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上驾驶课,老兵教员就给了杨迹、李玉宇、黄勇一个下马威。
驾驶员上装甲车,有一个三步蹬车的标准动作,右脚蹬着主动轮,左脚交替踩在车体上,右脚再顺势一步,踏在车窗旁边,两手一撑,人已经坐在座位上了。
通信训练时,这个动作已经练了很多次,但就这么一个简单动作,老兵教员硬说做的不标准,重复的让杨迹他们3个人练了2个小时。
杨迹心里还在想,这个老兵真负责,还真是高标准严要求啊。
终于让蹬车了,第一个训练内容是快速换挡,结果又是一顿指手画脚。一上午的课,杨迹都是在这种紧张中度过的。
到了中午,黄勇拉着他到小卖部说道:“我和李玉宇商量了,趁着上车,每人给教练们塞两包烟,一个教练一盒。”
杨迹还没有琢磨出来味道反问道,“为什么给他们买烟,训练中要求严格点不好吗?”
黄勇像看怪物似的看了看杨迹,无奈的说道,“那你看着办吧,下午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
下午训练的时候,老兵教练更加变本加厉的操练杨迹他们,没有针对怎么提高驾驶技术,纯粹是语言上的各种指责。
轮流着开了两趟后,就只有杨迹一人不断的挨训了,整个下午杨迹都是在不断的训斥中,晕晕乎乎中度过的。
晚上趁着晚饭的空档,杨迹买了两盒烟放在口袋,还是这玩意好使啊。
第二天,趁着上车,杨迹把烟塞给了老兵教练,杨迹还挺不好意思,看老兵的样子却是理所当然,还说了一句,“红塔山,档次低点,将就着抽吧!”
从这一天开始,驾驶训练的时候就清净了很多,在黄勇的指点下,两三天就得给教练买两包烟,杨迹摸摸自己的口袋,原来这是教学费啊!
杨迹看到原来6班的副班长,现在的8班班长赵丰挨锤了,真的是背着锤子沿着驾驶训练场的道路锤了一圈。
驾驶训练场是在学院的南面大概10公里的地方,分东驾驶场和西驾驶场,两个驾驶场环环绕绕的大概有6、7公里。
这天,杨迹正在等待上车的空闲时间,看到远远的跑来一个学员,背上还背着个东西。到了杨迹跟前停了下来,原来是8班班长赵丰,背了个石匠匠人们砸石头用的那种大锤。
赵丰看见了杨迹骂骂咧咧的说道,“我们那教练真不是玩意,我发动车辆前没有鸣笛,就让我背着铁锤绕着驾驶场跑一圈,他娘的,什么玩意!”
杨迹在旁边乐呵呵的说道:“赵班长,没给教练买烟吧!不买烟肯定收拾你。”
“去他娘的,想让我给他们买烟,想的美,我看他们能把我收拾成什么样,我这是越锤越精神。”说着继续背着锤子往前跑了。
22队的学员们是真老实,被队长邵前进队长捋的很顺。
等到了24队的时候,也就是10队,这些学员们可不尿这些教员们,给年轻的教员们挖了个坑。上课的时候,有个学员一下子给教员拿了两条烟,趁着教员们喜滋滋的时候,报告给了院里的领导,结果是人赃并获,后来交给教练团处理去了,从那之后教练团的教员们都规矩了很多。
西驾驶场的路线虽然弯弯曲曲,却是一片平地,很安全,但也有例外的时候。
一次杨迹刚挨了老兵教员一顿痛批,心里正有气,脚上的油门也加上了劲,装甲车开的飞快。
到了一个转弯的时候,由于车速过快,已经来不及转向,老兵教员在背后死命喊着踩刹车,杨迹瞬间死死地踩在刹车上,装甲车直接憋灭火停了下来,杨迹就看见老兵教练从自己的头上飞了出去,摔在车头前的地上,一个打滚又站了起来。
杨迹看见他小脸吓得煞白煞白的,开始还有点报复的快感,之后却是一阵后怕,真要是出了事故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至少这一身的军装是要脱下来了。
从那一天开始,老兵教练对杨迹说话总是和风细雨,也再不敢很很屌很屌的坐在副驾驶的车窗上了,上次如果是站在副驾驶的位置,他是不可能被甩出去的。
东驾驶场就不一样了,到了中间段的一部分,南面靠山,北面就是一条山谷,虽然下面的沟并不深,一旦掉进去也是必死无疑,而且这段路很窄,仅仅能容一辆装甲车通过。
这段复杂路况,以一段斜度达到装甲车爬坡极限的下坡和上坡路结束。下坡的时候还好一些,控制住车速,不要踩死刹车,慢慢悠悠的下去。上坡的时候遇上闭窗驾驶,通过潜望镜就只能看见瓦蓝瓦蓝的一片天空了,只能瞄着旁边的高大的树木,判断着车位置凭着感觉开了,很多战友们第一次通过这段路的时候都是心惊胆颤的。
在西驾驶场把装甲车已经驾驶的很熟练了,才到东驾驶场训练,这里是驾驶考核的考场,每个学员都要在这个驾驶场训练。
刚开始的时候是升窗驾驶,脑袋露在外面,视野很广阔,到了中间段的时候是二档,车开的并不快,杨迹也没有什么感觉。
后来熟悉了路段后,院里的教员们要求闭窗驾驶,这时只能通过潜望镜的那个小窗口往外看了,杨迹并没有恐惧心理,反而是越开越大胆,只是有时候拿捏不准的时候,真是把装甲车往沟里开,这时候站在副驾驶后面的老兵教员就会拍一拍他的肩膀,拍那边就拽那边的操纵杆。
到了考核的那天,换成学院的教员站在副驾驶的位置。
或许是紧张,抑或迷糊发呆是杨迹的隐藏特质,车辆发动后挂挡,杨迹很利索的往一档上一挂,只感觉装甲车往前跳了一下,顺利的启动了,后面的教员拽了拽杨迹后背的衣服,杨迹踩离合摘挡,装甲车停下后,杨迹摘下工作帽,教员说道:“你挂挡踩离合了吗?”
杨迹想了想,好像还真没踩离合,考核的教员没有等他回答接着说道:“小伙子真牛啊,不踩离合都把档挂上了,别着急,要稳住,按照动作要领,就一定没问题。”
再次开始后, 9杆障碍、S转弯、直角转弯、上坡、下坡,一路开的很顺畅,等到车停在终点线上,杨迹在心里默默的说道,“这该死的驾驶训练终于结束了。”
杨迹并不是痛恨驾驶专业,而是对那个老兵教员恨的牙痒痒,不光是杨迹,很多的学员都挨过他们收拾。
多年后杨迹和战友们说起教练团的部分教员们,就会把矛头指向4班的学员李潘,他毕业后留在了院里,在教练团当排长,后来到学院当了教员。
李潘指了指队长邵前进的方向说道,你们问队长吧,队长当过教练团的团长,更有发言权。
杨迹想一想自己被队长捋顺的经历,直接就沉默了,在心里为教练团的那帮熊孩子们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