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牛大帝从未感觉到如此的羞辱。
并不是被一个黄毛小子打败而感觉下不来台，而是被一个连基本的灵气运行都不会的外行人打到满地打滚，这口恶气难以释怀。
要是对手是一个灵气操控十分巧妙，灵力运用十分得当，或许十牛大帝还会暗自佩服对手的技巧高超，自己是技不如人，失败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以一条腿暂时的骨折为代价换来的情报只有对手是一个修仙的门外汉，无论是击败自己还是击败之前的对手都是靠一身的蛮力，没有任何的灵气加持，这就很丢脸了。
就好比一个人拿着飞机坦克，瞬间可以毁灭一个地区，却被路边的一个吃着汤面穿着背心裤衩的秃头大叔，用一双带着毛刺的筷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岂止是羞辱？简直是耻辱！
十牛大帝亮出身份后，受伤的大腿迅速愈合，立刻躲闪到一旁，等待着下一次的进攻。
“阁下是怕了吗？”
程田野依旧抓着双拐，轻松地问着。
不露任何的杀气，全身上下看不出来有什么破绽，杵在那里又好像是对于自己实力太过自信的初学者，身边也看不到任何的灵气吸收或者灵力外泄。
被这种几乎算得上是门外汉的对手挑衅，十牛大帝还是冷静了下来，没有进一步上钩。
“不知阁下是哪路高人？师出何门何派？”
虽然自己近身肉搏的时候使用灵气也可以算得上是微乎其微，但是眼前这个少年就连一丝的灵气波动都没有，不得不让十牛大帝想到另外一件事。
怕不是什么高手教出来的野路子。
正统的修仙方式是以灵气为皮，灵力为骨，在体内不停循环内部灵力与外部灵气的交换和转变形态。这种修仙方式会让修仙者在一举一动都习惯于使用灵气，无论是拳脚功夫或者呼吸吐纳都会消耗和使用灵气，这对于修仙者领悟是非常有利的方式。
要是野路子，就是没有师傅教导，完全是靠自己摸索，并且拥有一定的境界后也没有完整的体系，对于灵气和灵力的领悟就是千奇百怪。对于灵气使用几乎是浪费式消耗，或者体内也不储存灵力都大有人在。
眼前这个少年举手投足之间完全感觉不到灵气和灵力的置换，保不准就是野路子。
如果说正统学习和系统化领悟是有迹可循，上手难度低，套路模板化严重。那么野路子就是完全找不到规律，自己使用什么只有自己清楚。甚至施法者本身都无法解释法术和法阵的具体使用方式，无法再次施展。
虽然野路子修仙有着使用效率低下，威力也相比系统化学习差很多的不利因素。却有着隐蔽性好，无法推测其套路的特点。会给初次见到野路子的中规中矩修仙者不小的打击。
十牛大帝自己是师出名门，收到良好的系统化学习，在百余年间的人间感悟确实见到不少野路子。虽然其中不乏有一些出色的修仙者，但大多都是连使用法术灵力与灵气的控制百分比都搞不清楚的偏路子，根本不足为据。
像是少年这种仅凭拳脚功夫和肉身强悍，就将自己差一点儿打成残废的人，从来没有。
少年是第一个将十牛大帝逼到愤怒的人。
所以，十牛大帝必须知道少年到底是何门何派，是正统修行还是野路子。
至少能在短时间内摸清对方的底牌，对接下来的战斗也是十分有利的。
“无门无派。”
程田野很是不理解为什么十牛大帝会问出这种问题。
自己又不是修仙者，能有什么门派？
但是，十牛大帝听到后却大吃一惊。
拥有如此实力，即便是野路子，多少也是师承哪家哪派的高人。仅凭自己的领悟是绝无可能到达如此的境界。
可是，对方说出自己没有任何的背景，这就糟糕了。
十牛大帝想到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少年确实是无门无派，领悟能力却是极高。在不借助灵气的加成下，能够将肉体锻炼到如此强劲的地步，并且反应能力也超群，简直就是天才一样的水准。如果接受了正规化、系统化的修仙学习，恐怕现在的成就就不是将自己打断一条腿，大概自己连残渣都不会剩下。
不过，这种可能性对于自己也是有好处的，并不是全部没有参考价值。
既然少年是野路子，那就意味着少年的上限很有可能就是眼前的这种实力，再想突破也很难。自己可以假装示弱，然后在短时间内集中爆发火力，用威力巨大的法术将少年轰杀致死。纵然少年是个天赋异禀的天才，也架不住法术的集中轰炸。
十牛大帝对这种可能性抱有很大的希望。
第二种，少年其实是某个门派的优秀徒弟。至于开门宗师或者什么掌门人，大概是没有什么根据。少年掌握了最为完善的修仙体系，所以很擅长隐藏灵气和灵力的消耗与交换，能够在人眼观察下若无其事地交换灵气与灵气，消耗也是同样无法被人察觉。看不出少年有明显的灵气循环与灵力置换，很有可能是少年觉得这样的战斗不值得拿出实力去应对，所以也是懒懒散散随便应付了事。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十牛大帝现在的实力是元婴中期境界，能够将十牛大帝当成孩童一样随意玩弄，恐怕要比元婴之上的化神还要强悍，也许是炼虚境界的实力。
炼虚境界，想到这个称呼都让十牛大帝冒出了一身冷汗。
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十牛大帝稳了稳心神。
如果真的是炼虚境界，没理由会在一个元婴境界修仙者制造的法阵中停留这么长的时间。光是自身的灵气消耗就足以将元婴品质的法阵平衡破坏掉，不可能直到现在法阵依旧运行完好。
大概是自己太过多疑了，自己吓自己可不好。
十牛大帝如此安慰着自己。
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下一秒就弹了出去。
“纳命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