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若看也不看车里的另外两个人,直接来到车子的油箱旁,熟练的用车旁的一块比较大而尖利的石头朝油箱砸落,然后把石头丢到预算好的,让人产生油箱是在车子翻滚时和石头相撞的距离处。
从口袋里拿出火柴,划了根火柴,边往回走,边看也不看的朝流到地上的汽油丢去。顿时火苗迅速的包裹着车子,漫天的火光中,司徒加快脚步来到公路上。
在她来到公路上自己的车子旁时,一声巨响,在巨大的爆炸声中,车子被炸的七零八落。一些碎屑被蹦飞很远。
很确定宁富贵是绝对无法生还的了,因为之前她已经捏碎了他的颈骨,而另外两个保镖就算侥幸生还,也根本不知道什么,也只是以为车子先是刹车失灵,而后乱开的车子被后面过来的车子撞了一下,翻进沟里,然后爆炸。
就算查出不属于意外,司徒若也敢保证,警方查不到任何和夏天有关系的线索。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她完全是个陌生人,而且就算被查出是她所为,她平时也和夏天没有任何公开的接触,任何人都不会找到她和夏天有关系的证据。
回到别墅后,她收拾好所有的证件,拿起茶几上的银行卡,想了想,拨了夏天专门和她联系的电话号码:“办好了,唯一的漏洞就是那保姆,只有她看见过我。”
“她不是问题,她只是一个家政公司的,找的时候也是我下属打的电话,她也不知道谁给她打的电话,我让手下打个电话通知她不必去你那里了,电话号码用完后也会丢掉,没用身份证办的卡,查不到是谁用,你现在就走吧,有事就给我这个号码留言,自己在外面要小心,我已经往卡里给你打了一千万,在外面好好溜达溜达,女孩子都喜欢漂亮,自己喜欢什么就买点什么,别舍不得钱,没了我再给你打过去,等事情过去了我就叫你回来。”嘱咐完司徒若,夏天紧绷着的心,突然就落了下来,第一次逼到要杀人的地步,说不害怕紧张那是假的,但是现在一旦事情已经成定局,他慌乱忐忑的心,突然就塌实了。
司徒若握着电话,心理有一角在变得柔软,这个似父似兄的男人,对她不是利用。
这个认知让她难得温柔的笑了一下:“恩,我知道了。”说完,挂了电话。
很多时候,为了一些原因,我们愿意为某个人去做某件为难的事,但是却不代表是真心的心甘情愿。
而当一个人发自内心的,心甘情愿的为一个人去做哪怕是要用生命做代价的冒险事情时,那就包含了很多内容在里面,其中一种就是——士为知己者死。
虽然夏天对于司徒若来说算不上知己,但是却是个使她内心产生类似亲人的温情的一个男人。
她甚至感觉夏天象她的兄长,象父亲。
或许并不贴切,毕竟不管是父是兄,都不会让亲人去做杀人的事情。
但是又如何呢?在这个世界,起码他让司徒那孤寂的心里感觉到的了真心的亲人般的关怀,这就足够了,做人不要更不能奢求太多,这个道理,她一直懂。
第二天上午十点,她搭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
在进检票口的一瞬间,她无意的一个回眸,看见了从不远处的检票口出来走向大厅大门的一个男子。
紧皱了一下弯弯的,不曾刻意修饰过的弯月一样的眉毛,大脑迅速转动,几乎是立刻的,她想起了自己所知的关于这个男子的信息。
宁刚,三十五岁,宁富贵的长子。
宁刚在三十五年的岁月里,最大的本领和爱好,就是尽情的享受和挥霍,商界的人从不曾听闻过宁刚做过哪怕是一件正经事,他一直乐此不疲的就是周游世界各地,收集各种各样的美女。
宁富贵之所以一直兢兢业业的拼搏,却一直无法把生意扩展出北方,很大原因是有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两个败家子长年累月的挥霍,仔细算下来,其实是相当可观的一笔数目,而宁富贵要负担这笔庞大的支出,其实也是相当吃力的,虽然也无数次的怒骂呵斥,但是他却不曾真正的约束过这两个他实际上疼进心坎里的儿子。
而父亲的呵护和宠腻,宁刚一直都懂,他虽然玩心重,但是和父亲一样高大威武的宁刚,心思却相当细腻深沉,这十来年世界各地的游玩,其实他最大的收获,不是那些不互相争斗吃醋,结伴围绕在他身边的各种美女,而是吸收各地各国各个成功企业家的经验,在他人身上,用自己的思维和推理来总结别人的经验,他知道,父亲老了,很快的他就不得不继承父亲的一切,包括为混蛋愚蠢的弟弟继续营造一个舒适奢侈的环境,保他一生的无忧。
他总觉得,大男人,不要把感情啊,爱啊什么的挂在嘴上,而是深埋在心理,在对方疲惫时,毅然的抗起对方肩膀上的一切,给对方一个安然。
一向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拥的围绕着一大群美女的宁刚,在听到父亲在电话暴怒的一番大吼后,就马上定了从深圳飞往S市的机票。
一下飞机就连忙打开手机,给父亲打了个电话,电话关机,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情况,忙碌的父亲手机常年是不关机的。
宁刚心理突然升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兄弟的受伤和父亲突然的不开机,让一向沉稳什么情绪都不表露在脸上的宁刚一阵心慌。
宁刚匆忙的走出大门,挥手招了部出租车,刚坐定,手机就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是个陌生的号码,但他还是接起电话:“哪位?”
懒得说任何的应酬话,他直接问道。
“是宁刚吗?”对方一个明显很年轻的男子声音清朗的问道。
“是,你是哪位,找我什么事?”
“我是市巡警队的巡警队长付长鹰,昨晚在距离你家别墅一公里处,发生了一起事故,一辆焊马翻车进路边的深沟中,由于油箱爆炸,车上三人都不幸遇难,经过调查和仔细辨认,证实死者是你父亲。”
‘轰’的一声,车内的宁刚感觉一阵眩晕,身体一向健壮的宁刚感觉腹内一阵气血翻涌,他强忍下嘴角的腥咸:“我父亲现在在哪里?”他声音中难掩的颤抖泄露了此时的悲和痛。
“宁先生请节哀,你父亲的遗体现在被安置在市法医鉴定所,我们希望你来再次的确认一下。”付长鹰在电话里的声音完全的公式化,听不出任何的属于个人的情绪。
“恩,我马上到。”说完就切断了电话,然后颓然的靠在车座的后背上,从紧闭的双眼角,涔涔流下的热泪,显示出他此刻内心无法抑制的悲痛。
在法医坚定所的停尸房里,宁刚看见了早已经烧得不成人型的父亲遗体,他甚至都不用辨认,刚才在看见现场遗留的一些物件中,他就可以断定,这是他父亲,因为除了他和弟弟,没有人会乘坐父亲的焊马,尤其是出事的地点,更是证明了父亲是回家途中出的事。
此刻看见一向高大威武的父亲,变成了一具烧得畸形佝偻的黑碳般的焦尸,宁刚再也控制不住,张开嘴,翻涌着的一大口血就喷了出来,然后一阵眩晕,高大的身子扑到宁富贵的尸体上,整个人晕了过去。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付长鹰和几个巡警也不仅一阵动容,很难想象,一向声名狼籍的宁刚,竟然有如此血性真情的一面。
这让一直没有表情,公式公办,甚至不时的表露出一丝厌恶的付长鹰内心也是一动。
没有来得及细想,下意识的一把扶住宁刚要滑到地上的高大身子。
“来,咱们先把宁刚扶到隔壁休息一下,顺便叫老王过来给他检查一下。”付长鹰回头吩咐身后的两个巡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