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赵素云醒来后,看到的只剩阳台上被洗干净的床单,和客厅里的字条。
字条上只有简单的一句话:阿姨,给您添麻烦了,我回家了。
“妈,怎么了?”程辉刚起来就看到赵素云一个人站在客厅。
赵素云将字条拿给程辉。程辉便顺手接了过去。
“她……走了?”程辉的睡意突然之间全部都消散了,“什么时候走的?”
“应该是早上吧。”赵素云猜测。
“妈,你把她们家地址发给我。”程辉马上跑回房间,换了衣服,就跑了出去。
刚刚跑到公交站牌,程辉突然想到了程双煜刚来他们家时说过的话:“暑假不用去学校上课,我可以搬回我自己家住。”
“我也不是无家可归,我只是暂时回不去。”
程辉突然有些懊恼。
他怎么能忘了这件事呢?昨天光顾着沉浸在姐姐回来的喜悦之中了。完全没有顾及到程双煜的感受。
手里的手机连着响了两声,程辉收回思绪,点开手机。
一条是一个地址,另一条是一条长达30秒语音。全都来自赵素云。
程辉将地址保存下来,却没有听赵素云的语音。其实不用听也知道她说了什么。无非就是,路上注意安全,找到程双煜要好好和她谈。
程辉找了个稍微地方坐了下来。说实话,这段时间的接触中,他觉得程双煜的变化很大,她做出的很多事情都出乎他的意料。
比如刻意过来找他借伞,比如劝他学理时,语气里带着一丝乞求,再比如今天早上一个人悄悄的离开……
四年时间,会使一个人变化这么大吗?
她好像不再是从前那个闪闪发光的程双煜了。
或许是生活,或许是现实,或许是其他什么,磨掉了她的骄傲。
想着,一辆公车停在了站牌前。刚好是可以到程双煜家的那趟。
程辉站起来上了车,投了币才发现车上一个乘客都没有。他就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程辉家在城西,程双煜家在城东。
加上公车会在站点停留两分钟,怎么也得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中途程辉接到了江淮的电话。
“辉子,假期来我哥这里打工吧!”
“再说吧。”
“你怎么了?”
“我没事。”
公车到站停下,上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那孩子大概也就几个月大吧,一直哭个不停,女人怎么哄都哄不好。
“辉子,你在哪呢?我怎么听到了小孩的哭声。”
程辉看到那个孩子,有些恍惚,他记得他妈妈曾经和他讲过,他几个月大的时候也经常哭,但是一把他抱到隔壁孙阿姨家,就不哭了。
那时候,赵素云和程双煜的妈妈孙芳芳,坐在床边聊天,把程辉放到床上躺着,程双煜就坐在旁边眨着大眼睛看着他。
他比程双煜小几个月,有时候也挣扎的想坐起来,可是他连爬几步都吃力。
“辉子?”
电话那头的声音,将程辉的声音拉了回来。
“我在去城东的路上。”程辉看了看时间,“应该快到了,我先挂了,打工的事之后再聊。”
说完,程辉就挂了电话。
然后车里就传出了报站的提示音。
“清河街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带好随身物品,从后门排队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