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恰鲁欣
一、小狗汤姆
我在一个猎人那里看到一条猎狗。它的耳朵长长的，尾巴短短的。猎人对我讲，他的猎狗有多懂事、多聪明、多了不起，怎样帮助他打猎，又很爱干净。
他说，这只猎狗快要生小狗了。
他来叫我到他那里去看他的小狗。我便跟他去了。
小狗还着实小哩——刚学走路哪。
“哪一只小狗，”我心里想，“能帮我打猎呢？怎么看得出来，哪只是聪敏的，哪只是孬包？”
瞧这只小狗又好吃又好睡，看上去懒洋洋的。
瞧这只小狗凶巴巴的，汪汪汪尖声叫着，爬过来钻过去，总想跟大伙儿干上一架。这狗我不能要，我不喜欢一副凶相的狗。
瞧这只小狗就更不能要了，它也爬过来钻过去的，不过它碰上一个就舔一个。这样的狗什么也逮不住的。
就在这时，几只小狗都露出了白亮亮的牙齿，它们都要啃同一个什么东西。
有一只小狗在啃一根木棒。我把木棒拿过来，藏在身后。它能不能嗅出木棒在什么地方？
小狗开始找木棒了。它去把其他几只狗一一闻过来——木棒不在它们那里。没有，找不到。一副懒相的那只狗睡了，那只小恶狗呜呜叫着，那只窝囊小狗一个劲儿舔着那只小恶狗——劝它别老生气。
那小狗闻着闻着，就闻到藏木棒的地方来了。它嗅着。
我高兴了。“唔，”我想，“这是只好猎狗！有这样的狗，任何猎物都跑不掉的。”
它的名字叫小汤姆。我蹲下来不停地抚摩着未来的好帮手。
二、小汤姆学会了游泳
我们到外头去玩，也带上小狗汤姆。
我们把小汤姆装在书包里，这样可以不累着它。
我们来到一个湖边，坐在岸上，向湖里扔石子儿，看谁扔得远。这时小汤姆自己从书包里往草地上爬，瞧，它爬出来了。它看见了我们扔出去的石子咚一下落进了水中，就跑过来。小汤姆在沙滩上跑着，身子一下歪向左边，一下扭向右边，走起来很不灵活，脚在沙上总是蹩着。它走到水边，把爪子伸进水里，又回头看看我们。
“走吧，小汤姆，往前走呀，别怕，淹不死的！”
小汤姆走进了水里。起先，水浸着它的肚皮，然后是没到了它的脖子，再接着便是整个身子全淹进了水中。只有一截尾巴还翘在水面上方。它胡乱扑腾着，扑腾着，忽然喘咳起来，打起喷嚏来，鼻子呼呼地往外吹气。看得出来，它想在水里呼吸，结果水从鼻孔流到嘴里。
它抓不住石子。
这时，我们拿出皮球，往水里扔。
小汤姆可爱玩皮球了，这是它一等喜爱的玩物。皮球砰地一下落到水面，转了几个圈儿，就停住不动了。皮球像摆在地板上那样漂在水面上。
小汤姆认出这是它喜爱的玩物，就不顾一切，踩着水飞跑过去。它跑着，连声尖叫着。
不过这会儿它的鼻孔已经不会淹进水里去了。
它踩着，踩着，就这样，它从水里漂起来了。它游到皮球跟前，啊呜一口咬住了皮球，转身向我们游来。
小汤姆就这样学会了游泳。
三、小汤姆做梦
小汤姆睡着了，它在梦里还咬着牙，时不时还动起四脚来，好像是在往前跑似的。
我的孩子问我：
“小汤姆为什么叫呀，它不是睡着吗！”
“它做梦呢。”我回答说。
“做什么梦？”
“当然是做它那些狗的梦呀，做打猎的梦呀，做追猎物的梦，做抓鸟雀的梦。这种梦人不会做的。”
“太有意思了！”孩子们说。
他们绕着小汤姆看着，看它睡觉做梦。
而小汤姆睡着睡着，又小声儿叫起来。
我问孩子们：
“瞧这样子，它是梦见了什么了，你们知道吗？”
“知道。”孩子们说，“小汤姆在奔跑，在追。”
“追什么？”
“不是追什么，是看见山羊了，它看出那山羊的样子怪凶的，就逃跑了。”
这时小汤姆呜呜叫了一阵，接着就吠出声来。
“快醒醒！”孩子叫道，“快醒醒，小汤姆！小心它把你给吃了。”
“谁吃它？”我问。
“狗熊！小汤姆要跟熊斗架。狗熊多可怕呀！小汤姆斗不过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