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日落西山，皎月当空，山洞里升起了篝火，照的洞口通亮。几个仿佛是恶魔一般的黑影，打在墙上，不停地闪烁着、扭动着，影影错错。
人性骨子里那点最恶的东西，在这小小的洞里被展现的淋漓尽致。直到日上鸡鸣，方才随着地上那一片烧烬的木炭灰随风消散。
何书生突然猛地的睁开眼睛，起身，揉了揉自己胀痛的脑袋。昨夜他也是喝了不少的酒，何时睡着的都不记得了，隐约记得那三个跑腿的小崽子前前后后至少跑出去四五趟。
他定了定神，艰难的爬起身，扫视四周。地上成片成片都是褪下的破衫滥挂，十几个人躺的横七竖八的就那么躺在地上酣睡。满目的狼藉，一地的污秽散发出阵阵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山洞，让他作呕。
何书生原本还以为自己是最先醒来的，没曾想，角落里既然还有个小子，此时正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趴在林文女儿光溜溜的身上，伸着舌头不停的喘着粗气，扭动的跟一条野狗一般，完全看不到一丝的人性。
看的何书生气不打一处来，跟上前去，一脚将那小崽子踢翻。一看，这不就是先前给他们跑腿买酒的那三个小崽子里的一个吗！
太疯狂了！！！太疯狂！！！不知道是因为洞里的味道，还是隔了夜的酒气上涌，亦或是人性的疯狂让他胆寒。何书生只觉得一瞬间，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顾不上眼前被自己踢翻在地，莫名的看着自己的小崽子。几个快步冲出洞口，狂呕一阵，猛地吸了几大口空气，终于是感受到了一丝痛快，同时也终于找回了自己身上的那一丝人气儿。
缓了好一阵子，何书生才返回洞里。那个小崽子依旧是先前被自己踢翻的姿势，看来是受了惊吓，一时缓不过来。
“看什么看？！人都他娘的死了！！还糟蹋人家，不怕遭报应啊！”何书生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林文女儿，冲着那小崽子怒吼道。
同时，何书生的脑海里不停地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事情，想到自己也是对人家姑娘做了那禽兽不如的事情，顿时心中一阵懊悔，索性将气都撒在了眼前的这个小崽子身上。
小崽子，下意识的捂着下身，似乎也回了些人气儿，瞪着眼睛，看了看身边的女人，在看看何书生，反复几回，鼓足勇气道：“没......没......没死透呢，还活着。”
“赶紧把人都给我叫起来！”何书生可不管你这个，大喝一声，吓得小崽子连滚带爬的就近招呼酣睡的众人。这一喊的同时，也有几个睡的轻的，也或许是睡够了，纷纷惺忪着双眼，做起身来。
何书生理了头发，捡起自己的外衣在洞里寻了一圈，这一圈转完，脑海里原本模糊的记忆便渐渐清晰起来。昨夜的种种，历历在目，越是清楚，越是让他寒心。真是疯狂的一天，明明如梦似幻的，却又那么的真真切切。
印象中林文貌似又被打了一个来回，成了重伤，但那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此时的林文早就已经断了气，面色铁青，双眼暴突，几乎要飞出眼眶了，一双血泪干涸两颊，张这一张血口，满嘴的碎牙。这是看着自己的亲人被强暴，硬生生的给气死的。
离着两步的距离是他的妻子的尸身，**着身子，摊在地上，全身干白，没有血色，墙面上一大片血渍，沾着几缕发丝，扭曲变形的脑袋，渗出一地的脑液。这个女人不简单，也是想开了，真不打算活了。细细想来，究竟是多么的不堪受辱，才能让一个活生生的女人，使出这么大的劲，将自己撞死。
林文的女儿和妹妹分别躺在洞里的角落和洞口，何书生过去探了吓鼻息，气若游丝，都还活着，但是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了。污垢和泥沙混合在一起，沾满了身子，浑身僵硬，两眼无神的看着洞口，仿佛那里有什么让他们向往的东西。胸前微微的起伏，仿佛光是呼吸这么简单的事情，就已经够耗尽了他们的仅剩不多的力气。
何书生再也看不下去了，转身缓缓走出山洞。不一会儿的功夫，所有人也都陆陆续续的跟了出来。众人沉默许久，都是若有所思。
人就是这样，当初脑子一热，别人说要杀个人，想都不想就应下。血气一涌，便是十几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对着三个如女子女子干了那畜生不如的事。如今，闹也闹了，疯也疯了，经历了一整夜的宣泄，激情褪去，冷静了，才发现，事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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