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在胡思乱想了,这样不好。过几天要不要去看看?”察觉到赵风身上的气息,胡魏强赶紧安慰道。
“也好,也该去看看了。”赵风收敛了心神,缓缓的开口道。随即又笑了笑:中午就别走了,咱们哥俩不醉不归,我去叫厨房多弄些好菜,你们在这先聊着。
随即便起身离开。
看着赵风离去的背影,胡魏强摇了摇头,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胡公子,当年到底发生何事,可否给小女子细说一些。”朱云缓缓开口。
“嫂子,你这不知道吗?”胡魏强一脸的惊愕。
“只是听说过一些传闻,具体的细节不得而知,他没跟我说,我也没敢去问,怕他难过,似乎是牵扯他颇为重要的人。’
“哎,也是,当年之事对大哥来说确实颇为残忍,即使到现在,他也无法释怀。“胡魏强顿了顿,便缓缓开口:
这桃源村乃是赵帅出资建立,为帮助那些残废老兵,战死老卒的遗孀能有个谋生之地。故而大哥从小便随着元帅经常出入此地,为这里的村民送些衣食之物,对这里的感情颇为深刻。尤其是当时主人公之一的娟子跟大哥关系更是亲切,大哥从小便是把她当亲妹妹对待。
某一日,大哥叫娟子赵府拿些从蒙古国那边进贡而来的布匹,给家人做一些漂亮的衣裳。可是在街市却被当时的穆王爷长子徐鹤看中,便想引诱其回王府,娟子不从,便被强行带走。大哥当时并未察觉,只是想着娟子贪玩,想过几日再来拿,可伶啊,当时娟子才十四岁。
时至晚上,娟子家人看到她还没回来,便发觉出了事。可是城门早已关闭,无奈他们第二天一大早便来京兆衙门报案,谁知那知府就是个软骨头,查到了人在穆王府上,便不敢立案,找了个借口将他们打发了回去。并将此事告诉了徐鹤。
谁知当天晚上,徐鹤派来的杀手就在桃源村行灭口之事。被附近的村民发现,于是当晚,除却娟子一家,还有数十名村民被杀。此事一出,朝堂震动,赵帅当即上奏要求惩处徐鹤,然而王上就耐不住穆王爷的求情,毕竟也是皇室贵胄,心里也有了保下此人想法。于是便大事化小的打了几十板子便草草了事。
大哥当时一言不发,提着枪便去了穆王府,当时这个徐鹤也是禁军的担当都尉之职。先是直接打杀了参与此事的一干恶奴之后,便直接一人一枪闯进了禁军大营,将徐鹤劫持带到了大街上,当着全京都百姓的面,直接将此人活活打死,那场面,血肉横飞,百姓们却纷纷叫好,可见此人往日里如何作恶多端。
“杀的好,赵兄果然是我应该追随之人,如此胆魄,天下谁人可及。”庄梦蝶眼中光芒闪烁,兴奋的道。
“胡公子,然后呢。”朱云心中一酸,当时他真的很痛苦吧。
“在打死了徐鹤之后,大哥便又去了京兆府衙门,将知府在内的七位官员绑到了桃源村外,让他们磕头道歉。此消息一下传遍京都,众大臣皆胆寒不已。王上更是震怒无比。当日赵帅便进宫面见皇上,随即第二日,似乎答成了什么交易似的,赵帅便去了沧州,大哥也就去了边疆。
即使大仇也已经得报,大哥还是把娟子众人之死归咎到自己头上。
等到吃午饭的时候,赵风跟胡魏强两个人直接拿着酒坛子对着喝,一边说着童年趣事,一边挥手打闹。
朱云看着满脸红光的赵风忍不住心里一疼,也许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自己都忘了他也才是个十八岁的年轻人,怎么偏偏要让他承受这种痛苦。
等到酒足饭饱之后,二人早已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知。柯素秋便吩咐仆人们把他们抬进房间里歇息。
来到赵风的房间,朱云缓缓坐在床沿上抚摸着赵风的脸,心中思绪万千。
‘枝呀’一声,房门开起。只见柯素秋端着一盆水,盆里放着白色毛巾就进来了。
朱云见状,赶忙起身,接过了柯素秋的水盆,轻轻的道:伯母,我来吧。
用毛巾沾了沾水,拧干,素手便轻轻的擦拭着赵风的额头上的汗渍。
“这孩子,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分不清轻重,喝的这么醉。”柯素秋埋怨道。
“伯母,不妨事的,这两年的在边塞的日子,他也很辛苦呢,发泄发泄也好。”朱云回过头来,笑了一笑。
“是啊,这两年,确实苦了他,都怪我们做大人的不好,是我们对不起他......”
柯素秋转过头,轻轻的捂住嘴巴,眼中的泪水却也止不住的流。
朱云赶紧起身,拉住柯素秋的手,关切的道:伯母,怎么了。
“他啊,从小就像头驴一样,犟的要死,什么话都憋在肚子里,受了什么委屈了也不跟我这个当娘的说。做错了事,宁愿挨打也不认错。小时候跟他爹顶嘴,被关在柴房里两天一夜,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一口饭也不愿意吃,那种冷漠的眼神,现在想起来心里都像针扎的一样,这天下哪个父母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吗?”
朱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默默的陪她一起流泪。
“我们也知道,他生性喜好自由,不愿待在这沉闷的元帅府上。我们也知道,桃源村的事,对他打击很大,娟儿出事后,他那几天总是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泣。他责怪他的父亲不能给娟子他们一个公道,他也恨自己这个母亲太过软弱。于是他便冲进军营,当街杀人,那天看着他浑身是血,双眼无神的在街上游荡,为娘那颗心都碎了。”
朱云缓缓的用手擦掉自己的眼泪,再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递给了柯素秋。
“伯母,都过去了。在边塞的时候,他说他最想的就是你了。经历总是能让人成长的,在边塞的两年,他也想明白了好多事。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柯素秋缓缓的点了点头,一脸慈爱的看着朱云:以后有你陪着他,我们也放心了。
朱云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