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了三个时辰,路过了三四个村庄来到了一处小镇上。
此时正值中午时分,炎炎夏日,小镇之上,街道繁华,小商小贩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几人沿着大街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拐了几道弯,来到了一处庄园之外,此庄园占地甚广,可以看出本家非富即贵。
整个院墙之上都挂着白布,在大门口上挂着一道用白纸做的花。
“道长到了,此处便是。”说着指了指广亮的大门。
吴用心里早已兴奋不已,今天能大赚一笔了,但脸上古井无波,没有丝毫的流露出来,淡淡说道:“无量天尊,尊驾前边带路。”
此庄园是一个三进的大院,几人迈进大门,朝着后边走去。
院内到处挂着白布,不时有哭声传出。
来到正堂,一老者堂前就坐,身穿丝绸长衣,头戴黑色纱罗的帽子,看见吴用等人进来,起身相迎。
“老爷,吴用道长到了。”
老爷看了看吴用施礼说道:“道长请坐。”伸手指着旁边的椅子。
“道长,这是我们家老爷王员外。”旁边之人引荐到。
吴用深施一礼:“见过员外。”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之上,小川站在了旁边。
王员外客气道:“想必刘管家一路之上都对你说了,我夫人与我生活了三十余年,无奈得了重病,昨日去世了,想请道长前来做堂法事,超度超度。”
吴用站起身来,说道:“一切就交给贫道了。”
“那就多谢道长了,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尽管找管家便是。”王员外客气了几句,走进了堂后。
“道长这边请。”管家走了过来招呼着吴用。
师徒二人跟随着管家来到了二进的院子里。
吴用转了一圈说道:“法台就搭在这里吧。”
管家点了点头吩咐家丁忙碌了起来,没过多久一个一米高的法台便搭了起来,坐西朝东。
吴用着包袱走上了法台,香案上摆放着烛火两支,黄表若干。摊开包袱,将三清铃、五色令旗、引磬、桃木剑一一取出,摆在了香案上。
次时,太阳西斜,已是下午时分。
吴用抬头看了天空,嘴里念念有词走了下来。
“今日时辰已晚不适合做法,明日早晨开始。”吴用对着管家说道。
“一切全听吴道长。”管家顿了顿继续说道:“请道长到后堂吃饭。”
师徒二人一顿胡吃海喝,当然吃的全是素菜!
在管家的安排下住进了客房。
法事要连续做三天,所以吴用二人也就住了下来。
“师父,这王员外家可是比咱道观强多了。”张小川走进吴用的房中说道。
“那是当然,早早休息,明天师父还要好好做法。”吴用盘坐在床上,闭着眼睛说道。
“师父你真会做法?”小川走到床边低声说道。
“那是自然,你好好伺候师父,师父那天把这些都一一教你。”吴用睁开双眼微笑的说道。
“还不都是装神弄鬼。”小川吐了吐舌头说道。
心中暗想,原来明朝中人都是这么迷信,人死就死了,超度什么?有啥可超度的?不过想王家的这座大院,小川还是第一次看见。三进的院子,古色古香的明代建筑,唯一有点遗憾的便是明朝之人全是繁体字,自己只能从偏旁部首大致的猜测。
“装神弄鬼?一天就知道揭师父的老底。”吴用朝他摆了摆手。
小川关好房门,走了出去。
次日清晨,东方鱼肚泛白。
师徒二人在房中沐浴更衣。
旭日东升。
吴用已经站在了法台之上。
“师父要开始装神弄鬼了。”小川在台下心中暗想道。
吴用在台上,抬眼看了看初升的旭日,走到了香案面前,将五色令旗拿在手里,嘴里念念有词的插到了法台的四周。
吴用面朝东方,三跪九叩。
做完了这一切将三清铃拿在了手里,看着台前的小川,示意他上来。小川点了点头,看着师父一脸认真的样子,打心里想发笑。
终是忍住了,走上台去,吴用拿起香案上的引磬递到了小川手里,小川接过引磬一脸茫然的看着吴用。
“师父,这个是啥?”小声的问道。
“引磬!怎么这都不认识了。”
小川拍了拍脑袋说道:“死了一起,先前的的记忆有些模糊,不是师父你给我这个干吗?”
“当然是敲了,难不成是让你吃不成?”吴用吹胡子瞪眼想大声训斥,碍于底下的众人没法发火,压低声音说道。
小川低下头,嘀咕了起来:“你说让我敲不就完了,着什么急啊。”随机两手敲了起来。
吴用等了小川一眼,拿起三清铃也晃悠起来,脚下步罡踏斗禹步而行,空中高声念起了《度人经》。
“上品妙首,十回度人。百魔隐韵,离合自然。混洞赤文,无无上真。元始祖劫,化生诸天。开朗三景,是为天根。上气复祖,唯道为身。五丈开廓,普殖神灵。无文不光,无文不明。无文不立,无文不成。无文不度,无文不生。是为大梵,天中之天。郁罗萧台,玉山上京。上极无上,大罗玉清。渺渺劫仞,若存若亡。三华离便,大有妙庭。”
小川听着这些听不懂的话语,看着吴用在台上边走边吟,忍不住的想要发笑。
吴用顿了顿,看了看台下的众人,又继续念了起来。
“东方无极飞天神王长生大圣无量度人。南方无极飞天神王长生大圣无量度人。西方无极飞天神王长生大圣无量度人。北方无极飞天神王长生大圣无量度人。东北无极飞天神王长生大圣无量度人。东南无极飞天神王长生大圣无量度人。西南无极飞天神王长生大圣无量度人。西北无极飞天神王长生大圣无量度人。上方无极飞天神王长生大圣无量度人。下方无极飞天神王长生大圣无量度人。”
小川觉的很是无聊,手中继续敲着引磬,闭目养神起来。
不知不觉已到中午,吴用已经念完了《度人经》,放下三清铃拿起黄表虔诚的焚烧了起来。
“上天度人,严摄北酆,神公受命,普扫不祥,八威吐毒,猛马四张,天丁前驱,大帅仗旛,掷火万里,流铃八冲,敢有干试,拒遏上真,金钺前戮,巨天后刑,屠割鬼爽,风火无停,千千截首,万万翦形,魔无干犯,鬼无祅精。”
一切完毕,吴用头上已满是汗水,走下了法台,回头看去只见小川,双目紧闭,手中还在不断敲打着引磬,这才从新走回了法台,将小川拽了下来。
“结束了?”小川疑问道。
“那那么多废话,让你敲个引磬都能睡着了,你说你能干成啥?”吴用低声骂道。
“实在不好意思,太无聊了!不过师父你装神弄鬼的本领倒是一绝!”小川回应道。
“少贫嘴!”
管家走上前来说道:“真是麻烦道长了,后堂已经备好了午饭,道长请。”说着伸手请到。
吴用双手背后,走向了后堂,小川紧随其后。
整个法事足足做了三天,一切完成,王家出殡,棺材下葬,一切结束之后。
管家递给了吴用两吊铜钱,感谢道:“这是我家老爷的一片心意,请道长收下。”
小川看着铜钱两眼放光,这么好的铜钱如果能带回现代,绝对能换不少钱!
吴用点了点头:“那就多谢王员外了。”
师徒二人走出了王家大院,来到了大街之上。
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
小川稀奇的看着,喃喃说道:“师父这两吊铜钱咱该怎么花?”
“怎么花?买点米菜,剩下的还账!”吴用敲了一下小川的额头说道。
“师父你到底欠了多少外债?”
“这个为师也不清楚。”
“好吧,师父我已经很久都没吃过肉了,能不能买点肉?”
“还想吃肉?辛亏师父新的不是全真教派,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吃肉了。”
两人在大街上逛了起来。
买了些粮食,便往白云观的方向赶路。
“师父你能不能帮我分担点?”身背包袱和铁锅,肩上扛着米袋,手中拎着几斤猪肉的小川问道。
“你还年轻得多锻炼身体,你看师父这么一把年纪了,哪能背的动,你就体谅体谅师父吧。”
“这会儿知道自己一把年纪了,幸亏薄皮棺材没有卖,早晚给你用上。”小川嘟囔道。
“哪那么多废话!”吴用踢了一脚说道。
师徒二人就这么一路和谐着聊着天,回到了白云观,此时天色已黑,把米菜肉放进了厨房当中,各自回到房中。
“师父,好像忘了买被褥了!”小川在自己房中大声喊道。
“忘就忘了,凑活一宿明天买。”
“哎,又要睡木板了。”小川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一觉睡醒,外边已是中午。
洗漱完毕,小川做了一锅红烧肉,吃过午饭吴用将小川带到了白云观的后堂。
破旧的后堂里,蛛网遍地,厚重的灰尘覆盖在破烂的供桌之上,仔细看去偌大的供桌只有三条腿,另一条腿还是用一根树枝在支撑着。
抬眼望去,供桌后边供奉着一尊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