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典礼后就开始正式上课了。顾知岑还是住在家里,她没办法融入寝室那种集体式的生活。
顾知岑专业选了数学系,而谌衡去了法学院。两个人偶尔会在图书馆遇上,确切地说,是谌衡将多见几面的机会,寄托在那里。
即使满心疲惫,却还是忍不住地想着她,就算走不近,听听声音也总是好的。
顾知岑的大学生活,离了蒋小欧这种气氛组,果然是枯燥乏味的。
与沈知许不同,艺术生的日常总是那么‘有滋有味’他们都是在追求美的过程中成长起来的,画画这种事情,一定要有些天赋,像沈知许,他父母都是美术专业,自然遗传了优良的基因。
沈知许不怎么跟顾知岑聊画画的事情,以前偶尔提到他就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解释一下,不过顾知岑在他身上找不出一丝艺术的气息,甚至反差还挺大,直到见过他画画的样子,才确定了他真的是个美术生。
有梦想的艺术生远比文化生要承受得更多,顾知岑也终于知道,以前的他为什么总是在早自习埋着头趴在课桌上补眠了。因为每天要用掉大量的时间不断的画,还要跟上文化课,艺术生这条路,总需要双倍的努力和付出。
他们这群人中,大概也只有沈知许怀揣着梦想,顾知岑没有梦想,她这一路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只要不落后于人就是莫大的欣慰。
在后来的后来她得知谌衡也是有梦想的,而那个梦想,是她。
课上,老师非常详细地讲着看似理所当然的定理证明,专业课嘛,顾知岑自然听得认真,这时,桌上调成静音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一条未读消息。
沈知许:
“能见一见吗?
我有东西给你。”
等待的过程中,沈知许反复的触碰着手机按键。
嗡的一声震动。
顾知岑:
“嗯。”
简短的内容,生硬的像是在彼此间划出了一条界限来。
沈知许按捺着不知所出的怒气,很快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过去:
“学校外面等你。”
顾知岑原是想问他,为什么又来撩拨,讨好。总之很多很多的话都在编辑好之后又挨个删掉。
下了课,顾知岑慢条斯理的抱起书往校外走,放眼望去,停在路边那辆黑色奔驰大G很是显眼。沈知许在后视镜观察到她向这边走着,于是从车里推开了副驾驶门。
“上车。”声音一如既往的诱人。
顾知岑面无表情的坐在副驾驶。
“我的知岑,怎么今天不高兴吗?”沈知许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沈知许试图再靠近一些,却被顾知岑用手抵住了胸口。
“有事儿说事儿。”
这些不曾联系的日子里,沈知许是想她的,下意识挪开她的手,深情地拥抱了上去。
这样的拥抱总是能让很多东西变得柔弱,就当沈知许以为已经握手言和的这一刻,顾知岑开口说了一段让他‘意犹未尽’的话。
她说:“我最讨厌你这样,消失很长一段时间,又突然来讨好,我们是有什么特殊关系吗?所以我要一直侯着?!”说完顾知岑低下眼眸,深吸一口气,那一刻有着千言万语想说,但当缓缓吐出这口气,却什么都不想说了。
沈知许松开了拥抱,没有试图为自己辩解什么。反而是她,在下了车关上门那一刻还不忘恶语相赠。
她说:“我也是你生理反应下的一种冲动吧。”
沈知许从不曾想到,自己一时推脱的话,竟在未来的这一天起了致命作用。
顾知岑隔着车窗看到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恼意,嘴角一侧又随之抬起。
然后,那辆显眼的黑色大G就这样擦肩开走了。
顾知岑也往前走着,没想到的是,刚刚飞驰而过的车又倒了回来,停在她侧边。
沈知许没有下车,从后排座位硬生生拉扯着一幅目测有半米长的框画踹了出来,再次飞驰而过,就像是一阵抓不住的风。
顾知岑默不作声,看着脚边那摔惨了的框画,心痛的站在原地暗骂着,自己究竟是喜欢了个什么暴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