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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让我离不开的俩孩子

如果在亲情和巨款之间只能选择一件,我只选择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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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五点半,距离出发还有两个小时,我取消了准备很久的四日游。那是自己一个人外出度假的小计划。

一直渴望能有一次独自一人的小旅行,但是,等到终于有机会可以实现,我纠结了。

提前半个月做了准备,在最喜欢的民间报名户外活动机构咨询了解以后,精选了这个吸引我的好地方,背包已经备好,给孩子们交代好了三天的零食饮品,昨晚睡前也和孩子们做了好多次吻别。

今天早上,闹钟还没有响起来,我已经醒来。忍不住的为难,就是舍不下,俩孩子11岁了,小脸上都写满了对妈妈的依恋。

想想这几天每天见不到自己的孩子,突然有种巨大的失落,瞬间决定放弃。

不想离开。不舍得离开。我的亲爱的两个小宝贝,妈妈还是不忍心把你们丢给粗心大意的爸爸。

也许,下次我会不那么牵挂,下次我才可以放下一切惦记,自己出门去放松几天吧。

一直到现在,每天晚上临睡前,俩宝贝依然都会跟我说晚安。女儿和我的对话每次都不变:

~晚安妈妈……

~晚安宝贝儿,做个好梦!

~你也是。你做个更好的梦!

~你做世界上最好的梦!

~你做全宇宙最好的梦!

每次都把我逗得笑出声。从五岁开始,女儿几乎每天都要主动给我一个拥抱,亲我一口,嘴里甜甜地说,妈妈我爱你,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儿子和爸爸一样,比较安静,不多话,从小就乖得让人心疼,任何事情都会让着姐姐,比她大了两分钟的姐姐。

这两个小老外,容貌一个像法国人,一个像意大利人,大家都说她们像我,也像爸爸。很多人甚至说我看起来也像个混血儿,像个老外。难道我是和乔治越来越像了?

有趣的事经常会发生。在超市,如果我穿着朴素的衣服,营业员们会围观并且不停的问下去:

这俩娃是外国娃吧?哪国人?哦,那你给人家带孩子,人家给你多少钱?

后来孩子们大了,女儿12岁就和我一样高,看到她,营业员们又会问我:

她是哪国人?你是她的翻译吗?你们来中国旅游的吗?她能听懂中文吗?

女儿很无奈地说,叔叔阿姨,我会中文的,谢谢。

英语那么流利,却那么害羞,容易流眼泪,敏感脆弱的俩孩子,让我有点担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孕期没有安排好,经常难过,有时候还会和乔治争吵,很激烈的那种。

那是我最不愿意回忆的时光。我们住在当时国际学校附近,是个很不成熟的社区,位置非常偏远,周边除了一个大的川菜馆,没有餐饮,没有菜市场,那时候还没有淘宝网购,没有送餐外卖,没有亲友在附近,公婆远在地球的另一端,她们总是说钱不够用,也没有钱买机票来中国,而且不可能为了照顾我,而放弃打工和退休保险的计划。

为自己说几句酸酸的话。

每次看到别人家的龙凤胎孕妇,我就想哭。她们每天吃喝不愁,丈夫必定殷勤照顾,陪伴散个步什么的,公婆和父母轮流合作,积极照顾,买菜做饭,帮忙带孩子做家务,孕妇每天营养过剩,吃的胖胖的,幸福的不要不要的。

我却始终营养不良,孕前,孕期,产后。只想吃点家常面汤,却始终不能如愿。

这都什么年代了,我这个高龄孕妇,欧洲血统混血儿的妈妈,竟然还会一直挨饿。

我不喜欢吃西餐,乔治就不做了。我也不喜欢川菜,作为高龄孕妇,后期肚子太大,又买不了菜,做不了饭,当时工资不高,也没有想过要请人来家里给我做饭。

只能挨饿了。每天用高压锅煮一锅粥,喝一天。严重缺乏营养的孕期,不喜欢吃鸡蛋的我,却不知道该补蛋白质。

回想起来,实在对不住肚子里的俩宝贝。还好我记得每天吃钙片了。孕期的营养不良,导致孩子们出现了健康问题,也许以后慢慢会好起来,但愿如此。

乔治也不是不负责任,在他的文化里,孕妇不需要特殊照顾的,何况本来我就是以一个自强自立的形象出现。

客观地说,我的难处在于,没有娘家人分担和帮助,但这并不是他的错。

在我最需要帮助的那些日子里,走路都需要扶着墙的时期,他没有用心对我,不肯搀扶我一下。那段时间,寒心和失望,充满了我的心。

他已经把大部分精力投入到工作中。业余时间,他选择出门去朋友们放松聚会,喝酒聊天,不愿意在家陪我。我选择了莫强求。

我宁愿认为,这只是他的性格内向,不善表达,没有耐心,也没有太多心思去讨好老婆。

或者我的情绪化让他厌烦。他最不喜欢听我说累。

他说,“累了就去休息呗,不舒服就去医院呗,跟我说有什么用?我看你好好的,没有什么问题。”

是真的。如果婚前的相处不够细致,就没有办法了解自己要嫁的人,到底是怎样的性格,是否跟你合拍,如果你要的就只是体贴周到,无微不至,偏偏对方不能给你,你能怪谁呢?

可惜,人世间,所有的完美都只是幻想。缺憾才是美。这个真理,如此深刻,让我可以从不满和怨恨中解脱出来,终于释然。

曾经就在孕期,我试着让自己态度平和,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他一言不发,不反驳,然后会承认自己表现得不好,算不上一个好丈夫。

我立刻鸣金收兵。

无论怎样,过去的已经结束,谁都会犯错,谁都会有失误,谁让自己选择了这样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做孩子的爸爸呢。

我决定谅解和宽容。

反省自己,未必就做得那么好,婚姻的磨合期,度过就是成功。埋怨无用,伤心无用,痛苦无用,还不如忘记过去。做好自己,该来的都在路上。

得不到的,就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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