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阿北的同学吧，吃苹果。”成伽随便指了个沙发让他们坐。
“谢谢叔叔。”几人礼貌得答谢着。
陆容容欲言又止，她很早就想问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会自杀呢？
“你们是我儿子的同学，一定知道些什么，能告诉我我儿子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怎么可能是自杀呢？到底为什么会自杀？我儿子以前很乐观很坚强很优秀，怎么会突然这样……”
陆容容说了两句就开始泪眼婆娑，以前她生了小女儿没过两天就去世了她都没有现在这么难过……
这可是她仔仔细细养了二十多年的亲儿子啊。
成北自杀昏迷已经三个多月了……是一个人在酒店割腕自杀，被发现时正在浴缸里泡水，气若游丝，差一点点就彻底救不回来了……
这个事整个学校都传遍了，谁能想不到平时看着那么正常的一个大小伙子，会突然自杀。
各种小道消息如雨后春笋，有人说他是被未婚妻戴了绿帽后知后觉受不了，有人说他亲人去世，还有人说他是表白被拒……
三人面面相觑，只有云溪多少知道一点，“阿姨，他没有和我们多说，但他很可能是失恋了。”
“不是那个顾末琪，是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人，我记得在兰国比赛的时候，我和他住一间房子，他每天晚上都会反复喊两个字，好像是小洁？不知道是哪个洁，喊着喊着他有时候会突然惊醒，有时候会默不作声流很多眼泪，我觉得他很可能有很严重的抑郁倾向。”
“我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他也没去。”云溪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
他却没注意到成伽和陆容容的神色变了，一个男人过梦话去喊一个女人的名字，你说是因为什么？
……
还是小孑……
陆容容一巴掌往自己脸上扇，“都怪我。”为什么当初她要去抱成孑回来代替自己的女儿？
如果没有成孑……
“你声音小点，现在忏悔没有用了。”成伽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出了病房。
留下三个学生面面相觑，愈发尴尬，苹果也没吃就走了。
“云溪，你真听到他喊小孑？”殷東宁走在前面，问。
“对啊，他比赛那段日子经常一个人对着手机发呆……我一看过去他又正常了，就是反反复复。”
“小孑……成北有个妹妹，叫成孑。”
……三人的面色同时变了，云溪赶忙严肃得告诉殷東宁，“这种事，不要乱说，世界上多的是名字里有洁的人。”
如果真是那种禁忌的感情……真的会让人成痴成狂。
*
成北不相信自己会抑郁，他脑子里好像有两个人。
一个在痛苦，一个在冷漠得观望。
那天下了飞机，他脑子里上辈子的记忆怎么也消磨不掉。他突然觉得这人世间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不如不来。
想到上辈子成孑死于割腕失血过多，他就很想亲自去尝试一下，又想起成孑在冰水里泡了好一会儿，也想试一试。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成北对上辈子那些切实发生过的事已经回天乏术了，他突然觉得，曾经的自己都是假的。
他比成孑懦弱，自私，恶心……甚至，他冷血，他疯狂，他无能，他自大……
在意识不停得转轴涣散中，成北最后问了自己一个问题，“爱成孑吗？”
他这时候才明白，他一直觉得自己不爱，是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是爱，他真的不懂，也没有人教他啊。
父母从小工作忙，他的童年几乎都是小小的一个团子妹妹陪伴他。
有些人天性薄凉……比如成北，因为太过薄凉所以可以虚伪得对任何人都好。
可是，薄凉的人也不是天生愿意薄凉，谁能知道，薄凉之人，其实最容易被温暖所诱惑……这温暖会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上辈子的成孑，就是成北的温暖啊……成北这些年都是靠着那时的温暖苟延残喘，现在，已经濒临绝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