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平常的夏日傍晚,流浪建筑队又盖完了一栋二层楼房,两辆拖拉机载着工程队的全部家当和9名民工,沿着道路“哒、哒、哒”的飞奔着,带起一阵阵凉风,坐在敞篷车厢里的杨迹一阵阵舒爽。
父亲杨永金不停地抽着不带烟嘴的888烟,这样的烟1元钱两包,烟劲大,抽着过瘾,烟一整天也不会离嘴,一根接着一根,每天都得两包多。
几年后等杨迹上了军校,母亲和杨迹说,你爸现在抽带嘴的烟了,一天得抽十几元呢!但那时的父亲也就能抽得起这样的烟,他的三个儿子还都没有成家立业,三弟杨凡还在读书,家里的开销压的他抬不起头。
当放慢速度的拖拉机转过一个急弯时,司机突然一个急刹车,敞篷车厢里瞬间挤成了一团,顿时一片哎呦声,接着就是粗鲁的骂声。杨迹站起身来,看到赵强正站在车头,一群提着铁棍的人跟在他的后面。杨迹刚想蹲下,赵强举起手中的铁棍指着他说道:“杨迹,下来吧,今天你跑不了”。
杨迹顺手抓起一把铁锹,跳下拖拉机,杨迹的父亲和小舅也操起一把铁锹跳下了车子,父亲拽住杨迹把他拉到身后,沉着脸说道:“你们想干什么,我们家二小子,现在已经不上学了,你们还想干什么。”
赵强没有说话,一挥手,后面一群人一拥而上,棍子像雨点般落在被打倒在地的杨迹身上,杨迹躺在地上,用双臂护着脑袋,蜷卧着身体,尽量保护着身体的重要部位。
杨迹的父亲和小舅被几个人挡在了外围。赵强拨开人群,走到杨迹面前,一句话也不说,抡起铁棍使出全身的力气,“嘭”的敲在杨迹的左腿上,“咔嚓”,骨折的声音让混乱的场面安静下来,杨迹一声惨叫,疯狂的父亲抡起铁锹向赵强的头上拍去,被几个年轻人给拦了下来。医院的检查结果是左腿粉碎性骨折。
当杨迹躺在安静的医院养伤时,因为杨迹之前砍伤人的事情,同样不敢报警的父亲杨永金,却在到处寻找着赵强的下落。
多年前,年轻的杨永金只身离开中南老家,在外面闯荡着揽工。中南人是华夏流浪的吉卜赛人,在华夏任何地方,都可以看见中南人的身影。
没有上过学的杨永金,竟然自学看懂了设计图纸。工程队的老板很赏识这位勤奋质朴的年轻人,让他当上了建筑队队长。等到三儿子杨凡出生的时候,杨永金厌烦了流浪的生活,回到了母亲的家乡关城。
几年的时间里,靠着原有的积蓄,尝试了各种生意,不仅没有赚钱,还把所有的积蓄全部搭了进去。
杨永金也只能干回老本行揽工,这时他已经不是风光的建筑队队长,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揽工汉。
当他的二小子杨迹倒在地上时,他心中的那团热火重新燃烧起来,拖着已经逐渐老去的身躯,贴身藏着刚买的一把杀猪刀,出没在赵强经常去的地方,却始终没有找到赵强。
杨永金仿佛找回了当年的雄心壮志,在短短的时间里拉起一只没有手续的工程队,在周围的县市开始了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