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后,我带着凡寂剑来到天圣堂。大堂中已撤去了多余物饰,十分宽敞。小月和魔尊还有魔教多人就站在远处高台之上。
我向一堂主执了一礼道:“请。”
只见他回以一笑,瞬间殿中刮起狂风,我抽出凡寂剑,催动内力,在狂风中立稳,元神所感皆是狂风怒号。不对,这风声虽大,但无强弱变化,风向一直保持不变,我大胆猜测施术者一定是在风气之处。我运足内力,挥剑向风起处刺去,果然狂风逐渐消失,一堂主步步后退。
我持剑紧逼,却发现一堂主结成一个诡秘的手势。随即我感到丹田中内力翻涌,内力似乎被什么吸引,沿着手臂、剑尖向外流失,我顿时大惊,想撤回剑式,不料却像被吸附一般无法动弹。我咬牙心下一横,反正这些内力多是转生丹所赐,就是失了也不亏。
我暗暗调动经脉,汇集全部内力于剑锋,丝毫不畏内力的加速流失,一点点举起凡寂剑,使出劈山填海一式。凡寂剑携万钧之势劈向一堂主,他似是有些惊讶于我的这般打法,被迫结百花印相抗。百花印如屏障般挡住剑锋,我感到自己的剑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虚软无力,一堂主趁机撤出我的剑势范围。
我乘胜追击,使出踏浪回刺,想让他避无可避。岂料一步踏出,所见四周竟全是我的影子。好像是有无数面镜子一般,我看到好多个自己也在使出踏浪回刺剑法纷纷刺来。我停下脚步,将凡寂剑横于胸前,镜中的自己也是同样动作。我催动内力,缓缓挥剑,用元神静静感受,周围一切都慢了下来。
忽然,我发现三丈外有一个镜像动作比我慢一步,就是他!我锁定了目标,但是距离太远,贸然出击只怕一击不中又生变化。这时,我眼前浮现出了幻石岭中云轩教的剑阵,这么多个“我”,不正好组成剑阵么?
我悄然变幻剑法,渐渐将那个镜像引至剑阵中心。时机已到,我发动剑阵向对方发出致命一击,凡寂剑擦过一堂主耳边留下一道浅浅的血迹,镜像消失。
我以为至此已算结束,未料到一堂主忽然以极快的速度鬼魅般闪身到我身后,出掌凌厉。危急关头,我不得已用元神形成护盾转身接下这一掌,心中有些气愤,这般比试,是要取我性命么?
只见一堂主此时沾过耳边鲜血,竟祭出雷光术,引出道道通天雷火。只见雷火劈在我的元神护盾上,我顿感头痛欲裂,周身似是在烈火中煎烤,我拼命忍耐,绝不服输,一堂主也并不好过,他祭出这道雷光术后嘴角不断流下血迹,似是损伤颇重。
终于,在一番僵持后,一堂主扛不住了,撤去掌力和雷火,擦去嘴角血迹,脸色颇有些苍白:
“公子胆识过人,在下佩服!”
我强忍着元神撕裂般的痛楚看向魔尊:
“但请实现所诺!”
“好~”随即众人离去。
小月将我扶回房中,命侍从送来了一堆丹药:
“这些能助你恢复内力,但元神的伤我帮不了你”
“我没事~小月,我回去就禀明师尊正式娶你,好吗?”
小月十分羞涩:“你先好好养伤”说完便走了。
小月的反应正在我意料之中。这段时日以来,我虽住在赤霞渊内,但魔教始终对我保持戒备。我只能大致熟悉各住的地形,却无法探知师父所说魔尊用灵物炼化魔魂一事。今夜,众人皆知我伤重,放松警惕,正是个好机会。
入夜,我调息片刻,忍着元神的灼烧感,翻墙而出。据之前观察,魔教徒搜集来的灵物都运往了后山。我一路来到后山,搜寻了几遍,却一点线索也没发现。
我强行催动内力,顿感口中腥甜,吐出一口鲜血。我抹去血迹,继续以元神查探,感知到这山腹中似有许多灵气,原来如此。我强行从元神中释放出一丝灵气,跟随灵气飘行方向,穿过瀑布找到一条密道。密道入口设有结界,但不知为何,结界并未挡我。
我小心翼翼的进入密道,只见山腹中已被挖空,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灵物。魔尊一身黑衣正在打坐,四周灵物的灵气不断汇入他体内,不久,他起身双手结印燃起一团七色火焰,但令我万分惊讶的是,他手腕上那道醒目的青痕正在一点点变浅。
青痕变浅也就意味着心脉得以修复,若炼化魔魂不再损伤心脉,那魔教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修炼术法并不断增加术法杀伤力。我还在震惊之中,却见魔尊的青痕又一点点加重,但最终还是比之前淡了许多。看来这个办法尚不成熟。我要赶紧回去禀明师尊。
我悄悄退回到房中,精神疲惫,不到片刻就睡着了。却不知此时:
“尊主,属下跟随苏九歌回到住处,期间他并未对少主不利。”说话的正是魔教的二堂主无牙。
“嗯。若不是那一丝灵气,我也不会察觉到他竟发现了后山的秘密。只是我设有结界,只有高阶魔魂之人才能进入,他是怎么进来的?”
“属下刚以迷香迷晕了他,仔细检查过,确实在他元神中发现了一丝魔魂,但他自己似乎并不知此事。”
“哦?有意思,他竟能有一丝高阶魔魂?你速去查探这个苏九歌究竟是何来历。我本不打算留他,现在看来,他终将要成为我教之人了。”
“那灵物的秘密?”
“无妨,小月的玉笛已经被正道发现,那群伪君子怕是无暇顾及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