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58,59,宋暖凉坐在捷豹的副驾驶上掐着时间。当秒针指向12时,时针颤巍巍的停在11,与此同时车前100米处的大铁门缓缓打开来,主驾驶上的林天听见宋暖凉轻轻舒了口气
大门背后站着穿白衬衣,黑色休闲裤的瘦高男人,轻垂着头,额前细碎的头发微微挡住眼睛。
像是有感应到车里目光一般,男人突然抬起头看向了宋暖凉,眼里明星点点。
宋暖凉没想到他会忽然看向自己,她愣了几秒,眼圈蓦然红了。
与记忆中少年的身影渐渐重合,最终融为一体,宋暖凉等着一天等了许多年。
亲爱的人,你可知,两两相望,不思量,自难忘?
宋暖凉低下头,眼泪吧嗒一声掉在腿上。她的手紧紧抓在安全带上,双肩抑制不住的颤抖。
“林天,你知道我这辈子最无能为力的事是什么吗?就是我亲眼看见沈齐被人诬陷,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时候,,,,,,我真是恨极了这样的自己,,,,,,”
林天看着副驾驶上的抽泣人,心里一阵烦闷,今天的领带打的太紧了!林天扯了扯领口,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他解开安全带,打开了车门,向沈齐招了招手。
沈齐向他们走了过来,宋暖凉赶紧擦干眼泪。
林天把沈齐拦住,小声对沈齐说着什么,宋暖凉听不清楚,她正准备下车的时候沈齐打开了车后门,坐了上来。
宋暖凉疑惑的看向车窗外,却发现林天在不远处抽着烟,烟雾迷梦,她看不清林天的表情,只见林天朝她摆摆手。
宋暖凉立即明白林天的用意。
她回过头去,却发现沈齐靠在车枕上闭着眼。
大概这些年他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吧。
宋暖凉想着,眼前又是一片模糊,她转过头去,靠在车椅上,闭着眼,生生的把眼泪逼回去。
这次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了!
林天在车外注视着车内的一举一动,他是疯了才会让宋暖凉和沈齐独处!他将烟头丢在地上,恶狠狠的用真皮皮鞋踩了又踩,才回到车上,当起了宋暖凉专属司机。
汽车驶进A市时已经傍晚了。
林天驾驶着捷豹穿过一条条小巷,最后停在一间平房前。
沈齐看到这些熟悉的建筑一时间感到有些眩晕。
“你走之后我就自作主张地把这里买下来了,想着你回来之后也要住的地方。”宋暖凉看着沈齐,有些小心的说。
过去的那些不愉快大概谁都不想提及吧?只是这里有太多关于他的回忆,她不想这房子被其他人占去,他或许也不想吧?
宋暖凉悄悄的看了一眼沈齐。没有意想中的不悦。她稍稍放了一点心。
“谢谢”沈齐突然开口,前面的两人均一愣。“钱之后我会还给你们的,不过可能会等一段时间。一会儿我给你们写张欠条”
“啊?”宋暖凉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摇头,“不用不用。”
“嗯?”沈齐看向宋暖凉。
宋暖凉突然想起沈齐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东西,于是,她不得不在沈齐的注视下改口:“我的意思是不用写欠条,钱也可以慢慢还的。”
沈齐点了点头,下了车,向门口走去。宋暖凉见状,也连忙下车跟了上去。
“暖凉?”林天在宋暖凉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叫住了她。宋暖凉回过头去。
“我先去停车,然后老地方见。”
宋暖凉向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便跟上了沈齐。
林天看着一高一矮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愤愤的锤打着方向盘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开着车离开了小巷。
门被推开,门缝里的灰尘被惊醒,漫天飞舞。
“吧”的一声,灯被打开,有些昏暗的屋子一下子变得明亮。
屋内的家具意外的没被白布遮盖住,木质茶几上还摆着一只焉打打的花儿。屋子虽然被收拾过,却也有些凌乱。
沈齐往里面走,却没留意脚下,直接踩了下去。感受到脚底的异样,沈齐移开脚,发现踩中的是一只女士拖鞋。
看来这里有人住,但是住的人不怎么会收拾。
宋暖凉心虚的看了一眼拖鞋的尸体,又看了看沈齐。
“我,,,我有时候过来打扫卫生。”理不直,但气壮!
“嗯。”沈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继续向里面走去。
白炽灯打在沈齐的身上,在地上射出影子。
宋暖凉看着影子随着主人的移动越来越远,心里一阵慌张。她连忙抬起脚朝着影子踩下去。
一步一步,宋暖凉踩着影子,跟在沈齐身后。
沈齐,你知道吗,听说情侣之间相互踩着影子,他们就会一辈子在一起。我们不是情侣,我也不奢求我们能一辈子在一起,我只希望有一天你能回过头看看,看看原来有人一直在你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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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沈齐一下子从床上翻坐起来,猛的掀开被子,双脚触及地上的毛绒拖鞋时蓦然惊醒,原来自己已经自由了。
他苦笑一下,把脚收了回来。
房间里氤氲着橘黄色的光,那是宋暖凉买给他的,说什么因为他怕黑。怕黑的只有她吧。
沈齐想了一下,还是下了床,他穿着拖鞋,抱了一床毛毯走出卧室。
借着窗外淡淡的月光,沈齐能看见沙发上小小的一团。
他把毛毯铺在宋暖凉身上,掖了掖被角,才又慢慢往回走。
“沈齐!”宋暖凉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毛毯滑落在地。
沈齐的脚步顿了顿,说:“回去吧,你不该在这里。”
“这么晚了,我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那你请便。”鬼才信她的话,出了这个门,她在外面比在家里还安全,撇开四五个保镖不说,她那跟屁虫肯定还在外面守着。
语罢,沈齐继续往回走。
“沈齐!你和林天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沈齐闻言停了下来,身躯僵直。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没有。”
“你骗我!”宋暖凉鞋也顾不得穿,直接从沙发上跳下来,踩着冰凉的地板,跑到沈齐面前。
她一把抱住了他。
他的身体更僵硬了。
“松手!”
“不可能!松了你就会赶我走!”
宋暖凉的手死死环住沈齐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前。
“宋暖凉,这十年你就学会了投怀送抱?你这样和酒吧里的坐台有什么区别?”
沈齐猛的被宋暖凉推开,后腰狠狠的撞在门把手上,强烈的痛席卷而来,他皱了皱眉。
“沈齐,我这十年只他妈学会更爱你!”宋暖凉几乎是吼出来的。
“沈齐,你他妈就是个混蛋!”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可我就是爱你这样的混蛋。”
眼泪夺眶而出,一点一滴落在地板上,顺着地缝渗了下去。
沈齐双手捧起宋暖凉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左手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细嫩的皮肤。
“宋暖凉,忘记了我送你的祝福吗?”
我祝你穷尽一生,求而不得!
泛着水光的眸子一瞬间被恐惧填满,宋暖凉打开他的手,有些害怕的往后退。
“不,不会,我不会放弃的,永远不会!”宋暖凉朝门外跑去,没有给沈齐留下说话的机会。
既然我们再一次相遇了,那我便不会再放手,,,,,,
沈齐看着掉在地上的毛毯,机械的扯了扯嘴角。
后腰上的伤好像格外的痛!
————
自宋暖凉那晚仓惶离开后,沈齐有一周时间没见过她了。不过在她离开的第二天早晨,有人敲响了沈齐家的门。
沈齐打开门,门外空无一人,地上放着一个孤零零的牛皮袋。
他弯腰拾起牛皮袋并打开来,袋子里是两捆人民币。
他盯着人民币看了许久,终是收下了。
他孜身一人,又刚从监狱出来,身无分文,连住的吃的穿的都是宋暖凉给他的,这钱大概也是她的吧。
沈齐自嘲一笑,什么时候自己堕落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让一个女人开养活?
他看了看墙上挂着的的日历,想了想,揣着一捆人民币就上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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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
沈齐!有人来看你啦!”狱警用给沈齐拷上手铐,带着他往接见室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沈齐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狱警好奇的问。
“还是那个姑娘吗?”沈齐问狱警,
“是啊。每次来见你的都是她,听说她还专门找关系来见你。小子,她是你女朋友吧?”
沈齐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警官,我能不能就在这里站着不进去?”
狱警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为难
“可以是可以,不过这姑娘是局长带来见人的,这,,,,,,”
“她会懂的。”
“那行,不过时间到了我还是准时带你回去。”
“谢谢警官。”
我在无人知晓的地方以我的方式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