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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日清晨,朝露揉着眼,双眼经过昨日一哭,还如红桃一般。

她照着房中的水镜,快速的梳洗了一番。刚准备套上自己的花笼裙,被抱着凌布走进房间的小仙娥端儿瞧见。

端儿连忙扔下手中的凌布,从朝露的床头翻出套衣裳,唠唠叨叨,“都来了我云锦宫了,怎么还不换套漂亮的,这叫什么话。”

她一抖搂,朝露的手微滑,花笼裙被端儿拽走。然后朝露撇着嘴,接过她所谓的漂亮裙子。

花笼裙上胭脂晕染,斑红点点。虽有些旧色,但依旧带着淡淡的熏香。

端儿刚转身,便被朝露一把拉住。她穿着身亵衣,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

二十岁那年,正式进入辟谷期,再不用定要吃了饱饭才能活日子。这年岁仿佛就在二十岁那年定格了一般。

前几年的时候,都是拾掇了几件师尊的旧衣裳,套在外头,宽宽大大的,似个不倒翁娃娃,走几步路就晃几下。

为了种瓜方便,她只好将下摆扎起,露出了白嫩嫩的小腿肚子。

这一幕将将好被走出房间的师尊发现,然后他微微蹙眉……姑娘家长大了,的确该添置些能看的衣裳。

在这大荒榣山清修,原本不在意这些的莫沉,看着那瓜田里明晃晃的小腿肚子,总算是想通了。

然后他走过去,对朝露招了招手。

一摇一摆的,很是欣喜,朝露喜欢宽大的衣服,因为可以将手揣的毫无影踪。

将将走几步,便一阵眩晕,那是她第一次眩晕,不倒翁少女摇了几摇,没支撑住,朝着师尊的方向栽了过去。

一只温软的手兜住了她,莫沉瞧见,在那宽大的衣衫底下,那一抹春华,无限放大,尤其是胸口凸成了非常完美的曲线,像个红酥又软滑的桃子,教人异想天开的想去摘取。

莫沉的脑子自然不会想那般多,只是怔怔的望着徒弟领口的风光大好。

这孩子……果真是长大了……

傻乎乎的师尊与傻乎乎的徒弟,便自对望,终于,莫沉说道,“露儿,该换件衣裳了。”

“师尊,这衣服挺好的啊。”还有师尊的味道,小朝露满心欢喜。

“女儿家得有女儿家的衣裳。”

莫沉说完话,瞧她面色终于正常,才缓缓放开手,由她自己站好,返身向自己的小屋走去。

尚是总角丫头时期的朝露,见到的不是村妇便是道士;来到大荒更是人烟罕至,偶尔去趟九重天,看那繁花似锦的女神仙,才终于恍悟,女人如斯美丽。

莫沉回到自己的小屋,执笔勾勒着自己徒儿修长的身板,一件藕荷色的广袖裙衫便在他的笔下,淡淡的描绘出来。

青莲出水,繁花摇曳。

朝露在一旁蹲着,看出了神。再添上最后一笔,莫沉的手微微一点,一件轻纱质地的长裙便捞在了手上,递到了徒儿面前。

小露儿的脸红扑扑的,抓着花笼裙便自出神。 这是师尊送给自己的裙子呢……这是师尊送自己的裙子呢……一句话在心里颠来倒去的说着,至最后终于傻乎乎的咧嘴笑出了声。

“穿上试试。”莫沉在一旁说。

下意识的便将手移到衣襟出,向下一扯,恰似那春花灿烂,绚的莫沉满眼金花。

于是便有一只手拦住了朝露。

就看莫沉微红着脸,训到,“女儿家切莫随意将身子给别人看。”

“啊?师尊,你我身子不是一般的么?”从小到大,见过花情的身体,见过牛哥的身体,但未见过师尊的身体。

年纪虽然不小了,但那时候还不太会举一反三。

莫沉的面,渐渐憋成了红色,依旧尔耳英俊。他似是无法解释清楚如此这般的问题,教他一个清心寡欲的神仙,将个黄毛丫头养到如此大,已是极为不易。

聪慧过人的朝露似是明白师尊了,恍然大悟。

窸窸窣窣的转身脱衣,师尊终于忍俊不禁,“不是说了不要随意……”

“没有随意啊,师尊是师尊啊……”

回忆到此结束。

离师尊出水界,还需八十日。度日如年啊……

朝露瞅着那花笼裙,面红如潮,终于抽了抽鼻子,“我还是穿它吧。”

“咦,什么宝贝衣服,能穿这么久,平日里不洗的么?”端儿直言不讳,满眼的不待见。

“洗啊,师尊画了那一幅画,给我点了好多件,随时换穿。”

端儿瞬时无语,呆望着面前那憨实的女子,明明长着一副玲珑样,心肝儿却实在的让她惭愧,所

以只好将花笼裙扔回给她,抱着凌布走到一旁的床上,捻着上头的线头。

“兰若姑姑在天翠阁里。快去吧。”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端儿笑靥如花。

连忙道谢之后,朝露套上花笼裙,几乎是连跑带跳的向着天翠阁的方向奔去,沿途还不忘记带着白玉挑子,在云家姐妹的门外敲着,大声喊着,“二位女神仙出来,要干活啦。”

一溜烟的跑开,就听见后头两女子连番唾骂,她笑的愈加开心。

天翠阁位于云锦宫的北端,是云锦仙女平日里选花色染布之地。遥遥的,那阁楼伫立云端,如一笼翠玉氤氲在云烟之上,阁楼四角挂着朱红色的玉铃铛,当有人近前,便会发出脆生生的铃音。

然后兰若站在二层阁楼之上,望着向自己跑来的女子,不由长叹,“这要我说什么好,莫沉上神,你养的娃就不能端庄些。”

穿过重重纱缦,就见第一层中,全数是各色染料,悠悠晃晃的,却一种颜色只占一盅,并非如凡间染坊里那般,四处都是用桶置的染料。

方爬到二楼,朝露就听见那女子轻笑着说,“慢些慢些,我这阁楼都被你要震塌了。”

这才不好意思的走到兰若身边,寻了个花梨木的大椅坐下。

兰若正靠在一个软榻之上,一层乳白色的纱缦罩着,不似在做活,反倒是极为享受,二楼处的风光无限好,凉风阵阵,不断的还有着天宫那处传来的丝竹妙音。

镜中貌,月下影,隔帘形,睡初醒。

“妹子今日怎么来寻我来了?”兰若缓缓坐起,拂开面前的纱缦,露出那张睡眼惺忪的脸,终于是多出了几分娇憨。

“兰若姐姐,我能请个假么……”这话问的小心翼翼,朝露着实担心她不会放自己,毕竟这是天宫下的刑罚,哪里许她如此胡闹。

兰若的明眸微闪,她伸手从软榻旁的水晶雕的茶几上取了颗仙果,剥开软香的外皮,内中晶莹剔透,似一颗完满的小珍珠。

“哦,为何?”

就在小珍珠送进了口中,她终于是缓缓吐出一口气,问道。

“兰若姐姐不知,我有会不知何时就晕厥的怪病……这怪病在几十年前……”

“此事我知晓,莫沉上神曾经将你送去老君的青牛宫中休养,想来还未治好?”

朝露点头,心下惴惴,编个谎言都让她如此焦躁不安,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编。

“夙白陪你去?”此话一问,朝露顿感,这女子,着实厉害。

她想,实话说呢,还是谎话继续呢。

一时僵持,她不知如何去说。

就听见兰若又是笑出了声,风情顿生,“莫担心,我不是妒妇。我不过能管你百日而已,百日里我限制住你行为,百日后,你若想与夙白做什么,我都拦不住不是?”

其实只是她曾经查探过这二人的渊源而已,聪明的人,自是不可能去横生枝节,枝节错综,不若将以前的枝节,一点点的斩断。

她放下手中的仙果,站起,摇摆着袅娜的身姿走到朝露身旁,一双曼妙的眼睛明镜照人,“何况,我相信你。”

“相信我什么?”朝露好奇。

“你喜欢的是你师尊不是?”

心猛地一跳,就如同多年的心情被人猜的如此通透,教朝露顿时无言以对,反倒是那粉面又缓缓的,从下而上的,染上了胭脂红晕。

“我、我……”

“只可惜,莫沉上神修的是太上之道,恐心中并无男女私情。”兰若回身,取了颗仙果递给朝露。

傻傻的接过,心下低落,所以这百年来,她也秉承着师徒之礼,不敢逾越。

百年的时间有多长,长的她都快忘记,何时能与师尊携手归隐的梦中美景。正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恐怕,她此生都不要去做那些,无望的希冀。

兰若红唇微抿,挽出漂亮的弧线,她凑到朝露耳旁,悄悄说,“正所谓太上忘情,并非无情。只要有情,就定能……一击定乾坤。”

亮出了水眼,朝露的心又是猛然一跳。

榣山,竹林。

竹林飒飒,时不时飘落下纷飞的竹叶。翠青色的,从空中轻飘飘的落下,然后一剑滑过,便是若箭一般,扎在了土中。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他身着一身白色道服,翻飞的衣摆在空中画出极为完美的弧线。

剑走龙飞,每一剑都指向身周的青竹,却堪堪擦身而过,青竹上一丝痕迹没有,那落叶却缤纷。

“十方世界,一念之间。”他吟唱着,若天籁之音,激起群鸟鸣喝。

“一念生。”长剑挽了个剑花,若迦叶菩提,若群花初绽。

“一念死。”竹叶坠地,没入泥中,剑啸长空,整个竹林死寂一般的,再无声息。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他的吟唱,教伫立在一旁的朝露、夙白,便在一念之间,回想起万千往事。当这些往事纷杂而过,最后落入一点,一点水滴,从心头坠下,直直的坠入脑中那一潭清浅照人的水中,从而激起了一片波澜。

瞬间,爱与憎,无不翻飞。

“嘭。”长剑收回剑匣,心岸缓缓转身,眼前依旧朦胧一片,但他知道朝露他们站在哪里。

“露儿和二二吗?”

好容易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朝露看着身畔的花情,她想,从今以后,还是将他做了夙白的好。那个妖人早已不在,如今站在身边的,的的确确是苦修成仙的夙白。

所以她笑着鼓掌,“师兄好剑法啊!”

“我听说你和莫沉上神被关了啊。”心岸的确是个好师兄,但朝露将榣山竹林拜托给他了,他便守在这里日日夜夜。

直到一日,突然那心中的小舟,缓缓近岸之时,那一念之间的长剑,便从手中脱出,自成一套剑法。

“不不,师尊被关百日,我倒是自由的很。”朝露上前,握着心岸的手,轻声笑说,“这不就来了,要与师兄商量件事。”

她与夙白,如今的目标很一致,便是寻到血扉灵丹,救回二二。所以她此刻,正是不遗余力。

原先也知晓,血扉灵丹来自洛水玄鱼一族,但实际上,上古时代至今,大荒中的洛水,早已无人知晓。

连这榣山,都矮了好几个山头。

心岸含笑,“露儿但说无妨。”

“你与我们去寻那惜芳姑娘可好?求她帮个忙。”

“为何是我?”他又愣住。

“师兄,你莫不是忘记了,你还欠人家一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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