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汲子安和高苪当天在裕和殿确立好两国姻亲之事以后,便回到驿馆住所,安排好了使团返国的事宜,打算尽快返回晋国。
奈何高苪却执意要让汲子安在冉城多留几日,好让礼部准备姻亲的陪嫁,说是决不能让洛河公主的出嫁低了档次。
无奈之下,汲子安只好每日或是在冉城各处晃悠,或是在驿馆里睡觉。只待西魏的陪嫁准备好,就要出发返国。
而在此期间,汲子安也没闲着,各方打听之下,了解到了杨瑜在使团夜宴之后的第二天就上书辞官,之后就一直闭门在家,不见任何人的事情。
而汲子安在知道这件事后,将其与姻亲之事联系起来思索,不禁感到玩味不已。
二月时节,万物复苏
建业城终于送走了寒冬的凛冽与潮寒,迎来了春日和煦的阳光。在这温暖湿润的环境下,似乎一草一木都开始重新焕发起了活力。
这日,顾言早朝回家,刚走到府门口时便被匆匆而出的郭士谦撞了个满怀。
“哎呦,士谦,什么事啊,怎么这么毛毛躁躁的?”顾言揉了揉生疼的肚子说道。
郭士谦看到顾言,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忙抓着顾言的手说道:“主公,属下正要去找你呢。今日早晨,你刚出府去早朝,沈咨就带着主母她们回来了。”
“哦?笑儿来了,走,随我入府,我都好久没有见到笑儿了,也甚是思念啊。”顾言笑着说道。
郭士谦看顾言正迈步打算往门内走,忙一把拦住顾言,而后一脸苦笑地说道:“主公,现在这里面乱着呢,您可想好再进去。”
“怎么,发生何事了?”顾言一脸疑惑地看着郭士谦问道。
郭士谦顿了顿,缓了口气,这才慢慢和顾言说了起来。
原来,平常每日的早晨,高云荷都会亲自给顾言做一份马蹄糕当作早餐,放在厅堂的案桌之上,让顾言吃完之后再去上朝。
但这一天,顾言起床洗漱得晚了,便没有吃马蹄糕,就径直出府入宫而去了。
而不久,河内公主进得府来,还未坐定,便看到了桌上还没来得及撤去的马蹄糕。不由地尝了一块,感觉味道不错,便向府内的丫鬟问道:“这马蹄糕是何人所做,味道不错啊。”
丫鬟也不知事,见府中主母问话,忙答道:“是府内的西魏公主所做。”
听到这话,河内公主顿时对自家府上有西魏的公主,感到疑惑不解。于是接着向丫鬟盘问起了西魏公主的底细。
一番询问下来,河内公主得知顾言将要娶那个西魏公主为妻,不禁大怒,一把推翻了桌上的马蹄糕,冲着府内四处大喊道:“那西魏的公主给我出来,谁允许你嫁我夫君了!”
说着,便向丫鬟逼问起西魏公主的住所来。那丫鬟见到如此情形,哪还敢说,连忙摇头说道:“奴婢不知,奴婢不知。”
河内公主见丫鬟不说,便带着自己从贺州带来的家仆在府里一间房一间房的搜寻了起来。
一时间之内,竟把征西将军府搞得鸡飞狗跳,而府内的家丁,丫鬟上前劝阻,反而都被河内公主一顿臭骂。
听郭士谦叙述完了事情的经过,顾言脸上不禁也露出了和郭士谦同款的苦笑,而后摆了摆手说道:“笑儿还是那么泼辣啊,咱们赶快进去吧,别让笑儿闯出什么祸来。”
两人刚刚走进府来,便听到后院一阵喧闹,叫喊声不绝于耳。顾言和郭士谦相视一眼后,心里都暗道不好,连忙往后院赶去。
来到后院,只见河内公主带着她的一众家仆已然堵在了高云荷的门前。
河内公主高声呼喝道:“屋里那个西魏公主,给我出来!”
屋内鸦雀无声,没有丝毫动静。
“快出来,否则我就进去了!”河内公主看屋里无人理会她,不由地提高了嗓音喊道。
房屋之内,依旧悄无声息。
河内公主见状,顿时感到自己被羞辱了。于是三步并做两步地冲了上去,一脚踢开了虚掩的房门。
顾言和郭士谦见状,也都心里一紧,赶忙跟了上去。
几人冲到房内,只见高云荷端坐在梳妆台前,盘着发髻,贴着花黄,似乎完全当周围的众人不存在一般。
河内公主看到这一幕,不禁对高云荷的镇定自若感到惊讶。
而后,只见高云荷涂抹好了最后一点腮红,转头看向河内公主,莞尔一笑地说道:“想怕您就是顾大人的妻子了吧。”
河内公主此时才看到了高云荷那黑天鹅绒般分明而婀娜地弯曲着的眼眉,定如一泓清水,动似星星流动的眼珠,以及那樱红的小口,雪白的牙齿。
此时此刻的河内公主不由地对高云荷心生怜悯了起来,忙走到高云荷身前说道:“妹妹,我见犹怜,何况老奴!”
听到这话,高云荷不禁噗嗤一声掩面而笑,掩面之间还不忘瞄了一眼顾言。
顾言也是突然被河内公主的一番话搞得尴尬不已,忙假装咳嗽,对着一旁的众人说道:“咳咳,好了,没事了,你们都散了吧。”
待众人都应是散去以后,顾言才一脸无可奈何地看着河内公主说道:“笑儿,在这么多人面前,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河内公主闻言,瞥了顾言一眼后,冷哼道:“面子?我要再不来,你倒要娶别人了,到时候恐怕是我没面子咯!”
说完,便不再理会一旁尴尬的顾言。而是伸出手,向高云荷笑着说道:“你好!我叫周笑儿,以后就是你的姐姐了。”
“妹妹高云荷见过姐姐。”高云荷也是伸出手,握住了周笑儿的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