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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保卫黄河,众志成城

当时,钱坤等人在山路上走着,刚刚准备沿着峡谷绕过根河,进而向西而行,不料,井村胜男带着部队刚从根河走出,准备向天公山方向走去。于是,两军同时暴露,大战在即,双方都做好了战斗准备。这个峡谷正是当年许云鹏负伤的峡谷,两军正好在峡谷的两侧,日军在西面,众人在东面,只是相隔五十米罢了。临近傍晚,天气还是那么寒冷,即使已经立春了,也有零下二十几度。

姜昊辰叫道:“给我打!”柳阳也叫道:“弟兄们,打!”井村胜男也叫道:“注意隐蔽,还击!”黑木武雄瞄准一个东北军的战士,一枪击中他的头颅,这个战士当场脑浆迸出,林玉情吓得叫了一声。钱坤和胡剑安听到林玉情的叫声,一同跑过去,站在她的两边继续对鬼子开枪。钱坤道:“玉情,别怕,有我呢!”胡剑安道:“你哪那么多话?打你的去,有我保护玉情就够了!”秦刚道:“能不能别吵了!有本事把鬼子机枪手毙了!”钱坤和胡剑安对视了一眼,然后一个拿枪,一个拉弓。胡剑安道:“我打枪不行,但我射箭可以第一名!”

说着,胡剑安一箭射中鬼子机枪手的胸口,与此同时,钱坤也正巧将一发子弹送入鬼子的心脏。钱坤想起当年钱进升给自己讲过许副局长牺牲的事情,那场战役至此隔了七年,钱坤却仿佛能构建起当年混战的画面:许副局长带队埋伏在峡谷两侧,结果鬼子小队直接跑步过去,不到十秒就穿过了峡谷,所以才使许副局长暴露在危险的境地。钱坤看了看,已经伤亡了七八个人,便对众人道:“各位,你们愿意相信我,听我指挥这场战斗吗?”姜昊辰问道:“干儿,有话直说!”

钱坤道:“鬼子还剩十几人,我们现在还有二十多人呢,我们直接冲过去,虽然不能全歼鬼子,但至少能把他们击退!”柳阳道:“听钱坤的,冲过去!”姜昊辰也道:“冲!”井村胜男认出了钱坤,回想起画像里的模样,已经确认此人就是钱坤,又看到身边战死的士兵,就下令撤退了。鬼子撤退时,仅剩九人了,井村胜男的特战队无一人伤亡。钱坤道:“穷寇莫追,继续赶路!”

于是,钱坤等人继续启程,直奔抗联根河独立营的根据地。一路上,众人都对钱坤有所信服。龚栋也寻思道:“这小子是个将才,要是不加入组织,可真是太可惜了!”钱坤自豪道:“我好歹是国民革命军的上尉连长,凭着本事升得官。我这些年可受过不少伤,全是鬼子打的!只要能赶跑鬼子,这些伤也算是没白受!”林玉情听了这些,对钱坤的羡慕之心就又回到了当初。怎奈,胡剑安却道:“再辉煌有啥用,有本事你回正面战场继续和鬼子干啊!还回来做什么?”

钱坤有些愤怒,便道:“大哥,你怎么如此说话?越说越过分!”林玉情道:“行了,别吵了!争风吃醋的,像什么?你们既然是拜把子兄弟,就要同仇敌忾,一致对外。不要再扯什么功勋,否则,以后我不理你们了!”胡剑安忙道:“我错了,以后我不和他吵了!”钱坤也道:“嗯呐嗯呐!我也是!”林玉情笑道:“切,这还差不多!”姜昊辰,龚栋,柳阳三人走在后面,听着他们的对话,都笑了。姜昊辰叹道:“啥时候我也能像年轻人这样呢?然后还能有俩小姑娘为了我争风吃醋。”龚栋笑道:“就你这样?你还想有俩小姑娘?想都别想,一个都没有!”

柳阳笑道:“要找你自己找啊,孩子们也不容易,生活在战乱年代。你看我,妻子都被鬼子害了。所以你们可知足吧!我柳天王都没能给自己留后呢!”三个人皆表示惋惜。姜昊辰突然道:“对了,龚连长,你才三十出头,你咋不找个媳妇?”龚栋道:“等鬼子被消灭了,我就成亲!其实我不支持此时恋爱。鬼子在中国一日,我中国百姓就会不得安宁。若是此时娶妻生子,其实就是一种累赘,就像柳天王一样,妻子儿女都会被鬼子残害。我们男人可以出力打鬼子,可女人孩子怎么办?撤退的时候还要带他们一起跑。你们说,难道不是这样吗?”

柳阳道:“虽然你这么说,我不是很愿意听,但你说的没有任何毛病。这也是我这几年没有再娶妻子的原因。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能把鬼子赶出根河,赶出中国,而且大家也都能活到那一天。”姜昊辰道:“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等鬼子被赶跑了,我再娶妻生子也不迟!”这二十几人前行着,前面有钱坤几人疯着闹着,后面又有几位当官的也感伤着时代的悲哀。就这样,他们当天晚上十点左右才到达根据地。王建兴见钱坤来了,心中大喜。王建兴道:“钱坤,我对你有印象,当年打鬼子炮楼时,你可真是勇敢!天气寒冷,明日再叙旧,我即刻安排各位休息!我们条件艰苦,只能保证大家有地方睡,别太嫌弃!”

柳阳道:“没事!我也是农村出来的,习惯了!感谢王营长的诚恳邀请!”姜昊辰也道:“是啊,这些年来过你们这里几次,我也习惯了!眼瞅着要过年了,大家开开心心的,今年一起打鬼子!”王建兴笑道:“好!来人,给他们安排房间!”龚栋道:“柳天王,你带着你的人跟我走吧!”钱坤辞别了林玉情,便回到了柳阳身边,李江河也跟着回来了。于是,众人当天晚上就在根据地度过了一宿。

这天晚上,武藤信义见川本融一还在办公室内,就摘下了军帽,低下头,默不作声。川本融一笑道:“你这是做什么?你这个样子真是好笑!哈哈哈!”武藤信义道:“中佐,您也取笑我!”川本融一道:“那你说说,为什么如此垂头丧气啊?”武藤信义哭道:“中佐,属下和坂田少佐追随你多年,怎么一个井村中尉,就让您对我如此生疏了!属下现在行动还要听他的,我手下的士兵,就这么死在我面前,我却不能怪罪!”川本融一将身子直起来,应道:“今天本来也不是让你们去打仗的!碰到他们只是凑巧。他们去了抗联根据地,难道你的小队都来了,就能灭了他们根据地吗?要不是井村君控制了人数,你的小队都不一定能生还!”

川本融一见武藤信义有所领悟,就继续道:“作为军人,不该有攀比之心,你们同为中尉,属于平级,让你听他的指挥,确实委屈你了!如果根河还有一个中佐,那我势必和他一山不容二虎。但你别忘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啊!井村队长身经百战,比我经历的战斗还要多!你听从这样出色的指挥官,要为此感到骄傲才对啊!实话实说,如果战场上,有必要的时候,连我也甘心听从他的调遣!更何况是你呢?”武藤信义擦了擦眼泪,应道:“属下明白了!日后定当服从井村队长的安排!”川本融一笑道:“这才像我大日本帝国的军人嘛!”

作为一个侵略者,川本融一也是个有情感的人。与坂田尚雄相比,他更为仁义;与石田三郎相比,他更为沉稳;与武藤信义相比,他更为成熟;与井村胜男相比,他更懂得谦卑。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在根河统治近十四年之久。川本融一虽然是侵略者,但是与其他侵略者相比,他却是一个相对有作为的人。钱进升牺牲之时,他也曾向钱进升鞠躬,这一点,也体现了他对军人职业的尊重。即使与钱坤为敌,他也依然没有带头去迫害根河无辜的百姓。再加上他在日本,曾救过李端正,更是体现他善良的一面,所以,他并没有被军国教育思想所洗礼。

早晨,秦刚抱怨道:“这什么地方啊,馒头都没有多少!晚上还冻得我直哆嗦。抗联的人都这么穷吗?”胡剑安道:“嘘,你小点声,让人家听到,成什么了?”钱坤道:“就是!看你那点出息!你看看玉情,人家一个女孩子都没抱怨,你还抱怨上冷了!饿你一顿又饿不死你,还在这瞎诈唬。人家抗联好心请咱们,别辜负人家的好意。”龚栋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就敲门进来了。

龚栋笑道:“各位光临寒舍,如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谅解。过完年,我们就把你们送回去!这两天,你们先将就一下吧!实在是抱歉了!”钱坤叹道:“还真别说,这么多年没来这了,你们还是那么寒酸!我记得上次遇到你们,还是根河刚沦陷的第二天呢。”龚栋道:“是啊,一晃整整七年了!真快!”钱坤道:“放心吧,我在南方的时候,见过八路军和新四军,他们的生活也和你们差不多!都是抗日,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好歹你们还在打鬼子!总比军队里那些有吃有穿还不用心抗日的贪官强!”众人听后一一点头表示认可。

钱坤刚说完,王建兴也敲门来到了众人吃饭的地方。他们是在房前的屋檐下摆的桌子吃饭,屋内只有床,连摆桌子的地方都没有。钱坤大量四周,又想起昨晚那漏风的房顶,还有墙角那片露天的窟窿。钱坤也是早上才看到,房顶是由木头和草构成的。钱坤不禁为抗联的人感到悲哀。王建兴道:“钱坤同志说的在理啊!我就是要让你们相信,无论什么时候,我们东北抗日联军,都会把抗日放在第一位!条件艰苦算什么?等打跑鬼子,谁还能过得这么苦?”

柳阳称赞道:“说得多好啊!来,呱唧呱唧!”众人一片掌声,展现着激涛澎湃的心情。王建兴道:“我来就是通知大家,吃完饭,来训练场集合!咱们一起学习《黄河大合唱》!”龚栋也道:“大家吃好喝好啊!我们在训练场等你们!”王建兴和龚栋走后,姜昊辰笑道:“这家伙整的,连龚栋都会整这套了。这《黄河大合唱》是什么歌,我怎么以前没听过?”陈魁道:“肯定是他们共产党新出的一首歌,然后跟咱们显摆。”韩一铭道:“管他什么歌,听听再说!”

众人来到训练场,柳阳和姜昊辰等人都惊呆了。抗联五百多人都集结在训练场,密集排列着。舞台中央有十三个人,六男六女,外加一个胡慧儿。他们有的拿着乐器。其中一个年轻的男战士负责弹钢琴,还有一男一女各自捧着小提琴和大提琴,一个男战士吹着萨克斯管,还有一个女战士吹着双簧管,胡慧儿站在中央,拿着小教鞭负责指挥。那阵势,好似这十几人就是构成了一个乐团。

胡慧儿站在舞台中央,大声叫道:“中华民族的儿女啊,谁愿意像猪羊一般任人宰割?我们要抱定必死的决心,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胡慧儿话音刚落,钢琴声,提琴声,萨克斯和双簧管的声音一同响起。乐曲听起来十分欢快,好似澎湃汹涌的黄河在怒吼。胡慧儿打起手势,当音乐到了一个节拍后,十二名同志一边演奏,一边演唱,整个根据地附近的山谷好似雷鸣般作响。

男女同志齐声高唱道:“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河西山岗万丈高,河东河北高粱熟了。万山丛中,抗日英雄真不少;青纱帐里,游击健儿逞英豪。端起了土枪洋枪,挥动着大刀长矛。保卫家乡,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胡慧儿用教鞭指向男同志,男同志们便继续高唱道:“风在吼……”当男同志们唱到“在”字时,女同志们又另起一波节奏,也唱到:“风在吼……”当第二段唱完后,到了中间的间奏,众人已经被深深地融入了这个歌词中,好似自己就在杀鬼子,保家卫国。

此时,胡慧儿也跟着间奏的节拍,进行了一段独唱,一个三十岁的女子,顶着零下三十度的严寒,站在舞台中央,高唱着爱国歌词。最后,十三人配合着音乐,一起唱起了最后一段,歌词的每一个字句都被他们演唱的铿锵有力。到了最后一句,他们运用着和声演唱,用两个音调唱完了“保卫全中国”一句,并延长了“国”字的音节。根据地五百多人听后十分感动,雷鸣般的掌声一齐响起,方圆几里外似乎都能听到他们的呐喊,如此可以证明众人内心是多么的激动。

胡慧儿从舞台中央走到台前,郑重其事的对众人讲话。胡慧儿讲了什么,且听下一章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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