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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命运之夜(下)

与此同时,三个街区外,关于第三科院爆炸的具体报告递交到了叶惜手中。

她用手指轻敲着桌面,翻阅厚达十页的报告揉了揉太阳穴,“这是报复,我们拔除他们一个据点,他们就用一颗钉子险些让我们数年的研究化为乌有。还偷走了我们最新的研究成果……”

秘书试探着问:“局长,那我们……”

“把警戒程度提到最高,昨晚的以太乱流让整个超然界为之震动,不知多少人想想要偷偷混进都德。”淡漠的声音响起,“让边关的人都打起精神来,不要放过任何偷渡者!”

秘书战战兢兢地点头称是,她虽然被调来不久,可听闻过这位局长的脾气,做事雷厉风行,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

她收回文件,转而又从怀中抽出一份小心翼翼的呈交过去,“局长……您需要签个字。”

叶惜冷冷地扫视这份文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拨款申请……这个修缮费用数目不对吧?我看了新闻才知道,第三科院竟然额外招收了研究员。”

第三科院表面上是一家物理研究机构,其实暗地里专攻以太材料的开发,涉及超然力量,大多事务都归执行局负责。招收研究员本不应该惊动日理万机的局长,可在叶惜看来,这是一种示威。

眼镜娘秘书弱弱地扶了一下镜框,快要哭了出来,“是……是副局长大人签署的文件,我……”

小秘书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只是一个传话跑腿的,局长与副局长两位神仙打架她可掺和不起。

不过好在叶惜也没有为难她,沉默了一会儿,年轻的局长叹了一口气,“好的,我知道了,先把文件放在这里吧。”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一道略微轻佻的声音:“呦,是谁惹我们的叶局长生气啊?真是不开眼。”

眼镜娘秘书看着缓步走进来的中年男子,立马躬身问好:“副局长。”

中年男子不悦地看了她一眼,摆手示意她出去。小秘书这才又行了一礼,脚下踩着高跟鞋发出了“哒哒”的响声,她手忙脚乱,几乎是逃一般离开了办公室。

“不懂规矩。”中年男子沉着脸冷哼一声,转过身时已经换上一副和蔼的笑容,“叶大局长,何必因为一点小事这样大动干戈呢?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不应该总是冷着一张脸。”

“秦副局长,现在是工作时间,请你态度放端正一点。”

中年男子轻轻一笑,“怎么说我也是你父亲的至交,按理来说你应该称我一声‘叔叔’,不能因为当上局长就忽视这样的关系吧?”

叶惜看着对面保养极好的中年人,只想一巴掌甩过去,脸上满是厌恶。平心而论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中年人,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反而赋予了他独特的气质。小时候她的确称其为“叔叔”,可上任不到的一个月,她越来越觉得对方恶心。

“秦副局长,最好不要再开这些无聊的玩笑。”叶惜皱眉眉头,“你有什么事吗?”

中年男子看对方有动怒的迹象,指着桌上的报告,正色说道:“叶局长,我上周申请的行动资金为什么没有批下来呢?这可是局里的传统,行动队的兄弟们已经有不少向我抗议了。”

“以前是以前,局里的财政状况并不好,我认为行动队不需要额外的津贴,他们的工资已经足够了。”

中年男子“哦”了一声,脸上故作为难之色,“这可真是难题啊!这种传统要是断了,恐怕有些人就要闹罢工。”

叶惜一拍桌子,柳眉倒竖,“你这是威胁我?”

“不不不,这哪里是威胁呢?在都德乃至神州境内,谁又敢威胁您呢?”中年男子还是笑,“只是……今晚的抓捕活动,恐怕不好实施了。”

新闻中那个操作失误的研究人员并没有被逮捕,而是偷走了第三科院的最新研究成果逃之夭夭,而负责这种超然犯罪的,就是执行局中的行动队。

“那就把罢工的人全部开除。”

中年男子轻轻一笑,“把执行队的人全部开除,那谁来干活呢?另外叶局长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前还有‘代理’二字,签署这样的命令,可是需要上报你的父亲。对吧,‘苏大小姐’?”

最后四个字咬得极重。

叶惜那张绝美的俏脸此刻冷若寒霜,桌下的双手已经有超然力量涌动,随时都能甩出一道以太洪流。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还是忍了下去,冷冷地吐出几个字,“那就不劳烦行动队了,交给他们我也不放心,我亲自去!”

中年男子皮笑肉不笑地“哦”了一声,起身离开,到了门口突然回头,“那就恭祝叶局长马到成功,您被调来这么长时间,兄弟们早就想要一睹您的风采了。”

说罢扬长而去。

叶惜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面无表情地按下了桌上的按钮。

很快送文件的眼镜娘秘书重新出现在办公室,“局长,有什么事情吗?”

“让装备部把我的作战服送到指挥室,还是老规矩。”她起身整理衣容,“我不在的时间,让姜副局长全权代理。”

眼镜娘连忙跟着她出门,追问道:“局长,需要调行动队的多少人呢?”

“不需要,今日作战的,就我一个。”叶惜随手把一个钥匙扣一样的东西甩给她,“用我的权限,打开北斗系统,并随时疏散我所在位置的居民。”

很快叶惜要亲自实施今晚抓捕行动的消息不胫而走。

有的人翘首以盼,有的人准备看她的笑话。前者多是些执行局内的年轻人,对这位年轻貌美的局长又爱又敬;后者多是些老人,他们不满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丫头在他们面前作威作福。

一个半个小时后。

执行局作战指挥室的巨大荧幕内,指挥人员看着他们的局长一袭黑色作战服,背着类似小提琴琴盒制式的箱子,骑上了摩托车。她的驾驶技术娴熟,在车辆的洪流中穿梭如同的轻盈的暗夜精灵。

“确认目标最后出现地点,青山路七十九号。”叶惜的微型耳机中传来坐标。

此刻她耳边风声呼啸,吹得她发丝凌乱。

青山路七十九号。

这是一家瀛洲风格的拉面店,装修考究,令人很难想象现代化的中心区内竟然还有这样一家别有味道的小馆子。苏玄同样想不到,只与他家隔着一条街的小馆子,让他久违的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面试的研究人员名叫李想,显然是这里的常客,领着苏玄进来之后便挑选了最好的位置,点了菜品之后便开始与他交谈,已经快到两个小时。

“小兄弟,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

“想哥,这家店没话说。”苏玄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用拉面填饱肚子后,李想点了一瓶清酒与小吃,两人边吃边聊,在推杯换盏中已经称兄道弟。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双方都觉得和对方合得来。

苏玄背靠着窗户,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引擎声,就在附近停下。他倒是没有在意,对面的李想反倒是神色巨变,如同见了鬼一般。

“小兄弟,我突然想起来研究所里还有点事,今天和你聊得很开心,等你入职我们再好好的庆祝。”他匆匆起身,“钱我已经付过了,就不陪你了,你慢慢吃!”

“想哥!想哥!”苏玄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他暗暗称奇,“奇怪,门不是在那个方向吗?”

他就是这样回头一指,目光正好撞上了迎面进屋的那个人。

那是个年轻的女孩,约莫二十岁左右,贴身的黑色制服勾勒她那完美的身体曲线。她下车后随意地整理了一下被狂风卷乱的黑发,动作优雅,根本不像是会到这样馆子用餐的人。

她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冷,冷艳高贵,尤其是栗色的瞳孔中带着杀气,给人拒之千里以外的感觉。

两人对视一眼,片刻后不约而同地收回了目光,苏玄将眼底的鄙夷厌恶藏得极好,而叶惜则没有任何波澜。

“请问,你们有谁见过这个人吗?”她亮出了一张照片。

大多数人摇头,这是一家拉面店,来吃速食的人很少在这里停留过长的时间,也没有会在意那个其貌不扬的人。就算是老板,也因为人来人往记得不太清楚。

“局长,”微型耳机中传来声音,“这家伙进了拉面店就从监控中失去了踪影,可能是用某种方式屏蔽了。你可以询问左手边门口靠窗的年轻人,他在这里呆了快两个小时,应该会有印象。”

叶惜走到近前,带来一股好闻的檀木香气,正在大口咀嚼天妇罗的苏玄抬起头,看着那张素玉白净的脸,“有事?”

他的语气散漫随意,还有一些不耐烦。

执行局指挥室内的众人吸了一口冷气,凭借他们叶局长的美貌,很少有男人用这个态度对她说话。

“你见过这个人对吧?”是不容置喙的肯定句。

“这屋子里这么多人都没留意,为什么我要注意这个家伙?”

叶惜被他敷衍的态度激怒了,“你在这家店里停留了一小时五十七分,凭你的记忆力怎么可能记不住这个人?你与李想一直在商谈超导磁体的常温应用,我没有说错吧?”

为了不引起注意,叶惜落座并压低了声音,同时开启了以太屏障。在顾客们的视线里,两人正在窃窃私语,令一众男士好生羡慕。

“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叶惜亮出了一张证件,“作为神州公民,有义务协助刑警追捕犯人,你刻意隐瞒,不怕落得一个包庇罪?那是一个穷凶极恶的逃犯,很容易在闹市中造成人员伤亡。”

苏玄最讨厌她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更讨厌有人威胁。不过听到后面那句话,他暂且忍了下来,冷冷地回答:“三分钟以前,他出门向东走了。”

叶惜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指挥室内的众人神色各异,一个胆子大的试探着问,“局长,您认识那个小子?”

“我的大学同学,与我是一个研究小组的。”叶惜言简意赅,“他的记忆力很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特别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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