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和张弛核定好了计划,便要了一匹快马独自离开了卧龙山,沿着官道,直接向着官家的军队奔驰而去。
李平马不停蹄,直跑出去两百多里才看到了疾行的大辽军队。
而在李平看到辽军的同时,游弋在辽军之前的斥候也已经看到了李平。将消息回报军中,不一会便从大军中分出了一只几十人的小队,朝着李平奔来。
李平也不躲避,翻身下马静待来人。
待到兵士来到近前,李平只对兵士说自己要见主将肖勇,有重要军情程秉后,而后便不再回话。
兵士听闻便将李平捆了个结实,又开始在李平的身上摸索,经过了几番查验之后,这些兵士才将李平带到了肖勇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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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抬头只见眼前之人,身披黑甲头发蓬乱,颧骨高起,下颌留着参差的短须,手脚粗大一看便是久经历练的汉子,而此人也在打量着李平目中一副玩味的神色,率先开口道:“你有何重要军情啊?”
“在下的军情关系到卧龙山的匪患,只能禀告肖将军本人。”
李平有意的观瞧了一下立在军帐中的兵士,现在他可无法相信眼前这些军士,毕竟自己在山寨之中也能收到官军的一些情报,想来这辽军之中一定是有卧龙山的暗桩的,自己此番计策是否成行,功败垂成全都在此一举,这便由不得李平不小心。
黑甲汉子却没有回应李平的要求,而是冷冷的开口道:“本将便是肖勇,你可以说了,不过你的举动已经延误了行军,若只告诉我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本将军定然让你知道什么是军法无情。”
李平知道肖勇说出这话必定是对周遭的亲兵信任有加,便只能强自压下了自己怀疑的念头。
此时李平仍被捆了个结实,也无法起身作揖,便向肖勇微微点头表示敬意,而后道:“卧龙山匪众将于虎头峰设伏,意图全歼将军所率一万兵士,而后便会转战他处避开南将军所率大军。若是此举成功南将军与魏人之战必定陷入背腹受敌的困境,到时魏人十有八九便会攻破城关,大辽的覆灭亦将不远。”
肖勇听得直皱眉头,撇开李平所说的设伏,自己最担心的便是张弛率部队逃跑。而这也是敢将军所担心的,故而南将军才在未通报朝廷的情况下,立刻派遣自己带足了兵马星夜前来,务求剿灭张弛一伙匪众。
肖勇挥手让身边的一名亲卫解开了李平身上的绳子,示意李平继续说下去。
李平活动了一下手脚接着道:“在下有一计,可以借力打力,让土匪的埋伏成为捆缚自己的枷锁,进而将其一举歼灭,不过......”
“且慢!”肖勇打断李平的话语,质疑道:“本将军先不问你计策,只是想知道这卧龙山的部署你是从何得知,你又是如何知道本将军便是前往卧龙山剿匪而非赶赴边境的。”
李平早已料到肖勇必定不会轻易的便相信自己,他也没有隐瞒而是将一切和盘托出。
“在下乃是卧龙山三年前新立的四当头田苛,此次便是奉了张弛的命令前来诈降,以求将肖将军诱到虎头峰,而后施展火攻全歼尔等于虎头峰上。”
肖勇挑了挑眉头道:“哦,既然如此本将怎知你所说的是真是假,张弛即可让你前来诈降,想必对你也是信任有加,本将凭什么便相信你会背叛张弛。”
肖勇的问话让李平瞬间咬紧了牙关,这无疑勾起了李平对于张弛全部的仇恨,可是如今已经到了计划的最后一步,李平还是尽可能的忍耐,他勉强平复好情绪道。
“凭我自小便因为张弛颠沛流离,凭他拆散了我的一段姻缘,凭他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凭他杀了我的爹娘。”
最终李平还是没有忍住,他的语速越来越快,眼睛也变得血红,嘶吼道:“就凭我十几年的流离失所,就凭他能将我的村子付之一炬,就凭他的手下能挑着我娘亲的脑袋从我面前走过,这些够还是不够!”
肖勇看李平悲痛欲绝的样子明显不似作伪,可为了一万将士的生命他还是不敢贸然决定,只能继续道:“哦,既然有如此血海深仇你是如何混进卧龙山还能成为四当头的?”
李平强行的克制住内心的波动回复道:“在下当初年纪尚小被母亲藏在山里逃过一劫,而后遇到一位异人收我为徒,不仅教我读书识字还教会我炼制一种叫做长生丹的奇药,我便是凭借此药留在了张弛的身边,成了卧龙山的四当头。而且我临出发前还服下了七毒丹,七毒丹的解药只有张弛才有,他自然信得过我。”
肖勇闻听嗤笑一声道:“长生丹?果然是山野粗人,什么都信,本将暂且信你,说说你有什么计划。”
李平知道肖勇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也不多做辩解,只是将自己的计划道出。
李平的计策便是已三千士卒为饵,多多携带军资旗帜,扮成万人的大军假装中计踏上虎头峰,其余人等则埋伏在山下,只等张弛点火之后便前后夹击,将张弛所率匪徒全歼于虎头峰。
肖勇不禁又多看了李平两眼,这计策确实可行,可是也颇为的毒辣。若这大火一起,恐怕自己作为诱饵的三千兵士便要跟张弛一起葬身火海。
肖勇叫来几名卫兵将李平押解下去,严加看守同时招来了手下的一众将官分析对策。
常言道慈不掌兵,几人商议之后一致觉得李平所提的方法最为稳妥,不过几人对李平的身份还是有所怀疑。最终肖勇决定,为求稳妥将一万人分为三部,三千人诱降三千人配合夹击,余下的四千人则设伏在别处以备不测。
而后肖勇找到李平请他作为向导前往虎头峰,时间便定在三日后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