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2008年,莞城开往白县的火车上。
叶楚楚靠在钟博名的肩上,轻轻地啜泣。
“楚楚,你怎么了?”钟博名被叶楚楚的举动,吓倒了,有些不知所措。
“我姐,陆晓菲死了!”叶楚楚哽咽道。
“不是,你,你怎么知道的?不会的。”钟博名有些吃惊,但他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我,我穿不过去了!而且我们是双胞胎姐妹,我能感觉到的,她,她没了!”叶楚楚难过道。
“或许,或许,你的感应不对,陆晓菲,她不是薄命的人。”钟博名道。
“博名,这样吧,我们到了山江,你就去陆晓菲家里看一看,我到市里先去看下我妈和弟弟,然后,我再回云县等你,好不好?”叶楚楚停止哭泣,抬头望着钟博名温柔道。
“好是好,可是我,我不知道她家地址。”钟博名有些为难道。
“对哦,哎,以前,哪里会关心她家地址啊!”叶楚楚叹气道,突然又有振奋道,“这样,你打袁绅晴电话问嘛。”
“这,我,你还记住他电话了,我,我不给他打!”钟博名有些吃醋道。
“你又吃干醋!这是什么时候了,男人,要大气,是不?”叶楚楚亲了下钟博名脸颊道。
“糖衣炮弹,今天不管用了!”钟博名一本正经道。
“你行啊,你敢造反啊,你不打,我打!”叶楚楚佯装生气,并拿起电话,欲拨打袁绅晴的电话。
“好了,我才不要你打,我来就是!”钟博名立即服软道。
“就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叶楚楚故意嗔道。
“打不通啊!”钟博名道,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了,“他出差了,去了非洲,哎呀!”叶楚楚叹气道。
“你,你怎么会知道?”钟博名有些惊讶,又有些醋意道。
“傻子,想什么呢,我有陆晓菲的QQ,她告诉我的呀!”叶楚楚嗔道。
“对了,我都忘了!”钟博名恍然大悟道,顿了顿又道,“那现在怎么办?”
“袁绅晴是唯一知道陆晓菲家里信息的人,你现在又不能穿到身上,可怎么办呢?”叶楚楚道。
“对了,还有一个办法。”叶楚楚的心里突然亮了一道光道。她拉起钟博名的手,盯着他的眼睛道,“只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去?”
“我去,为了你,我上刀山,下油锅,我都去。”钟博名慷慨激昂道。
“你怎么学起袁绅晴来?”叶楚楚忍不住笑道。
“谁,谁学他!”钟博名有些不屑道。
“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去云县福利院查查当年陆晓菲领养人信息。”叶楚楚说道。
“好,我去!”这次钟博名爽快地答应,顿了顿,他又小心翼翼地问,“你对陆晓菲这么好,是为了袁绅晴?”
“你!我,我对陆晓菲好吗?你不知道,当年,我确认陆晓菲真的存在,爸妈没有隐瞒,就告诉了我真正的身世。当时,我就觉得我和她好可怜,这个世上,只有我和她才是至亲血脉啊。你能明白吗?钟大人!”说着,叶楚楚就泪流满面。
“好了,对不起,我错了!”钟博名心疼道。
“你,你不打算回去看看亲生父母吗?”叶楚楚突然仰面问道。
“我,我不去!”钟博名固执道。
“你,你还恨他们?”叶楚楚轻轻道。
“不恨!”钟博名咬牙道。
“算了,随你吧,这几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你看地震死了多少人啊。面对死亡,其他又算得了什么!”叶楚楚突然像一个饱经风霜的人一样感慨道。
虽然从小便失去了亲生父母,但足够幸运,养父母把自己视为己出;虽然偶尔会偏袒弟弟,但总体对自己还是不薄,叶楚楚心里很是感恩。幸好,这次地震,家里人没事,每次想起这个。叶楚楚心里就长吁了一口气。
可一看到钟博名,她心里就忍不住怜惜。从小,亲生父母就把她送给了那家人。那家人没有儿子,虽然对他很不错,可惜他的养父却忙着做生意,忙着各种应酬,后面病倒了,在钟博名还不到6岁的时候,就走了。钟博名的养父走了,经济支柱没有了,家里还陷入了无休无止地争吵,钟博名的奶奶常常指责钟博名的养母,说她是扫把星,克死了钟博名的爸爸。
在这样的家庭中,钟博名无法得到正常人的生活环境,初三没有毕业,就辍学了,很早便来到莞城打工。后来,奶奶去世后,钟博名便把孤苦一人的养母接到了莞城。但养母怕失去了这个唯一的依靠,多次面对钟博名质问身世,她都不肯承认他是别人家的孩子。直到2007年,她得了一场大病,临走前,才告诉了钟博名真相。
想着钟博名的凄苦,叶楚楚情不自禁握紧他的手,心里说,你以后不会那么孤苦了,因为你还有我。
火车飞速前进,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欢乐,也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哭泣而停下,只能见田园、树木不断往后退,直到无踪无影。
回到山江,钟博名便搭乘大巴去了云县。叶楚楚看完母亲后,便也搭乘大巴赶回白县。一路看到断瓦残垣、凄凄惨惨,叶楚楚的心绷得紧紧的,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