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空寂望无边,满腔努力出山时。——写给大山里的孩子
路途很长,到达很远,两天的路程下来,道路最初的平整再到现在的坑坑洼洼,一辆装着5个人的长安汽车歪歪扭扭的行驶在湿润的泥土公路上,车上现有的四人都来自不同的地方和大学,不过他们此行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支教。
他们来自一个拥有共同信念的支教组织,这几年下来,不少年轻人选择奔赴中国各个贫困县城和乡镇担任支教工作,几年时间下来,这个支教组织更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略显破旧的汽车上除去司机坐了三女一男,几人除去窝在车窗角落蜷缩着的小身影以外看上去都挺精神,时不时还对着窗外的景物和道路说上两句,两天的路程下来,他们换了接近十几种交通工具才在最后租了这辆小汽车前往最终但又分散的目的地。
车子因为道路的坑洼抖得很是厉害,原本安静蜷缩着的小身影更是没法在蜷缩下去,从臂弯里露出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小脸,就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车子停在的路边,司机大叔操着一口流利的地方话提醒着他们其中一人的目的地到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那名唯一小伙子利落的背起放在自己膝间的双肩包下车到车后箱拿上行李像她们剩下的三人挥手告别,突如其来的告别让车上另外两名小姑娘都有点红了眼眶,几天下来的朝夕相处难免有了点不舍的感觉。
脸色苍白的小姑娘仍是无力的靠在车窗上,提不起一点精做其它费力的告别,只是朝着车窗外笑得一脸灿烂的小伙挥了挥手,坐在她身旁精力旺盛的一名小姑娘瞧着她这副模样,担忧的拧了下眉头:“南笙,要不要再吃点晕车药或者喝点水,我保温杯里的水还挺热的。”
南笙点了点头,接过她手里的保温杯垂头泯了一小口水,原本干涸的嘴唇和喉咙瞬间得到了润和,好受了些许。
递水女孩身旁的另一名女孩对此冷哼了一声,眼里满是蔑视,忍不住的小拉了她身旁的女孩一把,冷嘲热讽道:“柳流,对某些人心也别太好了,人家可是抢了你的小镇高中名额呢,结果现在你只能跟我到乡里去教小学了,听说那乡里啊可比那镇上条件差得多,不知道走了什么后门呢。”
名叫柳流的小姑娘闻言轻皱了一下眉头,不经意间抽回旁边女孩拉住的衣服,面色如常,“都公平分配的,哪来那么多不公平,江江,你喝点水吗?”
她右手边的杨江江闻言冷哼了一声:“鬼才信这事公平,不喝,某些人喝过的水我嫌脏。”杨江江的父亲是一所名校的老师,想把她也弄进那所学校结果才毕业出来差资历,所以就让她来支教了,明明都打好招呼安排到小镇上去的,结果一个个都来抢她小镇上的支教位置,她还得辗转好多里去去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支教,所以现在她看面前的两人都不是很爽,特别是靠着车窗的南笙。
话落的那一瞬,柳流紧张的打量了一眼依旧靠着车窗闭目养神对于她们的对话毫无反应的南笙,怕她晕车晕得这么厉害还要动气,但她又不可能去堵上杨江江的嘴巴让她别说了。
在柳流眼里毫无反应的南笙此刻内心里确是想着其它,她其实无比赞成杨江江的说法,她就是走的后门,不过不是心甘情愿的后门,而是无意间被突然告知,她的那位母亲大人用她一如既往的雷霆手段办好后只是通知,她连反对的余地都没有。
过了许久,司机大叔将车停在了一个分岔路口旁,转身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道:“你们是哪个要去四六镇,顺着这右边的路直接往前走就成了,剩下的路程还有点远,我就不送你到镇上了。”
南笙闻言睁开了双眼,轻揉了一下自己酸麻的右臂,拿起自己的大双肩包下了车,想到她还有一个大行李箱柳流连忙也跟着下了车,帮着她一起搬下承重的行李箱,两人在车下告了别之后柳流便上了车,在南笙站在原地的视野里,那辆略像破旧的长安车摇晃着驶向左侧的岔路慢慢走远。
站在原地的南笙看了一眼天边火红的夕阳,轻叹了口气,怪不得司机不把她到镇上,天快黑了,泥泞的土公路上,南笙拉着沉重的行李箱艰难的往前方走去。
两天以来的舟车劳顿,南笙的体力早已透支,再加上还要拖着行李箱走一点都不好走的土公路更是难上百倍,几乎是走几步歇上一步,走了一小会儿自认为已经走了不少距离,结果回头一看才发现根本就没走出好远,原点依然存在于视野里。
“......蜜蜂采花深山里俩,蜜蜂本为采花死,梁山伯为祝英台......”正当南笙在怀疑自己天黑前能否走到时,一阵悠扬的歌声从她身后传来,她一转身便看到四五个大孩子背着提着东西从她的身后走来,脸上满是嬉笑除去最后面走着的一个脸上满是沉默的大男孩,一个稍微小点的小姑娘嘴里唱着她所听到的悠扬山歌。
几个大孩子的速度很快,几步下来便追到了南笙停下的位置,除去一个依旧沉默的注视着前方的大男孩,其余几个男孩女孩皆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毕竟是要去做老师的人,南笙苍白的小脸上自然的露出一抹微笑来,用普通话问道:“你们这是要回四六镇吗,这里距离四六镇还有多远啊。”
只见面前的几个男孩女孩相互对视了一眼,示意那个唱歌的女孩回答道:“我们只是要路过四六镇,快到了,不远了,姐姐,你是要到四六镇去吗?”
南笙闻言点了点头但立即又摇了摇头,“算是吧,我是要到四六中学,不过不知道具体位置。”
南笙倒是没想到这话让面前的几个小孩眼里一亮,唱歌女孩更是高兴了,一个念头在他们脑海里成型,连忙问道:“您是不是城里来的支教老师,我们老师不久前就跟我们说了,学校里要来一位支教老师,我们大家伙都快高兴坏了,都盼着您早点到呢。”
其余的几个大孩子都赞成得猛点头,除去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大男孩,只见他只是扫了一眼他们这边便又飞快的收回了视线看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