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
还未到门口,有个人影就从府中走出一个儒雅男人,陆诗云冲着其奔去。
“乖侄女,来让叔父看看,是不是又漂亮了”
这男子就是陆诗云的叔父,陆安久,男子年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眼角皱纹不多,冲着陆诗云一笑,给人一种祥和的感觉。脸上留着络腮胡,却不显得粗狂,反而有种雅气。
无崖城可是与妖界和荒芒交界的地方,常年不得平静,陆安久竟还有这等儒气,就可见不是一般人物。
注意到一旁的余一川,问道:“这位小兄弟是?”
“他是我师弟,正好就陪我来家里吃饭了”
“晚辈余一川,见过陆伯父”
“这几天你就是天天在临时客栈照顾他啊”,陆安久就这么打量着眼前男子。
现在的余一川,可不是原来那副朴素的样子,穿了一身锦衣,举手投足间的气质也是截然不同。
说以前的余一川是个屌丝大学生,那现在就有点小有成就的青年才俊,总体来看,起码这外形上还是过得去。
余一川疑惑地看向陆诗云,她一直在一旁照顾他的事,是真的不知道。
“叔父!”陆诗云撒娇道。
“好好,我们先进府吧”,看余一川反应,立马就知道他什么也不知情,看了一眼侄女,有些无奈笑道。
相比‘董府’的清静,‘陆府’则是热闹得多。嬉戏的孩童,校场比试的人随处可见,府内各种设施,像校场,炼器坊,炼丹房等等一应俱全。
陆家在整个盛京都是一个实力不小的家族,产业涉猎很广。陆诗云的父亲是陆家宗族族长,陆安久则是家族排行老二,在无崖城管理家族产业。这里的人员之多,以及各种设施完备,称这里的‘陆家’为一个小门派,也不为过。
陆安久一路上都在念叨着陆诗云不经常来看他这个叔伯。打小,他就非常疼爱这个侄女,这次见陆诗云来,本不是家宴的日子,也把在外的很多直系族人通通叫了回来,就为了家宴人多热闹一些。
虽说随着修炼,时间概念变得越来越模糊,但是人情却没有淡薄。
修为高深之人可避轮回千年万年,甚至飞升神界,得以永生。但是人处世俗,终被人情所困,所以修仙者对家族亲情也越来越看重。
没有人情的永生,也就是个行尸走肉的躯壳。
······
家宴
欢笑鼎沸,热闹非凡。一大家族,只能分成两桌。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好不热闹。但是人群的关注点还是在陆诗云,连带余一川身上。
作为家族大小姐,从小就是家中明珠,加上陆诗云性格好,长得美,修炼天赋也很高,自然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而一旁的余一川,只知道是大小姐的师弟。但是一般同门,哪有到这种一起参加家宴的地步,自然是让人浮想联翩,不过陆诗云不说,一般人也不会乱问。
家宴文化,作为修仙界的新人,虽然余一川不懂,但是陪酒他还算在行。你来我往,杯杯不落。
陆安久也是心情大好,好久没有喝这么多,高兴道:“小余,我家云儿为了照顾你,可是天天守在客栈,连家都不回了”
“眼里都没有我这个叔伯了”
说完哈哈一笑,而在座陆诗云七大姑,八大姨,瞬间炸开了锅,低头私语,讨论着余一川身份。而在座青年才俊无一不是眼神愤愤。这无名之辈,何德何能让大小姐来伺候他?
厅堂宴光柔和,而陆安久的直言,惊了陆诗云脸颊,激起一抹绯红。瞅了一眼叔父,强作镇定,几缕青丝荡在脸颊两侧,她的不敢看余一川,但是心神全部聚在一旁。
“承蒙陆师姐照顾,晚辈才能恢复如此之快”
“着实有些惭愧”
余一川给陆安久和自己斟满酒,自然而然地端起酒杯:“伯父,我敬您”
“好小子,来”,这喝酒的性情,甚得他的心意。
······
一桌子菜,就坐的陆家人,陆安久喝的最开心,而陆诗云也一直端坐在一旁,举手投足,仪态优雅自然,而在座的青年才俊则是面容不善,独自喝着闷酒。
其实余一川到这里也看出陆诗云的意思,说是师姐,但在他心里也就是一个小姑娘(大学生看高中的感觉)。
一个小姑娘被一个男生几番无意之举,就莫名地感动得一塌糊涂,越看这个男子越顺眼,都是假象。
余一川虽然是母胎单身20多年,但是替别人解决感情问题那可是得心应手,而且自己确实是不对她来电。
但是这种场合又不能拂了陆诗云情面,只能是硬着头皮混过去。
此外,那月下独舞的倩影,坚毅的眼神,单薄的衣衫;犀利的剑影,孤独的面庞。
冷冷月华,拒人千里之外,倔强而又娇柔的身躯,作为董明岚的女儿,那压力可想而知,越是这样,越能激起男人心中无限豪迈,心疼她的坚毅,心疼她的娇柔,想要护她周全。
虽然只是短短几分钟,可是那月,那剑,那人,却仿佛成了定格,萦在眼中,烙在心头。
晚宴过后,原来计划是当晚就回到天阳,不过刚喝完,意识和动作还好,可是刚走两步,就近就上来了,头晕的不行,虽然运用灵力可以祛除酒劲,但是修仙界的酒可不是凡物,意识越来越模糊,好在守住最后一丝灵台,没有失了面子。
不过两人也只能在‘陆府’暂住一晚了,陆诗云有些生气叔伯如此劝酒,也责怪余一川喝得太多。
不过余一川喝到最后,不是别人劝,是自己在和自己喝,在修仙界也有几年了,可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是在别人的监视之下,半点由不得自己。
这已经不算是背井离乡了,因为自己好像再回不去从前,家人,朋友,所有的一切一切,两边的经历都像是一场梦,让他有些分不清现实。
陆诗云心疼得给他扶去卧室,进入房间,环境一下安静了,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情绪。竟开始流眼泪,一边掉眼泪,一边喃喃着人听不懂的话。
还未离开的陆诗云一开始也一头雾水,但是看着眼前男子越哭越厉害,眼神楚楚,坐在床边。
再后来,余一川伏在陆诗云腿上开始嚎啕大哭,陆诗云也温柔得抚摸着他的面庞,拂去泪痕,最后不知是哭够了,还是累了,沉沉睡去。
待余一川安静下来,轻轻推开门扉,回头深深看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