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过后。
“城主还没到吗?”引离尊对身旁衙役问道。
“回大人,还没。”
引离尊明显有些焦躁。台下万民的呼叫声愈加地沸沸扬扬,衙役护卫都喝止不住,甚至民众随时都有可能颠覆刑台主场。
这时,留醉翁手拿酒壶,醉醺醺样儿地挤出人群,护卫却拦也拦不住。
留醉翁走到刑台下,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这丫头可帮过我,这么好的丫头你们居然还要砍她的头?没人性!”说着呈现一副醉醺醺的神态。
“来人,把这个醉酒的老头带离现场。”知府大人命令道。
几名衙役走上前,欲将留醉翁轰下台,结果留醉翁鬼机灵地跑到了刑台上,来到洛玥汐面前。
留醉翁见洛玥汐投来困惑的目光,且正要说话的样子,便道:“叫我翁前辈就行。”嘿嘿笑了笑,提起酒壶往口中倒酒。
“翁前辈?前辈,”洛玥汐见留醉翁的模样年纪,又想了想,似乎也没见过他,“您……”见衙役朝他走近,忙道:“前辈,您快离开这儿,小心他们伤到您。”
“伤到我?嘿嘿,”留醉翁笑了笑,“就这几个毛小子也想伤到我?!”说着又喝了两口酒,“丫头别害怕,那两小子会来救你的,再委屈委屈站一会啊。”留醉翁说着又走下台去。
几名衙役想要抓住留醉翁,却见他摇摇晃晃左右碰撞,明显已喝得烂醉,反而不敢靠近,生怕生出其它事端。
郑翎呼喊道:“乡亲们,洛玥汐是无辜的,她根本就没杀人,而且她以前还帮过我们不少人呢,官府找不到凶手就随便把罪名扔给了洛玥汐,这太冤枉太不公平了!”
郑翎旁边一男的即故里堂伙计应和道:“没错,官府无能,还冤枉好人,我们要反抗!……”
随后,台下又闹哄起来。
“你们说洛玥汐没杀人?可有证据?”一个声音反驳道。
“洛玥汐是好人,怎么可能杀人?”
“这好人也是从你们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跟洛玥汐杀不杀人可扯不上关系!”
这时,不远处人群中的慕清欢扬言问道:“这位兄弟,你说洛玥汐杀人,那你可有亲眼目睹?”
“没有,但这并不代表洛玥汐就没杀人!她还——”
“那这怎么就能说明洛玥汐杀人了?无凭无据,小兄弟难不成跟人家有仇?”
“是,就是有仇!”那人果断应道,“那妖女上次把本公子吊在郊外一整夜,幸亏本公子命大,否则就被野兽给吃了!”
“幸亏你命大,否则今天可看不到洛丫头如何从刑场上笑着走下来了。”慕清欢一笑,摇着扇子转视台上。
那男的愣了愣,骂一句:“神经病!”“哼”了一声,继续朝台上骂道:“杀了洛玥汐!杀了——”突然闭口,感觉嘴里多了什么东西,惊诧,拿下一看,是一块糕点!
“怎么样,好吃吗?”
那男的这才意识到是慕清欢,气愤又惊讶,“你……你……”
“那糕点可是留给我洛丫头的,这可被你糟蹋一块了。”
“谁要你的烂糕点!”说着将手中的糕点对准慕清欢就砸了过去。
糕点偏了方向,眼看就要砸到慕清欢左近的一名妇女时,慕清欢从容地扬出手中扇子,运以内力,折扇一挥,糕点乘风之力,原路返回那男的,那男的一时没反应过来,糕点正中他白白净净的脸,还在脸上开了花——糕点砸到其脸时正好烂开了。
“这烂糕点味道如何?”慕清欢一笑。
旁边的人见了,欢呼鼓掌,见那男的如此狼狈样儿,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慕清欢踏着轻功跃上刑台。
“慕清欢?”洛玥汐惊讶。
“丫头莫害怕,一会儿就救你下来。”慕清欢邪魅一笑。
“臭小子来了啊。”留醉翁指着他笑笑说道。
“老翁都上来了,我还能不来?”慕清欢说着从刑台跃下,夺过留醉翁的酒壶往口中一倒,却发现酒没了,“你可太不够意思了,一口都不给我留?”
“出门不方便,一会儿带丫头一块儿去我酒馆喝个够~”
“刑台上何人?不得干扰法场秩序!来人,将那二人带下去!”引离尊喝道。
“知府老儿来抓你了,老翁,怕不?”慕清欢调侃道。
“老子怕他?嘿,当年我出来闯江湖时他怕是还没出生吧!”留醉翁顺手指了指冲过来的衙役护卫道:“那几个毛小子就交给你了。”
衙役一拥而上,慕清欢手中扇子一挥,衙役尽数倒下。
“小子还挺有范儿!”留醉翁夸道。
“老翁才知道?”慕清欢得意一笑。
“大胆刁民!胆敢扰乱法场!来人,将那二人拿下!若敢抵抗,尽数押入大牢!”
从东西两侧跑出两群护卫,其众人气势汹汹,提刀涌上。
半夏浅秋脱离百姓群,跃步齐上,加入打斗中。不一会儿,慕清欢及其侍女便将衙役护卫尽数打趴在地。
“没趣。”慕清欢扇子一收。
慕梓青与其随从小关此时也在人群中,他二人早已在此观望许久。
“公子,少郎应该是来救洛姑娘的。”
“他想做什么,与我何干?”
“是。”小关其实看得出慕梓青的心思,嘴上说“与他无关”,却还是很关心的。
主席台上。
“这……”次席监斩官甲有些慌了。
“城主为何还没到?百姓们如此闹哄,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午时三刻临近,城主是否能及时赶到?”
其他监斩官亦开始慌乱。
“你们城主不会来了!”慕清欢扬言道。
在场众人听此,惊讶又困惑,议论纷纷。
主席台上。
“城主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诸位大人莫急,许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城主若不能及时赶到,午时三刻一到,亦可下火签令。”引离尊道。
“这……”其他监斩官犹豫了。
“可是城主历来都会亲自参与这死刑的监斩,如此破例……”
“来人。”一名衙役上前,引离尊小声道:“带几名护卫,快马原路返回,寻找城主下落。”
“是。”衙役下去。
引离尊寻思:“半个时辰前城主已经经过了归来客栈,按正常行速算,应该到了才是啊。”
引离尊觉得城主应该是受什么事耽搁了,刚刚又听到慕清欢的话,隐隐感觉不妙,怕是城主遇到了什么意外之事。
留醉翁随意一问:“小子,你把城主的轿子给劫了?”
“诶,挺厉害啊老翁,这都给你猜中了。”
“你小子就是不使寻常法!”
“还是老翁懂我~”
“午时三刻已到,准备行刑。”
刽子手往嘴中灌了一大口酒,将其喷到行斩刀上。刀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得明光晃晃。
慕梓青这边。
“公子,您要救洛姑娘吗?”
“不必。”
“您不是说她长得很像您的一位故人吗?救下她也好问清楚,说不定她就是了!”
“不,不是她。”慕梓青顿了顿,“她早就过世了。”
小关听此,惊讶,忙歉意道:“对不起公子,小关说错话了。”
“无妨。”慕梓青接着又道:“会有人救她的。”
其实,慕梓青还存着一丝希望,他清楚地知道,洛玥汐不是他要找的人,但是他总感觉,洛玥汐与他的那位故人会有很深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