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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天

阿夏在老家时很少失眠,早上醒得早,天亮得也早,窗外鸟叫不止,却并不觉吵闹,反而让人感到生机勃勃,她穿上运动套装伸展几下四肢下了楼,趁着外面路上没什么人出去晨跑。她下楼动作很轻,怕吵到其他人,没想到阿泊也已经起床,他也换上宽松的短袖运动T恤和短裤,看来也是打算晨跑。

“早!”

在阿泊开口的同时阿夏以点头问候,阿泊似乎有些意外她也会回应,毕竟昨天她一直没什么好脸色。其实阿夏本人并不是个难相处的人,认识她的人都觉得她个性温顺得仿佛没有脾气,她自己也觉得有事没事摆出张臭脸没有意思,如果对象换一个人,她就算不满母亲让人住到家里的决定但也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顶多跟母亲赌气两天。但是阿泊不同,阿夏有点害怕跟他套近乎,可又不能一直板着个脸,所以她打算尽量保持距离,打招呼也不过是出于对陌生人的客套而已。

阿泊看着她想说什么,阿夏却装作没注意到给两只耳朵塞上了蓝牙耳机戴上口罩,她取下眼镜放到桌上,不戴眼镜的情况下很多东西都看不清楚,但并不影响晨跑,这样可以不用在意很多东西,路上遇到熟人也不必觉着尴尬硬是要打招呼。

刚出门的时候感觉有些清冷,疫情的缘故学生一直停课,清晨6、7点左右的路上根本看不到人影,阿夏经常晨跑的路线是出门右拐一小段平路之后会有一段斜度较大的坡路,上完坡路之后再有一段两百米左右的平路就是下坡路,每次她跑到下坡路段便折回去,返回出发点也只不一千多米的路程,然后再顺着道路往另一个方向跑上一段,那边的路比较平稳,时间允许的话还可以绕两个大圈,加起来两三公里的样子,白天的时候她不太喜欢往左边的方向跑,人多,不过没人的时候却是个跑步的好地方。

她今天只跑了一圈,看到路上开始有人便往回跑,在家附近的一条三百米左右的水泥道上跑了几个往返才慢慢走回家,总共也就用了三四十分钟的样子。晨跑的时候阿泊一直跟在阿夏身后几米慢跑,两人都没有搭话各跑各的。

回到家里母亲已经在准备早饭,阿夏回自己房间做了拉伸才走进厨房帮着切了两颗土豆用来炒土豆丝。阿泊跟母亲问了一些周围的情况,饭后便背着个小包拿着单反相机出了门,阿夏打扫了卫生之后也就窝在自己房间看书,她在准备年底的考试课程,日子一天天过去,却始终不怎么进得了状态,她稍微有些着急,却是越着急越像只无头苍蝇。

两个小女孩起得晚一些,跑来三楼问了好几次阿泊叔叔去哪了,还有些羞涩地问她觉不觉得阿泊叔叔挺帅,两个小崽崽也是人不大,眼光却狠,还不知道从哪里惹来一身花痴病。想来颜值果然是个不得了的武器,以往阿夏带过相亲对象回去,两小崽子嫌人家丑还在她面前多次吐槽,还有一个在阿夏不在家的期间经常来看望他们,还买好多水果零食给她们,后来告吹一次也没见她们提起过谁,这么一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人却三番四次挂记,只能说阿泊长了一张符合两个小姑娘审美的脸。

到下午天快黑的时候阿泊才从外面回来,看上去心情不错,母亲又跟他唠嗑起来,问人家今天去哪里干什么之类,阿泊始终很耐心地回答,还跟母亲聊起家常,给人感觉他就是一个性格温和的大好青年。

在阿夏记忆中他大多数时候也确实如此,不过也不仅仅如此,阿夏记得他有一次对她发过火,到底为什么她也搞不清楚,甚至连当时的情景也没什么印象了,只是大概还记得那时她好不容易找到一次机会跟他说话,似乎是叫他做什么事,然后不明缘由地就被他的吼了一顿,内容也想不起来了,只是记得有那么一回事,那时的她也并没有因为那件事而讨厌他,不过那之后她好像再没有主动找过他说话。阿夏心想,他此刻的温和又到底又几分是在装模作样,就像她自己一样,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牲畜无害的样子,实际上多数时候都是装出来的,她确实没有什么害人之心,却也并非什么都无所谓。

“阿夏,你明天不是要上班吗?怎么还没走啊?”

晚饭的时候母亲才突然想起阿夏应该已经回去上班才对,哪知她还在家里‘赖’着。

“我们老大说公司今天有人被隔离,叫我们在家待命!”

阿夏一本正经地扯着谎,反正最近疫情闹得那么厉害,有的公司倒了,有的还没能开工,放个假也没什么大惊小怪,倒是母亲一听说隔离立即感觉到事态严重,连忙叫她不要急着出门,完全没有考虑过是因为她老人家没有半点安全意识、擅作主张让陌生人留宿的原因。阿夏自然也不会说自己是忍痛休完全部有薪假也要留下来防备阿泊,等阿泊离开之后倒是会拿出来对母亲和小崽子们进行安全教育就是了,昨天晚上她就已经找了好几篇文章出来准备长篇大论的架势。

跟家人正常交流的阿夏除了清早的问候外几乎没有跟阿泊交谈过,母亲知道自家女儿年纪不小却非常面浅也没做多想。其实阿夏真的早已经过了对着陌生异性害羞的年纪,只是愿不愿意理会的问题而已。

这天晚上阿夏还是早早给楼梯的门上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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