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藏下了一片海,又怎么会在意一次波折”这是陈夷醒来时想起的第一句话,在陪伴母亲时,母亲常对陈夷说道:“人这一辈子要走的路很长,但时间却很短,有些人在一次坎坷中挣扎很久很久,当想起要继续前进时,发现自己已是老态龙钟,甚至行之就木,悔之晚矣。于是,夷儿,你要记住,你心里能藏多大,你就走多远。”陈夷不想成为那个跳湖的男人,因为他心底看不起这种人,死——对于足够无知和足够懦弱的人来说是一种解脱,可它不能改变任何事,至于“来世”“鬼魂”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对陈夷来说太过理想化,陈夷更相信现实,只要八王爷他想,他母亲和那个男人就连骨灰都可以不必存在,甚至可以把那男人的遗体做成雕塑,当成自己的战利品来泄愤,都没人敢说个不字,现实总是残酷,权势和地位往往就已经决定胜负,那个男人输了,输得连名字都没人知晓。有人说过,让一个男人一夜长大,就是他失去父母的那一刻。这一刻陈夷长大了,尽管他只有十一岁。他决定要当牛做马般侍奉他的父亲——八王爷,不择手段地讨好与奉承,直到他死的那一刻。他要权势——能改变世上公理对错的宝物。于是这一天开始,王府的狗腿子发现王府出现了一个强劲的同行,一个比自己会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人——陈夷。府中的人大感惊愕,心里估算着小王爷是被八王爷的雷霆手段吓破了胆,现在想着摇尾乞怜,求着八王爷别把自己牵连进去。心底不免升起鄙夷,颇有公义的暗骂陈夷忤逆不孝,为了活命,连自己娘亲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而对于自己的为虎作伥则美其名曰“生活所迫”。从此,陈夷成了八王爷最贴心的仆役,八王爷要女人,陈夷只多不少,要珍宝,陈夷不择手段,哪怕是一些匪夷所思的一时兴起,陈夷都极其圆滑的完成,简直是有求必应。府里人都暗自惊奇,那行靠溜须拍马混饭吃的狗腿子都自愧不如,恨不得拜陈夷为师,好重新端起这个饭碗。说来也奇怪,八王爷整天沉浸在温柔乡,美人怀在,却从不见那为女子怀有身孕,八王爷早已被陈夷伺候地乐不思蜀,竟丝毫没有朝着方面想,而自己虽然对陈夷很不待见,但这家丑也不好外扬,更不想再被人提及,当然就不可能有人如此不识相的提起,于是一切开始风平浪静,而随着日子久了,才发觉自己越来越离不开陈夷侍奉了,陈夷总能想方设法地给八王爷找到乐子,慢慢的陈夷开始有了权力,打着八王爷的旗号开始了势力的经营,如何让那些有兵有钱但又不受重视的人投靠到自己阵营,记着,是只听从自己命令的,而不是八王爷或是任何人的命令。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势力,这成了陈夷当前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好在现在八王爷浑浑噩噩,这正是陈夷想要的,这一切对陈夷来说并不困难,摆布着八王爷做黑脸,自己做白脸,那些底下人,他们想要金银,就给他们金银,想要挤入权势,就表现出对他们的重视,不知不觉地收买人心,吸收他们走入自己的阵营。这世界从不缺见风使舵的,当然,这世界也总是有特殊的存在。
一日,在哄得八王爷心满意足睡下时,陈夷独自一人在王府游离时,发现在西院附近传来阵阵嘈杂,靠近一看,原来是一群下人正在欺辱一个少年,下人们面目可憎,肆意地殴打侮辱少年,但少年毫不胆怯,瘦弱的身躯一次次的被击倒,但却一次次的站前,他那破旧的衣衫并未遮盖他的不屈的灵魂,他回应这一声声的侮辱,反击着这一个个的拳头,他尽力呼喊,辨明自己清白,他天真地以为,这些人之所以愚弄侮辱他,只是因为他们误解了自己,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些人打骂自己只是因为取乐,没人在乎他有没有偷厨房的食物,也没人在意他的辩白,他那无力但认真的样子,对于那些下人来说更是增添了趣味,这世上那还有如此愚笨的人,但却如此纯粹,这般让人心疼,惹人喜爱。“放肆,你们这些奴才在吵闹些什么?是嫌脑袋在肩膀上太重,想换个地方待着是吗?”陈夷淡然地说道。若是在一年前,对于这个小王爷,大家基本是眼前走个过场,私底下根本不把这小王爷放在眼里,可今时不比往日,现在小王爷成了八王爷的红人,日后更可能是自己的新主子,这哪里得罪地起,一股脑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求饶,陈夷根本不屑理会这些奴才,多说一句都会让他觉得恶心,连杀他们都会觉得脏了自己的手,便极其简约的送了一个“滚”。这群下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少年才在那些下人溜得不见踪影后才后知后觉的起身离开,陈夷不觉地被他逗笑,打趣道“像你这种木讷呆子,能保住脑袋真是阿弥陀佛,上辈子是行了大善了”吓得少年刚站前的身体又一股脑的跪下,却又不说话,“你不试着求下饶吗?”陈夷震惊后更多的是想笑,他很久没有如此放开心怀,“我,我不会求饶”看着少年涨红的脸,陈夷更觉得他可爱,“起来吧,叫什么名字?”“胡小凡”“你在府中做什么?”陈夷问道。“我出生就在这,母亲是厨娘,父亲是园丁,因为母亲做的饭菜很合王爷胃口,我才能呆着王府,做做母亲的助手。”“以后不帮八王爷做饭了,跟着我如何?”“我要问问母亲”胡一凡道。“跟着我吧,我一定会是个好主子,一个真正的了不起的人”
自从陈夷身边有了一凡,一个真正厨娘与园丁生下的“自己”,而另一个陈夷每时每刻都不曾忘记,要足够强大,大到自己就可以定义这世界。如果这世界容不下我,那我就毁了这世界,再亲手造一个自己容下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