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草场上,众人唱着歌儿,喧闹着,提着或拉着猎物回来了。
有莘青蚺和雨师长老,这两位负责统计猎物。
有莘青蚺带领两行一百名武士,对众人带回的猎物依次清点。很快有了结果,上报了高台之上的长老会。
有的族长或长老询问了几个人的打猎战果,于是众武士再次重点清查一次,把结果上报。
等没有族长或长老疑问,有莘青蚺便站到高台之上,高声宣布:“本次秋猎,雷泽蟓裕、有莘象雄、容成科获得前三名。”
众人齐声欢呼。三人中,雷泽蟓裕已婚,所以不受瞩目。有莘象雄与容成科两人,年青且单身,可真是受到了不少追捧。
人们的热情久久不能平息。
除了这三人,有莘青蚺还宣布了前十名的名子和成绩,不过众人都已经不怎么关注了。
接下来,雨师长老宣布了前十名学子的打猎成绩,众人也不怎么关注。
第一名是有康骖,乃是有康族长的侄子,是一位高年级的学子,今年就要毕业成为武士了。
酋长之子有莘岳峰也有名次,排到了第六名。
挚暗自有些懊恼,如果雨师明苔参加的话,那么这个第六名肯定是她的了。这有莘岳峰天天摆个臭架子,挚怎么看也不顺眼。
而让挚更加恼火的是,庠堂里的死对头阴康豚居然得了第十的名次。也不知道这家伙是运气好,还是有高手相助。
除了有莘岳峰和阴康豚,其余八人,都是高年级的学子了。
宣布完名次,有莘逸云与部落里的各氏族族长一起,摆了香案,用前三名打来的猎物,祭祀天地先祖。
在有莘逸云的有意推让下,有康族长担任主祭之人,他意气风发,高声宣读:“农皇二千一百一十一年秋收月十五日,有莘部落祭先祖。
……
吉气融和,祥光凝瑞,
宝田润水,浩浩宗族。
德泽庇佑,硕硕人丁,
吾祖遗范,悠悠远扬。
……
齐心共向,伏维尚飨——
……”
众人恭谨聆听,最后一齐高呼:“齐心共向,伏维尚飨——”
言语之中,充满了至诚。
不过,斟寻卓榆却有一丝不快,夏人本是用黄帝纪元,可这有莘氏部落却一直采用农皇纪元……
有康族长宣讲完,又上了香,这才退回。
酋长有莘逸云向大家宣布,开始用餐。
众人都激动起来,因为用餐之后,就要开始比武了!部落武士之间的比试,才是最最吸引人的。
大家都热闹地准备用餐,挚借机到再次来到台下。他找了半天,结果找到了同组的飞鸿度印。
后者看到挚,一脸愕然地问:“你怎么来了?不是……学士不是告诉你,不用来了吗?”说这话的时候,他也有点不好意思。部落的秋猎,奴隶是不能参加的呀,虽然挚是同学,但他也没有参加的资格啊。
挚也感到非常尴尬,但他还是解释说:“我跟阿庇诺教士一起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飞鸿度印释然。
“你参加了打猎,获得了第几名呀?”
飞鸿度印一脸晦气:“别提了,什么都没获得。早被人抢走了,连个兔子、老鼠也没给我留下。”
挚奇怪:“那有莘岳峰和阴康豚是怎么取的名次的呢?”
“有莘岳峰他的身法好呗,跑得快呗。阴康豚这个家伙,好像是拿了一个渔网,网到了几只飞禽。”
“那容成形过呢,他跟你一组吗?他的成绩怎么样呢?”
“还不是明苔,”飞鸿度印咬着牙,“她这次不参加,所以我们组也解散了。容成形过不跟我一组,我也没看到他。”
挚叹了口气:“估计他的名次也不怎么好。”
飞鸿度印也叹了一口气,他心里也是非常窝火的,难道我一介士家子弟,还真的比不上阴康豚那个庶家子弟吗?
与飞鸿度印分开之后,挚又寻找自己的哥哥鲀,但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他只得放弃,返回高台。
不过,在高台之下,被飞鸿莺歌给拦了,她让挚在台下一处用餐。
而草场之上,部落众人一边热烈地谈论打猎,一边用餐。还有人已经迫不及待,跳起了舞来。
餐后,酋长有莘逸云宣布比试开始,由自己和斟寻卓榆、阿庇诺三人担任评判。终于,今天的压轴部分登场了。
比试场地就在高台之下,那片正好是凹陷的洼地。周边数个高丘,数万人围观也合适。
有莘弃大声宣布的规则。
挚也听得仔细,规则倒也简单,谁都可以上前挑战,以战力定高下,百招不胜者,由三位评判决断。连胜三轮,换人。若有人胜九轮,即可获得名次,率先连胜九轮者即为第一名。
这规则听起来简单,其实大有道理,谁最先胜九人,就是第一名。而且每三轮可以休息一下,避免有人使用车轮战。
如果哥哥也能参加就好了,凭他的实力,或许也能拿一个名次的。
台下比试场上,有莘弃宣布:“比试正式开始,哪位武士愿第一个上来?”
谁第一个参加挑战呢?挚跟在阿庇诺教士身后,凑得更近了一些,希望能听到斟寻卓榆等人的高见。并且,待在他们这里,欣赏的角度最好。
在一个山丘之上,鲀与雨师静、有莘蜞驻足在此观看比试。
鲀对身边的有莘蜞说:“蜞,你可以第一个上去。越往后应该越是高手。”
有莘蜞听了跃跃欲试,等了片刻,仍不见有人上前,暗下决心,迈步向山丘下走去。但是刚走了两步,却听一声雷鸣般的大吼:“我来!”
没想到居然是打猎第一名的雷泽蟓裕率先跳了出来。
数万人高声叫好,有莘蜞连忙止住脚步,又回了去。
毕竟他也是在平林堡驻守的,自己的堡主上前,自己难道能够挑战吗?当然不能。
有莘弃连问三声:“有何人挑战,如无人应战,本轮就算雷泽蟓裕胜了。”
喊了第一轮,居然没有人上前应战。
雷泽蟓裕得意洋洋,环顾四周,一副已经比武第一的样子。
有莘弃,感到生气。这个家伙就是没脑子。你说你已经结婚了,跳出来干嘛呢?这种表现的场合都是留给年轻人的。自己费尽心机把他提拔为平林堡的堡主,锻炼了一年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一根筋、死脑子。
喊砍到了第二轮的时候,有一个外面部落的年轻人应战了。
只见他一身葛布衣衫,玉带束腰,玉佩挂在胸前,自报名号:“有葛部落有葛须仁,前来领教。”
雷泽蟓裕,乃是驭思境功力,见有人应战,也不多言,当即施展出来功法:“雷灵术——雷刀劈石。”
一柄雷电包裹的长刀赫然出现,噼噼啪啪地爆着电光,向有葛须仁斩去。
有葛须仁刚刚驭思境不久,他施展绝技:“木魂术——惊猿取月!”只见一只猿猴出现,探出长臂,欲擒抓雷刀。
一猿一刀,在半空之中争斗。
有莘弃在二人拼斗之时,就看向一旁的有莘骨,示意他到自己近前。
有莘骨当即趋近几步,凑到有莘弃身边。
有莘弃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
有莘骨点头,表示明白。
雷泽蟓裕与有葛须仁二人缓步绕圈,各自双手住操控驭术,向对方攻击,都想占先机。
雷泽蟓裕功法威猛,有葛须仁魂术精湛,十几招之内,居然不分胜负。
鲀笑道:“这有葛氏的公子,要落败了。”
雨师静不解,扭头问道:“我看二人功力差不多嘛。”
哪知话音刚落,雷泽蟓裕雷刀横扫,斩在了木猿魂术的尾巴上,将尾巴斩落。
有葛须仁沉着应战,但雷泽蟓裕又是几刀旋转横扫,魂术木猿避不开,胳膊和腿都被斩落。
有葛须仁脸红得发烫,首战失利,这确实落不下这个面子。他强打精神,加速身法,不再以魂术进攻,而改用冥力。
雷泽蟓裕灵术雷刀神出鬼没,只见他双手挥舞,操控灵术雷刀,向有葛须仁追杀。又过几招,便找到破绽,一刀劈下。
有葛须仁慌忙聚起冥力:“木盾牌!”但只一刀,雷盾牌就被劈得崩溃。
有葛须仁坐倒在地,胸口憋闷,好悬没有鲜血吐出。
有莘弃暗中生气,但他看了看高台上的三位评判,三位评判都示意已经分出胜负。
于是他高声道:“雷泽蟓裕胜第二局。”
有莘部落一片欢腾。
但是有声部落的长老们大多皱起眉头。
就连雷泽族长也有点不悦。以前这雷泽蟓裕也是年年参加秋猎比试的。可是今年,自以为成了平林堡的堡主,又跳出来了,携势而来,这场面就让人不服了。
已经有武士上台,架起了有葛须仁,要为他疗伤。
有葛须仁愤怒,虽然愤怒,但基本的礼数却不能失,他一把推开了武士,朝获胜的雷泽蟓裕抱拳一礼,然后顾不得调顺内息,便带伤恨恨地离开了比试场地。
来到高台上,斟寻卓榆笑着对他说:“有葛仁士,不要沮丧。你输在年轻,不如对方积淀深厚,但你的魂术技巧要超过对手,再过一年,就能与之战成平局了。”
有葛须仁也知斟寻卓榆在为自己找面子,心里舒服了一些,他当即拱手道谢,洒脱道:“多谢太史大人指点,败了就是败了,我心服口服。”
众人一齐点头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