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慢慢走出一人,那人骨瘦如柴,身穿华丽的衣裳,看样子也就三十来岁,可总给人一种马上要断气的感觉。
“谁说的,这是我家祖传的珠宝,不是什么李府的东西。”刘良慌忙遮掩道。
“你家祖传?那你说是你家那辈传下来的?”那瘦骨如柴的中年人道。
“是我爷爷传的。”刘良故作镇定道。
“你爷爷?你爷爷就是个马夫,哪里的珠宝?”那中年人道。
“你怎么知道?”刘良有些震惊。
“小子,好好看看我是谁。”那中年人走到刘良面前。
“你是?李六?”刘良喊道。身旁的张忠也一样震惊,这李六原本是李府老爷的远方侄子,但因为喜欢吃喝嫖赌,再加上心术不正,几次三番变卖李府的家当,而且屡教不改,后来被逐出李府,但因为李六善于争勇斗狠,再加上他毕竟出自李家,尽管被逐出了李府,但也不是其他人敢招惹的,于是李六拉帮结派,成了翼城里的有名地痞头子,翼城内无论是讨饭的,或是做贼的都得给李六交上一份孝敬钱,不然就连要饭都会被赶出去,张忠和刘良没见过李六,因为对李六来说,张忠和李六只是上千交孝敬钱的人之一,更把不值得李六关注。但刘良和张忠却对李六的大名如雷贯耳,因为这个人实在是恶名昭彰,他的心狠手辣路人皆知,相传他知道翼城每一个交给他孝敬钱的底细,张忠和刘良自然也不例外,今日一看,看开传闻所言非虚啊。
“看来你知道我咯?那你还准备编下去吗?”李六咯咯笑道。
“六爷,这不是我家祖传的,但也不是李府的,这东西是外来客商的。”刘良改了口,因为李六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底细,而这李六又来自李府,要是让李六知道自己和张忠偷了李府的东西,虽然他李六被逐出李府,但毕竟这还是他叔父的东西,如果他还念及叔侄之情,想要为他叔父出气,那刘良和张忠还指不定会落个什么下场,于是刘良咬牙死活不承认这东西是李府的。
“哟,嘴巴还挺硬,好,我就让你心服口服,看这块玉是李家祖传的,背面还刻着李字。”李六拿起那块玉,将刻字的那面面对着刘良。
这是刘良和张忠没有想到的,他们二人虽然做了半年多的贼,但其实也就偷了七八家,两人也没有什么职业规划,实在是没钱填饱肚子了,这才找家比较富裕的大户偷些碎银两,而李府就是他们职业生涯的最高峰,二人在见到那箱珠宝前从没有碰过美玉和珍珠,更不知道想李府这种大户会有在玉后刻字的习惯,两人得了珠宝,也没有仔细查看,心里只想着赶紧变卖,将这烫手山芋丢出去,哪怕钱少点也没关系,于是冲冲寻找买家,也没探听对方身份,鬼使神差地到了李六面前。
“六爷,这说不定那外来客商也姓李,也是另一个李家祖传,只不过刚好碰巧了,两块相近的玉却阴差阳错一起到了翼城,您说这巧不巧?”刘良打定主意绝不松口。
“噢~那还真巧,那这块金坠子你怎么解释?”李六也不急着拆穿,只是又从盒子里拿出一块金坠子。
“六爷,这金坠子有什么不妥吗?”刘良不解道。
“这不是巧了嘛,我从李府出来后,一时开心就把这坠子送给了醉红楼的小牡丹了,所以这东西应该在小牡丹哪里,而小牡丹前几日嫁给了我叔父那个老头子,所以这坠子应该在李府啊,不应该在你手里啊。”李六诡异笑道。
“六爷,说不定小牡丹也手头紧,于是将这金坠子变卖,而刚好买家就是那外来客商。”刘良硬着头皮道。
“那,这盒子……”李六话还没出口,却被刘良抢先答道。
“这盒子自然是赠品,客商看上了,自然也落到客商手里。”刘良有些惊慌失措。
“别紧张,这盒子满大街都是,没什么特别的。”李六淡淡道。
“是,是,六爷说道没错,是小的胡猜的。”刘良找补道。
“这马形金牌饰从小佩戴在我身上,后来被我变卖,再然后被叔父赎回去后,就就没有再还给我,我也从李府出来,再也没能回去过,现在终于回到我手里了……”李六抚摸着那块金牌,不知不觉陷入了回忆。
此时刘良还想辩解,但张忠拦住了他,因为张忠明白,这就是靠刘良咬牙装傻是撑不去过去的,倒不如坦白,说不定还能转危为安。
“恭喜六爷,这东西本来就是六爷的,我们兄弟二人原本就是要孝敬给六爷的,好完成六爷的心意,既然六爷对东西满意,那我们兄弟二人就退下了,以免打扰六爷睹物思人。”张忠拉着刘良就要退下,张忠心中想的是,就当这次没得到这盒珠宝,张忠知道李六心狠手辣,全当破财免灾。
“慢着,两位这这么走了吗?我还没好好“感谢”二位。”李六开口道。
“我就知道六爷不会亏待我们兄弟二人,毕竟我们兄弟二人替六爷“取”回了宝贝,我们兄弟二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六爷怎么的也得给我们兄弟二人一口汤喝是不?”刘良谄笑道,心里还期望着李六能分自己一些钱财,毕竟那盒珠宝可值不少银子,只有李六给个仨瓜俩枣,就足够刘良和张忠吃半年的了,这不马上要过冬了,再过不久就是春节,如果李六能分上一些珠宝给自己,哪怕是给些碎银子,那这趟也不算白干。刘良心里想着好事,但张忠可觉得情况不妙,李六是什么人张忠是有所耳闻的,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特别是对那些无权无势的人,更是毫无怜悯之心,若想着从他牙缝里挤出一块肉来,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难如登天。
“那你想要多少?”李六假笑道。
“那随六爷,只不过六爷是不会亏待我们兄弟二人的,是吧?”刘良讨好道。
“替六爷做事是我们兄弟二人应当本分,哪能要六爷的赏赐,我们兄弟二人就此告辞,他日六爷有事尽管吩咐。”张忠连忙打断刘良,生怕再惹出祸端,拉着刘良就往外走。
“那怎么行了?这样吧,五百两。”李六笑道。
“多谢六爷,我早说过六爷仗义,你现在知道了吧”刘良眉开眼笑道。
“是一人五百两。”李六诡异笑道。
“多谢六爷,多谢六爷。”刘良更是心花怒放。
“十五天内,没见到你们兄弟的一千两银子,你们就自己卸下双手来见我,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