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剑的时候在想些什么?”方礼悦问他。
“刺中对方?”风一念其实并没有想过自己每次出招在想什么。
只听得两姐妹在一旁低声的笑。
“为什么要犹豫?”方礼悦问,“你回答这个问题都这么犹豫,那么出招的时候岂不是更加迟疑?”
“所以那一剑我才夺了过来。”上官朵儿得意的说,好像是报了刚才被对方引得说漏嘴的仇。
“应该想什么?”风一念问,想着原来上官朵儿知道我会轻敌,那一剑定然不会用全力,这才夺了过去,想想又好气又好笑。
“重要的不是你要想什么,而是你不要让对方猜到你在想什么。”
不要想什么,不要猜到想什么。风一念想了想,最讨厌的是他在仔细想的时候上官两姐妹一直在笑话他。
“你不是很聪明,为何想不出来?”果儿说,“看你这个样子是想到了什么,不过是又是在犹豫。”她眨了眨眼,水灵灵的眼睛似看穿了风一念。
“想到什么就说。”方礼悦说,他丝毫不在意自己两个女儿在一旁插话。
“无论是想到还是猜到,那都像是比剑时两人出招时候的试探,并不像是.....”风一念顿了顿,小声说,“师傅要传授徒儿的夺剑的功夫用得上的。”刚才在姐妹面前放肆一番随口说说也罢,这会见到师父他还不能确信自己要学的就是这夺剑的功夫。
“你这么说也不无道理,一人出剑,另一人猜到便可应对,猜不到便是见机行事。若是另一人手中没有剑,除非武功高人一筹,不然猜不猜得到对方的招式,最好的办法应是先躲开,而不是想着如何出招。”方礼悦说,“不过我教你的这门功夫后,当你手中无剑的时候,即使对方出了招,你第一招也不用想着如何躲开,而是如何出手夺他的剑。”
“不知道这功夫叫什么?”风一念高兴地问,不用打打杀杀,夺来对方的剑就可以,想来也是有趣。
“这武功是我多年前自创的,名字很简单,就叫做只手夺剑。”方礼悦说完使了个眼色。
话音刚落,只感觉身旁又是一剑刺来,风一念没有转头,身子一斜,脚跟上两步才没有摔倒。
“师弟,刚才爹爹说了出剑的时候你要想着怎么夺,怎么这会有时想着跑了。”这一剑,上官果儿用的是木剑。
“那我就来试试上官......妹妹你的剑。”
又是一剑刺胸,风一念手臂一拍,避开锋芒,他从小练的是义父传授的梅花指,论手上的功夫速度自然是不会差的。他手指伸向果儿腹部,只是对方的剑一偏斜斜向自己脖子划过来。风一念手一转点中了对方的左肩,随后他往后一退并没有夺剑。
“哼,若这是真剑,第一招你就断了一只手臂。”一旁的上官朵儿说。
“所以下次套招的时候,最好用真的剑。”风一念也觉不妥,自己用胳膊硬生生挡下第一招不算什么功夫,随意最后一招也并没有夺剑。
“徒儿手上的一点功夫还算了得。”方礼悦说,“朵儿,用你的剑去试试。”
“好。”她好像一直等着这一刻。
“看来妹妹要动真的了。”风一念有意识先往后退一步。
“师弟,你若是输了,就叫我们一声师姐吧?”朵儿眨眨眼。
“是不是我夺来了剑你就要叫我师哥?”风一念问,他一招未学空手夺剑对于他来说还是也太难了。
与刚才果儿出的那一剑相同,相同的速度,相同的角度,不同的就是这一剑不是木剑。风一念没在用手挡,他自然不敢,也没有出招,只是一直往边上撤。锋利的剑困住了他的招数,让他收敛不少。偶尔欲要出手只见眼前晃动的剑逼的他又收了回来,他也害怕这一出手就断了两根手指。
十剑,风一念躲了十招,上官果儿也没有刺中他的意思,只是每每封住他所出的招。
“你一味地躲闪,就算我不是真的刺你,累也能累死你,想来你也算是输了,就叫一声师姐吧。”这一次上官朵儿先停了下来。
风一念呼着气,他自然知道夺不了朵儿手中的剑。
“嗯,你有这一份梅花指功的底子算是不错。”方礼悦一直看着风一念的身法,“想来这只手夺剑的功夫你学上一个月就会小有所成了。”
“小有所成?看来这几个月有好戏看了。”上官果儿说。
“朵儿,果儿你两先退下。”
“师弟,你要好好学啊。下一次比试的时候你就要心服口服的叫我们师姐了。”
“好啊,妹妹,下次咱们就赌这个。”风一念说。
当下,方礼悦传授了风一念只手夺剑的口诀要领。
山间的风吹了又停,影子短了些许,不到一个时辰风一念便将那只手夺剑的口诀背的滚瓜烂熟,同时也背得口干舌燥。
“想不到徒儿的记性倒是不错,将来学起那更深奥的功夫也会比常人快上一倍。”
“师傅说的是。”风一念干咳了两声,他本以为师傅会教自己一些武功招式,没想到先上来的就是背了一个时辰口诀,他并没有见过只手夺剑的招数,背下了这口诀自然丝毫不知其中的意思。
“口诀是不会变的,而这招数不可死记,不同的对手自然不能完全去套用招数了。”方礼悦看出了他的心思,“既然口诀你已经背熟了,就来套招吧。”方礼悦直了直身子。
“师傅是想让我出招?”风一念兴奋的举起了剑。
年轻人自然不喜欢那些一眼看去不切实的文字,亲身去体会才叫人有干劲。
“那前辈叫你的三招都用出来吧。”方礼悦依旧是双手放在背后。
风一念深吸一口气:“师傅,徒儿就不客气了。”昨日里风一念用树枝未曾伤及自己师傅分毫,这次自然会放手出招。
就是这么的一刺,太阳从头顶落到了山边,山林由热闹变成了安宁。
黄昏总会让人不舍,不知是黄昏不舍人,还是人不舍黄昏,像是恋人的相别,即使是一个人的不舍难免会感动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