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和蚟,气若游丝。
虬仔细观察了他们的伤口过后,没能发觉到任何的异样。
“看起来,蛟的伤势并不太严重,那他为何疼痛如此呢?”虬很是茫然。
族员们围在蛟的身旁,与虬一样,也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另一边儿,魔,对蛟和蚟的伤势一点儿都不关心。此时,魔只想证实自己的推断,看螭是否也像蛟和蚟一样,因为伤口的原因,产生剧烈的反应。
只见螭,一开始还稍显平静。可是没过多久,螭的身体有了些儿抖动的迹象,且在螭抖动之时,其原本紧咬的牙关咬得更紧了。
虬在查看完蛟和蚟的伤势后,见魔在一旁沉默不语,于是问道“魔,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魔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后,随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问道:“虬,你自己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的地方?”
虬摆了几下尾巴,晃了晃身体,摇头道:“除了伤口有些儿痒痛外,没有任何的不适。你为什么这样问呢?”
魔看了看螭,道:“你看他是不是有点儿像蛟和蚟痛发前的模样?”
虬闻听,仔细地看了看螭,见螭微微摇头摆尾,身体也有些儿瑟瑟发抖,仿佛在与伤痛拼耗着耐力。
“螭,你怎么了?”虬急忙上前询问。
螭不答反问道:“他。。。。他们。。。怎么了?”
虬摇了摇头:“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一点点伤口就把蛟折磨成那个样子!”
“什。。。什么?你说。。。是伤。。。伤口?”螭每说一个字,都费了好大的劲儿。
“我想是这样的。”虬无奈地点了点头。
螭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连忙道:“你。。。你们。。。千万别去。。。去水面。。。上。”
“为什么?”
“是。。。是那些绿。。。绿色的东西作。。。作怪。”
虬还想继续追问,突然听到族员们的惊呼声。
其中一人喊道:“虬,虬,快看他怎么了。”
虬急忙上前查看。
魔和螭也被这一声惊呼吸引了,与虬一同来到了蚟的身旁。
只见蚟的颈上,那最严重的伤口处,时而幻化成蓝色、时而幻成紫色、时而红白相应、时而五彩缤纷、又时而空洞无色。各种色彩、交相辉映,无比斑斓。
其中,唯有空洞无色之时,蚟的身体上仿佛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令观看者眼前一黑、大惊失色!
螭越看越是惊恐、越看越是担忧。而这担忧和惊恐也分散了螭的意志力。
终于,螭再也忍受不住剧痛的折磨,喊叫着扑腾、翻滚起来。
螭,把平静的水再次搅动起了激流,冲撞的蛟和蚟沉沉浮浮。
“那。。。那是什么?”一个眼尖的族员忽然发现了什么,惊恐地喊叫起来。
“白色的、尖尖的。”一个族员正在嘀咕着,听到另外一个族员大喊道:“那是牙齿。他们的牙齿都脱落了!”
“我。。。我怎么好像难以呼吸了!”
“我好像也。。。也不能呼吸了!
片刻之间,这原本还算平静的家园里,乱成了一团。
“乱吧,闹吧!”魔在一旁暗自得意:“再过一段时间,我就是这个坑洞里的大王了。”
虬也隐隐感觉到呼吸不畅,且伤口处的痒痛渐渐有向全身蔓延的态势。
只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要先稳定住大家的情绪,再寻找对策。
虬定了定神,喊道:“大家不要慌乱!更不要自己吓自己!你看,我们不是能够正常呼吸吗?”
三番两次地喊话后,大家终于稳定下来。
而此时,螭也渐渐势微,仍在有气无力的摆尾摇头。
等你们没有了牙齿,我就再也不用害怕什么了。魔,在一旁看戏,暗自思索。
随着蛟和蚟的牙齿脱落,他们身上的伤口也渐渐地向周身蔓延。其中,以蚟的变化最为显著。
魔看到,蚟的上半身已经被各种各样的色彩所包围,且那些色彩极其杂乱无序,令魔眼花缭乱。
当蚟的全身被色彩包裹之后,魔看到蚟的身体渐渐地膨胀起来,仿佛像一个正在慢慢充气的气球,越来越鼓、越来越圆。
一声轻微的脆响,蚟的腹部因为膨胀而撕裂开了。
一条笔直、整齐的裂口出现在了蚟的腹部。
裂口两边的皮肤因为不断地膨胀,也渐渐地向两旁分裂。
奇怪的是,皮肤之下的内膜,反而因为鼓气而内敛,并在内膜上伸出无数条细细的白线,与裂开的皮肤紧紧相连。
蚟的皮肤慢慢地脱离了内膜,被水的浮力向上推去。
此时的蚟,看起来仿佛像一把在水里飘动并打开的多彩降落伞一般,极为壮观。
如此奇异的情景,魔看的目瞪口呆,而虬和族员们则大惊失色。
“末日就要降临了!”一个族员喃喃自语。
“看来,我们谁也无法逃脱这厄运了!”
“或许,他们是因为伤口才这样的,而我们没有伤口,可能会平安无事儿吧。”其中一个族员如此自我安慰。
随着时间的推移,蚟身上之前所起的变化,也渐渐地相继出现在了蛟和螭的身上。
于此同时,虬也开始发作起来。
他们四个对自己再无任何威胁了!不趁此机会收服虬的那些族员们,更待何时呢!
魔当机立断,正要开口,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也渐渐地出现了不良反应,而这些反应竟然同时出现在体内和外体上。
体内疼痛,魔不明所以,但是体外皮肤的痒痛,不正是和虬一开始的感觉一样吗?
难道,自己也会像他们一样,无法逃离那些绿色东西的伤害吗?
魔还想继续思索,但是体内的疼痛却来得那么得快、来得那么得剧烈,已令魔无法自持,更加无瑕思索了。
在魔的体内,每一个内体都在快速地膨胀着,他们膨胀的速度,比起蚟的伤口的蔓延速度要快很多。
只见,每一个内体在膨胀到自身两倍大小后,便停止下来。紧接着,在内体的上下两方中间之处,慢慢地裂开一条缝隙,且缝隙自上下两方向中间延伸。
分开的头尾两处,分别向相反的方向撕扯,把缝隙越扯越大,直到撕扯掉中间的最后一丝连接,彼此挣脱各自的束缚。
内体的复制周期大大地缩短了,这令外体很是意外。
在外体的计划中,外体是需要在内体的再次自我复制之前,猎杀三十二个内体,以把内体的数量控制在六十四个以内的。
可是,内体自我复制的提前,让他们的规模瞬间提高了一倍,这令外体喜忧参半。
外体喜的是,随着内体数量的增加,则可以为自己提高变形后的移动速度和力量,这一点在遭遇了坑洞里的情形后,也是自己有所期待的。
而外体所忧虑的是,一旦自己无法对内体保持优势,甚至失去均衡处于劣势时,内体会完全掌控自己行动的所有权。
那么,内体会不会格杀自己呢?外体对这一点最为担忧。
内体是否也会和自己一样有着对外部环境、如蛟、蚟和螭等相同的危机感呢?
也许会,也许不会。只是,外体觉得,此时还不是与他们商谈的时机!更无法在内体刚完成自我复制正处于虚弱期时,实施自己的格杀计划。
因为,外体的痒痛,并不像虬那样从伤口处向四周蔓延,而是全身同时并发的痒痛,这令外体全身酥痒、麻痹,几乎难以做出任何的行动。
至于内体们下一步有何动机,只能且看且观察了。
外体强忍着身上的痒痛,快速地思考了以上问题,得出了如此无可奈何的结论。
之后,外体已经没有时间再做更多的思索。
这时外体的酥麻和痒痛渐渐地向巨痛开始转变,伴随着的是消化膜处也出现了剧烈的不适之感。
消化膜不停地蠕动着,它的蠕动已不再受外体的任何控制。
外体明显地感觉到,在消化膜的蠕动过程中,仿佛产生了一股气流,而这股气流不停地向内膜和皮肤之间充斥着。
皮肤和内膜被鼓动起来的气流慢慢地撕裂开来,且在撕裂的瞬间,内膜被扯起了无数条细细的丝线与皮肤紧紧相连。
与此同时,外体感觉到撕裂开的皮肤在气流的冲击下,慢慢地爆裂开来,形成了无数个紧密相连的透明多面晶体。而内体也被气流不断地向内挤压着。
外体皮肤上的晶体在气流的冲击和丝线的牵引下,不停地滚动着,且它们的滚动毫无规则可言。
当皮肤和内膜之间充斥了足够的气流后,外体最为脆弱的腹部向蚟之前一样,产生了一条整齐的切口。
随之,魔也和蚟一样,形成了如同降落伞一般的模样。
魔所有的外在皮肤都被外体的内膜上的丝线牵引着,漂浮起来。而在水的浮力之下,魔缓缓上浮,升到了坑洞里的水面之上。
坑洞口里,自上往下望去,在那水面上,好似漂浮着许多的水母,且他们随着井口里倒灌之风所扬起的水流,左右摇摆、上下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