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定发昏迷了两天,醒来时室内灯光通明。醒来是第一句话就埋怨春枝灯光太大,费电。春枝听到邵定发说话了,抬起红肿的眼睛,迷蒙道:“定发,定发你说话了,啊定发说话了。大佬大佬,醒醒醒……”春枝满脸惊喜看着也刚刚睁开睡眼的卢明芳。卢明芳瞧着两眼晶亮地看着他们的邵定发,惊喜地抓住邵定发的手抖了抖道:“醒了,醒了,你终于醒了。春枝妹妹快快去通知医生!”春枝应声而出,那样子像个十几岁的少女。
邵定发问卢明芳:“你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医院?”
卢明芳喜悦里蓄满甜蜜和亲爱,娇嗔道:“人家守了你两三天了,你就是这个态度?”
“我怎么了?你你……”
“嘘——医生来了。”
两人禁口。医生对邵定发仔细检查过,站着愣神。卢明芳脸上的血色蒸发了,忙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要危险薛书记指示过……”
“奇怪了,邵主任体征平稳,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
卢明芳听了,喜欢得要跳起来,可她没有跳只是极力压抑着激动,说:“我说他本来就没有什么病,是受到了不能承担的刺激所致……”卢明芳刹住话头,因为她后来了解到邵定发是和他年轻时的学生见面突然昏倒在桌面的。这里面肯有秘密,不好让外人知道,否则就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卢明芳听到邵定发昏倒被送进医院是龚茜第一时间通知她的,龚茜知道卢明芳和邵定发不仅是干姐弟的关系,可能还有点别的什么关系,再说自己在这个位置上那也是卢明芳的关照,自己再怎么嫉恨和邵定发走得近的女人也不能嫉恨卢明芳。到医院里医生检查时,龚茜就对朱校长和同来的人作了严肃的交代,不能说出事情的真相,统一口径说邵定发从三中回来的路上昏倒了。朱校长立马对他的手下下了死命令谁要说出去就不要在三中呆了,三中容不下你们,你们还是哪里来回哪里去!朱校长看着袁主任和段琼,他可没有命令他们的权力。龚茜说他们你放心,他们都是邵主任的贴心人。袁主任忙说:“我们都是受了邵主任极大的恩惠,我们怎么可能说呢!”段琼听到龚茜用贴心人来定位他们,很准确,但是她作为单身女子听了心里不免尴尬,但她此时不计较这些,要真能用自己名誉的损毁换来邵定发的平安,她会义无反顾的。龚茜还交代不准小莫和刘雪梅闹。此时,小莫哪里敢有这个心事?
龚茜只将邵定发出事地点和大致原因单独告诉了卢明芳,连春枝也瞒着。
邵定发问医生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住进了医院。卢明芳不待医生回答,代答道:“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你什么也不要问。张大夫我们外面说话。”张大夫随着卢明芳走出。
邵定发问春枝,春枝没有办法,告诉他在从三中回家的路上昏倒的。邵定发听到三中的字眼,残留的记忆恢复了,合上眼睛在脑子里默想这事情的经过。春枝以为他又受到了刺激,连忙问怎么了。邵定发抬手摇摇,说让他休息一会。春枝这才脸上真正放出喜欢。
卢明芳回来时看到邵定发又睡着,脸上一惊。春枝忙向她摇手示意,脸上满是高兴。卢明芳嘘了口气,招手让春枝随自己来。卢明芳等春枝出门,拉上门对春枝说:“医生说没有大问题了,天亮就转移到普通病房,需要做全面体检。要是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了。”春枝听了喜欢得连连对卢明芳说谢谢。卢明芳脸一板,说:“你跟我谢什么,他是我弟弟,难道我还要向你道谢?”
春枝不知道用什么话回应,只好用笑来弥补。
两人进病房时,邵定发坐了起来。两人都要邵定发在休息,邵定发说什么都不干,说自己感觉什么毛病都没有了,也没有向卢明芳道谢。在春枝的一力撺掇下,邵定发勉强向卢明芳致谢。卢明芳听了脸上像绽开的花朵,嘴巴合不上。春枝说自从你住院了大佬一直守在这里,说龚主任你也要感谢,白天都是她在这里,晚上还去家里陪露露。说还来了好多人看你,但说不清都是谁,说着感动得要哭。
卢明芳告诉邵定发薛书记听说了第一时间来医院的,他指示院方一定不惜代价尽全力抢救,若条件不具备立即请省里的专家来会诊或转院。院长带着专家组会诊后保证没问题才放心。这两天知道消息的人都来了,教委的一二三四中的,乡镇教委的,城关镇的秋书记,杨柳的周书记,下面各完中和一部分委办局的负责人等。卢明芳说估计天亮还会有人来看望。鲜花和物品都搁在隔壁的房间了,医院这回可是帮了大忙,专门腾出一间屋子放这些东西。邵定发越听越感到心里沉重,摇手道:“别说了,我不想听这些。”
卢明芳道:“我还告诉你一个重要消息……”看了春枝一眼,春枝会意,自觉地走出带上门。卢明芳说本来昨天地委组织部要下来对你和高主任进行考察,叫薛书记挡了驾。邵定发知道考察意味着什么,但他没有想到组织部要对他们俩同时进行考察。高主任要任宣传部长当然要由上一级组织部考察,自己就算担任教委主任用不着地委来人考察,县委组织部才是正份儿。卢明芳诡秘一笑道:“你怎么还恋着教委主任的位置呢?难道你就没有想到别的?”
邵定发想到了,薛书记和自己谈话时也暗示过,可他就是没往心里去。他认为这是不可能的。自己在工作上刚刚上手不久,没有惊人的突出的政绩不可能越级提拔,能提上教委主任那也是沾了省教委的重视和头上有一顶专家帽子的光。他还没有觉察出薛书记在他送审论文稿时就生发了重点培养他的心意,要不也不会单独招待一个部门干部吃饭,也不会和他说那些暗示。卢明芳告诉他你进入地委组织部考察名单就是薛书记提名的,老贾也给组织部长敲过边鼓。卢明芳还告诉他,你现在可以认定一个领导,好好维护,他就是你仕途上的明灯和保护伞,有了他的提携你万事通顺。再往上我可帮不了你什么大忙了,我看薛书记对你可以说是钟爱有加,他为人比较正派,作风过硬,水平能力和年龄都是属于上升的对象。你把定他就是把定你自己的前途。邵定发确认了他不敢相信的事实,对卢明芳的耳提面命深以为然。
卢明芳既是他仕途的引路人又是无微不至的政治保姆,对邵定发是全心全意的维护。邵定发认为卢明芳对自己性上面的要求并不过分,可他实在不敢再和卢明芳有染了。要想干大事必要要舍弃一些欲望,都想占有,到头来可能什么都留不住。邵定发时刻记住这个他认定的至理,时常在欲望难耐时总想着如果我现在仍然在当一个教师会怎么样?如此一想心境平和多了。说实在的,他很喜欢卢明芳。卢明芳漂亮、成熟、智慧,而且对他是倾心相爱,此生有卢明芳这个可人儿再也不会生出他想。这也得到了证明,龚茜对他的体贴关怀也是无微不至的,可邵定发就是不动心。邵定发掐灭心里的胡思乱想冲卢明芳笑道:“谢谢,你为我费心。”
卢明芳嫣然一笑,脸上顿时飞起红晕说:“谢我什么?拿什么谢我?”邵定发低头。卢明芳吃吃地笑着贴近邵定发耳朵说:“这几天应该来月经,可就是没有来!”
邵定发的脸腾地红了,惊问:“真的?”
卢明芳肯定地点头微笑,那笑容甜蜜里含着无限幸福。邵定发慌乱道:“那要是叫贾……不行,你赶快做掉。”
“我盼了多少年了你知道吗?”
“那老贾……”
“胆小如鼠的家伙,你上我的身体时你怎么不这么慎重?恨不得往死里整我,老贾那就是一个呆子,我向他灌输的足以让他深信不疑,你就安心地当地下爸爸吧,呵呵呵……”
邵定发的嗓子眼刚要冒烟叫卢明芳这句话浇灭,脸上泛出活色。卢明芳笑问:“哎,那个当年的学生应该是你的初恋吧?”
邵定发知道在卢明芳这样的女人面前是不能说假话的,如果说了会招来她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整自己。他可是知道卢明芳的性欲很足,那一个星期里他差点坚持不住。卢明芳见他承认了,深入道:“你一定占有了她的初夜?”
邵定发不能否认,若要否认那是对不起刘雪梅,但又不愿意即时承认。要承认了,卢明芳以后一定拿这个事来要挟自己,还会将刘雪梅无辜地牵扯进来,他只能不点头不做声,让卢明芳的问话自生自灭。卢明芳得到她想得到答案,脸上微微变色,问:“那你们肯定不止一次了?”
“问这个不无聊吗?你就是知道了能怎么办?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提它还有意义吗?”
“那你怎么没有娶刘雪梅?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
邵定发躺下,合上眼睛不理睬卢明芳。卢明芳不放过,问:“那时,你们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突然的变故或误会,而这个变故造成了你们如今的状况。你们这次相逢说清那次的误会,所以你痛悔之至骤然昏晕?”
邵定发不得不佩服卢明芳的联想和推理能力,翻身坐起说:“请你不要再问了,有时间我会向你解释一切的,行吗?”
卢明芳发出胜利的微笑,她知道邵定发现在担心什么,站起来拉开门,让春枝进来,说:“事情说完了,你该原谅大姐有些工作上的事不能对你说。”
春枝说知道,我从来不问定发工作上的事。两人重新坐到邵定发的床边,卢明芳交代了几句说她要回去睡一觉。两人很感谢,说了些感激的话,春枝站起来送她。卢明芳突然回头说:“你要多注意老高,听说他这几天很不安分。我已经让老赵派人了解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
邵定发还是第一次听说动用公安局的人干这个事情,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到这时,邵定发才感到卢明芳玩弄权术,太危险了,心里萌生了离开的打算。
高主任听到省教委来函调邵定发的事,他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对他任命程序迟迟没有动静暗中着急。当打探到有人和他竞争,竞争的人竟然是邵定发,先还不放在心上,认为邵定发根基尚浅,刚履新职不久,虽然职履第一副主任职权,毕竟还是助理身份,等待他的是正式就任副主任,副主任之后才是主任,按照组织程序邵定发不大可能越两级和他竞争。可他不敢掉以轻心,调动他的所有关系查问,结果证明了不可能变成可能。
他打电话给省教委相关熟人,请他们给主管主任推荐邵定发,希望邵定发尽早离开路江县。省教委也给县组织部和薛书记等相关副主任打来电话,请他们务必放行邵定发,说他们缺少邵定发这样有业务能力的专业干部,留在县里发挥的作用有限。薛书记更加重视邵定发,不但没有答应省教委的请求,决定提前启动对邵定发的任命程序。和几个主要领导商量自己的想法,结果,形成两派。薛书记和夏县长提名邵定发,李湘、常务副县长金大力和组织部长何水提名高主任。结果是将两人的提名共同交给地委组织部。
听到地委组织部要同时对邵定发和他自己进行考察,高主任心里虽然感到不愉快,可毕竟自己也被列入了考察,总是希望。那几天高主任忙着提前备课,组织部来大概要找什么人谈话,要查看什么情况,要问什么问题都尽其可能准备好。他从市委组织部熟人那里打听到市委组织部准确考察时间是邵定发正好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的当天,他暗自庆幸,连暗中派人搜集到关于邵定发负面材料也不准备派用场了。可组织部突然的变故,让他马上警醒,事情并不像他想象得那般水到渠成。李湘给他透漏出来的消息使他加紧了对邵定发负面材料的搜集。
高主任搜集了邵定发在任教期间的作为,他掌握了邵定发的最初的学历是初中毕业,后来搞了函授,从教小学时成绩平平,不安心教学,屡次和领导对抗,最大一次是领带民办教师上访,造成了大面积的不稳定,还有那个后来既没有撤销又没有执行完的杨柳乡党委政府作出的处理决定。还收集了邵定发开始进入教师队伍时和一个女学生发生的一桩差点给辞退的性丑闻。高主任对这些材料非常满意,他要找到当年那个女学生取得对邵定发不利的证言。经打探得知那个女学生就是现在三中刚刚被提升为副教导主任的莫小伟的老婆刘雪梅,而刘雪梅正是邵定发得病时的唯一在场人。说不定邵定发当时晕倒就是因为和刘雪梅见面接受了某种强烈刺激导致的。可问到刘雪梅,刘雪梅矢口否认。小莫也痛斥来人,说他们是在无事生非唯恐天下不乱。高主任自己不好出面,对刘雪梅的取证只好作罢。有了手里的这些内容他认为足够了。
在生活作风上高主任把卢明芳和龚茜也列入范围,但这个作用不大,到现在邵定发和他们的交往还算正常,没有什么负面传闻。只是知道龚茜没事老往邵定发办公室跑,对邵定发十分热心,卢明芳有推荐的事实,有交往过密的事实,但没有那种事实。高主任突然想到卢明芳和邵定发是干姐弟的关系,高兴得眼睛发亮。他不相信世界上有真正的纯粹的干姐弟关系,有,那必然是各自都有所图谋。卢明芳不遗余力推荐邵定发很能说明问题。是不是他们之间早已干了见不得人的事了?目前没有迹象,说明他们做得很隐秘。决定以一个匿名者身份写封捕风捉影的信给远在武威县当县长的贾时来,挑拨他和卢明芳的关系,他们两只要闹起来,邵定发和卢明芳之间没有事也变成有事了。还有邵定发结干亲有严重的攀附的嫌疑,这是高主任早就认定的。教委里凡是知道他们这层关系的人都是这么认为。仅此一点说明邵定发动机大有问题,组织部不得不考虑。
邵定发刚出院,龚茜去他家里传达薛书记的电话指示,问邵定发现在身体怎么样了,要是能够活动,请他晚上去薛书记住处,有事要和他谈。邵定发听了哪里还能安心休养,告诉龚茜他没事,明天就可以上班,请她回去打电话告诉薛书记,他今晚一定去。龚茜关心地问邵定发你身体行不行。邵定发从地铺上站起来,活动了几下证明给龚茜看。龚茜没有立即就走,像有话和他说。邵定发说:“有话请说。春枝上班露露上学了,没有多余耳朵。我还没有达到房间里被别人安装窃听器的级别!”说着,哈哈一笑。
龚茜笑笑,还是欲言而止。邵定发看到龚茜不痛快的样子,知道体重大,要不然龚茜不会这么犹豫。轻松地笑笑说:“说罢,我承受能力很强。”
龚茜笑笑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只是想提醒你,背后可能有人在调查搜集对你不利的材料。哦,这只是我个人的担心和猜想。对你和高主任同时考察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了,高主任不可能不知道。这次如果只是考察你一个人,没有备用人选,别人也不会动什么心思,可是这次偏偏有你们俩。对这你不能完全放弃警惕,相信别人也像你一样老老实实待着。另外,你昏迷生病的事也要重视,这可是个很好的利用材料。”
邵定发明白龚茜的提醒很有道理,可他不相信高主任那样的人也会干那样见不得光的事情。龚茜好像看穿了邵定发的心思,重复提醒道:“别把人想象得和你一样单纯,在利益和利害面前人性是不稳定的!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邵定发拿不出反驳龚茜的理由,没有理由就是认定。邵定发认为假如高主任真要拿他和刘雪梅见面晕倒的事情说事真还是麻烦,还有在杨柳的事……那些只是一闪念而过,他不相信即使高主任要提对自己不利的事,也就限于他来县城以后的表现说事,不会发展到追溯他祖宗八代的往事。邵定发笑着感谢龚茜的提醒送走龚茜。
龚茜走后,邵定发用手机打电话给卢明芳。他本不想打,可到了关键时候总是想起卢明芳,也只有能和卢明芳交心。卢明芳告诉他情况不明,不要盲动,但要做好充分准备。你和刘雪梅见面昏倒的话不能说。你只说你去从三中回来的路上昏倒的,这样撇清和刘雪梅的关系。刘雪梅那头和朱校长等人我来办。卢明芳还提醒邵定发,对过去的相关问题要做好实事求是的说明和解释,周书记那边我打电话协同,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全力应付薛书记的谈话。有情况及时打电话。
卢明芳也提到了过去的事,邵定发这才重视起来。邵定发静静地回顾过去,对每一个可能被利用的节点都作了合理解释的预案。
春枝回家经过露露上学的城关小学,两人一道回家。见邵定发在厨房做饭,春枝爱惜得什么似的,忙推邵定发去卧室里休息,自己做饭。露露告诉邵定发,在学校的数学竞赛中她得了第二名。邵定发高兴得一把抱起露露,连着亲了几口,高兴得大叫宝贝你真了不起,远远超过了爸爸,爸爸那时上学数学老是半死不活的。春枝听了,赶紧跑出厨房制止邵定发的疯狂,说:“医生说了你不要激动!露露快下来,都多大了,明年要上初中了还这样!”
邵定发在春枝面前永远听话,因为他老是像欠着春枝什么还不清的债务。早先是因为他和刘雪梅,现在是和卢明芳。放下露露笑着听话地回卧室。露露噘着嘴说春枝是暴君,剥夺了她和爸爸的父女亲情。邵定发在屋里听见,心里且惊且喜。惊的是他一直把露露当做不懂事的天真的小女孩,哪里想露露竟然能说出这样连一般大人都难以企及的话,喜的是从这句话里看到了露露思想的丰富和不一般。
他们在家里嬉闹深思,卢明芳和高主任在马不停蹄地忙和着。卢明芳给周书记打电话安排好一切又坐车亲自去了三中。高主任这时和邱维能坐在一起密谈。高主任不直接问邱维能和邵定发的事,而是从夸奖邵定发的角度引申。
邵定发到县委,早已下班了。姜秘书站在门口专程等待邵定发,引邵定发去了薛书记的住处。任务完成,姜秘书告辞。
薛书记住单间,准备让家属过来,室内还是单身汉的布置,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邵定发心里升起了敬意。看来薛书记和自己在某种程度上是一致的:只有工作,不想其他。这样领导才有可能公正,有个公正的领导看好自己那不是每个人都能够遇到的幸运。邵定发忽然生出一丝对自己的鄙视,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和薛书记这样领导比拟,因为自己不干净!他和刘雪梅发生的事他不感到罪恶和厌恶,认为他们之间的事是他这一生中最纯洁的最美好的经历,又是叫他痛不欲生的遗憾。常常夜深人静之时想起无不深切怀念。可和卢明芳……邵定发不能继续联想,薛书记开口让他就座。
薛书记笑问他身体现在怎么样了。邵定发说一切正常,明天上班。薛书记摇摇手让他不要急,明天你不要上班,在家里写一份应答材料。说着从身边桌子的抽屉里拿出几页纸的信笺交给邵定发,说:“这是地委组织询问要点,让你如实说明。”
邵定发看到要点用数字排序,一共有十三条。包罗了从的学历开始的所有能说得上问题的问题,连给段琼的事奔走都列为关系暧昧擅权的证明。邵定发嗓子眼又开始冒烟了,赶紧端起薛书记亲自给他泡的茶水,猛喝了几口才缓解了。邵定发认真看完,脸上的阴云消失了,微笑地告诉薛书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薛书记严肃道;“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你尽快逐条写出陈述,解释一定要实事求是,要经得住最严格的调查!”
“明白!”
薛书记让他不要疑神疑鬼,要保持大度。邵定发明白薛书记的用意,他也不能对人使出反制的手段,那样事情会更槽糕。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市委能采纳他的陈述和解释,早点派人调查厘清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