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习习?”习习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惊魂未定:“别吓我,干嘛突然出声啊?”
“呵呵”,画中女子低笑,“我叫流细,流水的流,细水长流的细。”
“我又没问你!”习习有种想翻白眼的冲动,不过她难得地思考了一下,“画上这个男人的名字中一定有个‘渊’字吧!”
“嗯只可惜他不在这儿。”
习习刚被暮子勋训了,实在是没有心情对流细的事情刨根问底,只是简单应了声:“哦。”
流细倒是有些惊讶了,“你不好奇?或许跟你有很大关系哦。”习习表情僵硬,道:“要是别人看见我在一幅画前自言自语,不把我当疯子才怪。连我自己都觉得很诡异,流细,你不这样认为吗?”
“也许吧。不过,有些事情我要交代给你。”习习往外望了望,没发现暮子勋的影子:“说吧。”
“流渊殿里没有日夜之分。这里,永远都是白天。”
什么?习习十分郁闷,不会黑的话,她怎么睡觉啊?流细接着说:“而且,你们想从流渊殿出去,我也不知道会等多久。”不要,她才不想一辈子困在流渊殿里呢!她赶紧摇头表示抗议。
“别急,听我说完流渊殿并非无法出去,只是我在这里呆得太久了,根本不清楚,那条路何时才会自动显现。不过,在它显现之前,我能感应得到。你们离开流渊殿的时候,到正殿后面那间,门前有棵开画中蓝花的树的屋子里随便挑两套衣物换上。否则,你们走不出。切记,只有离开的时候才能去正殿后面!”
“你大可以等到我们要走的时候再说啊,为什么现在就说出来?”习习疑惑。
“正如你所看到的,这幅画才是我的寄居之处。为了帮你还原本来的容貌,我已经消耗了大半精力,恐怕,得回画里休养很久,如若来不及通知你们,你们也能自己找到出路习习再见”声音渐渐消失,偌大的流渊殿里,剩下习习一个人唉声叹气。
暮子勋发现习习是铁了心要跟自己闹别扭,虽然把话说得太过的的确是他,可他才认回妹妹呢,一回来见自家妹妹还在生闷气,,只好去收拾自己惹起的事端。
暮子勋在她身边坐下,习习立马挪得远远的,向外侧撇过身子,扭过头,不理他。
“习习!”她当做没听见。于是,暮子勋往她那边靠过去。
“习习!”她仍然当做没听见。暮子勋再过去。
“习习!”暮子勋这回是直接凑到她耳朵上来了。习习忍无可忍,一把将他推开老远,显然没想到他能这么无赖,怒目而视之。
“现在不难过了?”他笑着问。习习重重地哼了一声,算是回答。暮子勋试着揽住她,见她不似之前一般抗拒,本就甚是温沉的声音,放得更低了,劝解道:“习习,那会儿一时着急语气重了些,你不要介意。我没有训你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这些事实,以免你以后轻易为人所伤。可能平常我不太亲近人所以方法用得不是那么恰当”
习习鼓着眼睛问他:“那你为什么笑我?”
暮子勋十分疑惑:“有吗?”习习头一扭,又不理他。
暮子勋无奈,他这妹妹怎地如此能想呢?“习习,你会错意了”
习习仍然怒视他:“你分明就有,居然还不承认!”眼睛在他身上滴溜跑了两圈,换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哥哥!你就是这样给妹妹我做榜样的啊?”暮子勋却发现习习的眼神明灭不定,平白带起了几分讥讽笑意。
此情此境,倘若不好生安慰她,自己怕是会失掉她的真心相待。解释不清,暮子勋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只是想安抚你”怎么可能嘲笑你呢?我真的,只是怕有一天,守不住你的单纯,让它变了样,辜负有人加在你我身上的期望。怕你不再愿意认我。也怕你与,母亲对立,我一个人夹在中间,无从帮忙。其实我怕许多许多的事,而这些事,大都与你有关啊!
他想得入神,习习半天都没看出他有什么正常的反应,于是,将双手笼在他耳朵边,使出了最大力气,吼道:“暮子勋回神哪!”暮子勋被她吼醒,怔怔望着她,突然一把紧紧抱住她:“答应哥哥好不好?不要和她置气,不要和她对立!答应我,一定不要!”习习被他搂得气都喘不太过来,连连答应!暮子勋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终于放开了她。然而等习习想起要问他那个人是谁之时,只听得见隐隐约约有他无端伤感的叹气声,根本就瞅不到人影。
“神经病,每次都是这样!等我正要问你什么事情,你就消失不见,什么哥哥嘛!才不稀罕你!”
流渊殿里的日子实在无聊,习习只能看见暮子勋一个人,看得都有视觉疲劳了。本来还有正殿的挂画可以欣赏的,可,自从流细在画中休养之后。那幅画就仿佛失了灵气,习习越看越觉得整幅画都被悲伤占满,次数一多,就不忍再看。所以,暮子勋,很是郁闷,因为自家妹妹觉得他长得太过平凡,瞧着不够养眼,已经开始躲着他了。
这样的捉迷藏似的日子过了也许很短,也许很久,反正流渊殿里的两位从未算过,也算不准。习习本来蹲在流渊殿的空地上,正研究这地是否能种出画中蓝花的树苗,倏尔,一阵暖风徐徐而过,陶醉于此的习习,竟觉得有一个人,美目含笑,翩翩踏来,衣袂削薄,却轻轻从她脸上划过,依稀留下了几丝暖意。尔后,她便听到,那一声轻淡而又充满喜悦的呼唤随着暖风吹入了她的耳朵:“习习!”
她莽莽撞撞冲入正殿,画中果真又重新发散出温暖之气。暮子勋这时也已经赶到正殿,习习听见脚步声,转过来兴奋地说:“哥哥!流细醒了,我们就快从这出去了!”暮子勋听到习习这般说,亦是惊喜无比,温和笑道:“我本来只是感觉到这里气候似乎一下子转暖,想起我们曾在这里听见过画中女子的声音,便过来瞧瞧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你给了我一个如此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