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城是翼州去往雍州的最繁华的城池,也是翼州四座最大城池之一,而雍州连接着犬藤国,战时自然不算好地方,但这几年犬藤人也安分起来,与陈朝是井水不犯河水,所以两国也商贩也互有来往,陈朝富人吃喜欢犬藤人的羊肉,达官显贵喜欢犬藤的骏马,而犬藤人喜欢陈朝人丝绸,还有陈朝上好的茶叶,不光是雍州人喜欢犬藤的东西,就连豫州的皇亲国戚也十分喜欢,特别是荆州的八王爷,对犬藤人的骏马是爱不释手,常常出大价钱买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人需求,那么自然有人来满足需求,于是来往的客商络绎不绝,而翼城常常作为客商的歇脚之地,也进一步促进了翼城的繁荣,既然在翼城内没了出路,那只能到城外,看看能不能碰上个有钱的客商,说不定那一千两银子就有了着落。
“大哥,这来往的客商虽然说有不少银子,但常常会雇佣大批的护卫,就你我两人能行吗?”刘良担忧道。
“这不是迫不得已嘛,现在翼城内是难以下手,若贸然行事,恐怕不用李六动手,我们兄弟二人就得身首异处,这来往翼城的客商众多,而且都携带重金,这样一来,只有我们兄弟二人能成功一次,那么一切就迎刃而解了,但如果失败,那么我们兄弟二人也怕难以脱身,所以一定要慎之又慎。”张忠仔细讲解,道明厉害。
“一切全听大哥的。”刘良答道。
“大哥,前面来了一行人,看样子是从雍州回来的。”刘良说道。
“放他们走吧,我们兄弟二人可对付不了一行人,一来这一行人人数众多,足足有三十余人,而且刚刚体型壮硕,我们想都不用想。”张忠淡淡道。
刘良听后也是叹了一口气,张忠所言极是,刘良和张忠也就是十五来岁,一个个半大小子,怎么可能是三十多个大汉的对手,若二人贸然出手,恐怕只能被那行人一顿毒打,指不定性命就得交代在这里,这可不是明智之举,于是二人只能躲藏在丛林当中,等待下一队商户。
“大哥,前面又来了一队商旅,这次人数不多,只有五六个人,而且还拉了好多羊。看样子应该比较好下手。”刘良小声说道。
“这一行人虽然人数不多,但看样子就是做从犬藤人手上收羊变卖的,而且穿着也极其寒碜,估计身上的钱财大都买了货物,恐怕没什么钱财,我们这次是迫不得已,要的是一千两银子,就算我们这次得手,抢了些银两,但一定也就打草惊蛇,到时候再想筹齐剩余的银两可就难了,而那些羊和马匹也就成了烫手山芋,卖是卖不掉了,也就只能吃了,但商旅失去了货物,一定会报官,到时候我们兄弟二人更没了生路。所以这次的行动的难度很大,既要护送的人数不能太多,还有能确保那客商有足够的银两,我们还要一击得胜,所以还是要选那些变卖了货物,身上有银两的客商。”
刘良和张忠二人从日出等到日落,又从日落等到日出,两人连续等了四天,也没有遇到适合出手的客商,好在现在还没有入冬,两人靠着以前偷来的厚衣物,加上出翼城偷的几块大饼勉强度日,两人就一直蹲林中,刘良和张忠两个半大的孩子,虽然说二人自制了弓箭和匕首,但依旧不是人数众多的商旅的对手,一旦弓箭射出就只能殊死一搏,没有回头的余地,于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二人谁也不敢轻易出手。
“第五十七队商旅……”刘良丧气数着,一如既往地,这依旧不是合适的目标。
“别急,总会有合适的。”张忠安慰道。
“现在离约定还有四天,等约定时间一到,我们还是死路一条,倒不如就试一试吧。”刘良催促道。
“再等等,总会有机会的。”张忠说道。
刘良无可奈何,只能放任商旅离去,然后垂头丧气扒拉这眼皮,好似已经接受了计划失败的准备了。两人就这样躲藏在这丛林中,期望幸运女神能眷顾他们兄弟二人。
“大哥,你看那领头客商那人衣裳华丽,而且身边没有货物,一定是到雍州变卖了货物,身上可能有不少银两,人数也才十来人,最重要的是他们其中还有人好像还喝醉了,这样算了这对一行商旅只有七八个护卫,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刘良兴奋道。
“的确,那人衣裳考究,的确是合适的对象,而且其中还有几个醉鬼,让难度降低了不少,这样看来,这一行人应该是自己等候着几天最合适的人选了。”张忠也有些心动,毕竟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既然大哥也觉得合适,那么我们动手吧。”刘良递上弓箭,但张忠却迟疑了。
“我下不了手……”张忠羞愧道。
“大哥,我也下不了手……”刘良低下了头,毕竟二人都是半大孩子,手上从未粘过血腥,要让二人动手杀人,想着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
“大哥,那队商旅快要离开了。”刘良急切说道:“这煮熟的鸭子不能飞了。”
“跟上去。”张忠陷入了两难,二人一路跟来,心中一直尝试着说服自己,但真当拿起弓箭,又迟迟下不了手。二人一路跟着,跟出了几里外,就在这时,数发箭矢同时射出,那商旅中的两人应声倒地,商旅中其余人赶紧躲在树后,从远处林中窜出七八名大汉,两对人厮杀在了一起,商旅那行人明显不敌,最后那窜出的一行人还剩三人,而商旅只剩一客商。
“好汉饶命,好汉是求财嘛,我有钱,全部给好汉们,求好汉饶我一命。”那客商的跪地求饶,从包袱里拿出一堆银子。
“大爷钱也要,你的命也要。”那大汉说罢就一刀砍下,那人一命呜呼。
“真狠啊,看来我们是遇见心狠手辣的匪了,这次是被截胡了。”刘良感叹道。
就在刘良感叹时,那领头的大汉突然发难,竟然将屠刀伸向了身旁二人,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已气绝而亡。
“别怪我,这世道谁也顾不得谁了,留着你们二人,不但要少分一份,而且还容易走漏风声。”那大汉自言自语道。
说时迟那时快,此时的张忠被大汉所说的话戳中心尖,于是搭弓射箭,那大汉应声倒地。
“这世道,谁也顾不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