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后,楚婉宁乘坐轿辇去慈宁宫,路过御花园,看到了君临尘和楚如烟。
君临尘对楚如烟的笑容那么温柔,温柔到楚婉宁感觉心都被撕开了。
阿如见状,立刻说道:“走这么慢是没吃饭吗?不知道娘娘急着去跟太后请安吗?”
“是。”太监们立刻加快脚步。
到了慈宁宫,楚婉宁深吸一口气,将难受的心情强行压下去后才提步走进去。
太后正跟嬷嬷说楚婉宁呢,见楚婉宁来请安了,笑容立刻就挂起来了。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皇后起来吧,桂嬷嬷,去把哀家为皇后准备的参汤端上来。”
“是。”
“谢母后。”
“谢哀家作甚,哀家知道你身子弱,这不,前些日子,西域进贡了一根千年人参,皇帝派人送来让哀家补身子,哀家已经老了,补不补都一样,觉着留着也是无用,还不如给补补身子。”
“劳烦母后挂念。”
“哀家听说,楚如烟进宫了?又缠着皇帝去了?”
“母后,烟儿不是缠着皇上,她和皇上只是碰巧在御花园遇到罢了。”尽管心如刀绞,但楚婉宁依旧选择为楚如烟开脱。
太后哼了一声,道:“碰巧?哀家从来不信碰巧的事情,她身为容清的庶妃,不仅跟皇帝不避嫌,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进宫纠缠皇帝,若不是你苦苦哀求,哀家早就治她的罪了!”
“母后,烟儿真的不是坏人,儿臣相信她,求母后不要跟烟儿计较了。”
太后颇为恨铁不成钢:“皇后,你要记住,你身处后宫,这是一个不见硝烟的战场,若你一直这样心慈手软,迟早会害死你的,现在各宫嫔妃都无害人之心,但过几日新人进宫,难保不会出现心思歹毒之人,你可要好生防备。”
“是,儿臣会记住母后的教诲。”
“哀家不是要你记住,哀家是要你必须办到,皇帝是你的夫君,切莫让他被一些不知检点的女人勾走了。”
“是。”
楚婉宁有些心酸,诺大的后宫,对她真心相待的竟只有太后和李雨澄。
桂嬷嬷将参汤端上来,太后盯着楚婉宁喝完后才放她离开。
目送楚婉宁走出慈宁宫,太后叹了口气:“这孩子随她母亲,至死都愿意相信人性是良善的,却不知,世人都是贪婪的,若这孩子再没有心计,日后可怎么办啊?”
“有太后您护着,皇后娘娘不会有事的,太后您就放宽心吧,再说了,老奴见玉妃在乎皇后娘娘也在乎得紧,她又是个机灵的,有她在娘娘身边,娘娘不会有事的。”桂嬷嬷劝解道。
但太后的忧愁并没有因为桂嬷嬷的劝解而减少:“玉妃的确机灵,当初若不是看她一心对皇后好,哀家怎么可能同意皇帝封她为妃,而如今哀家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皇后再这么单纯下去,步了她母亲的后尘可如何是好啊。”
“太后还念着灵姑娘呢。”
太后眼里闪过思念:“怎么能不念呢,当年哀家答应过她,定会保小宁一世平安幸福,如今,哀家没有兑现让小宁幸福的承诺,这平安的承诺,哀家不能再食言。”
“若灵姑娘知道太后时隔多年还是念着她的,那她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吧。”
太后眼角泛着白光,喃喃自语:“她说过,会在黄泉路上等我的,她不会食言的。”
桂嬷嬷见太后此模样,无声的叹了口气,果真是年少时的感情最为刻骨啊。
楚婉宁回到凤翔宫,太医来给她把平安脉,无意间说起皇上昨儿受凉,染上了风寒。
担心君临尘的楚婉宁亲手熬了汤药来到御书房。
君临尘正在画着什么,楚婉宁快步走进去,“臣妾参见皇上。”
一见楚婉宁,君临尘的眉头紧蹙:“滚!”
楚婉宁笑容一僵,苦涩浮上眉头,君临尘好像就只会对她说这一个字。
“皇上,太医说皇上感染了风寒,所以臣妾给皇上熬了药,皇上喝一点吧。”说着楚婉宁想要将锦盒放到桌上。
目光触及到君临尘的画纸上,那是她的庶妹楚如烟。
楚婉宁装作没看见,可君临尘好像楚婉宁挨他一下就会死一样,暴躁的一把将楚婉宁推开。
楚婉宁没有留神,直接被推倒在地,锦盒里的药也撒了出来,正好全撒在了她的手上。
楚婉宁红了眼睛,君临尘没有丝毫愧疚,还冲着楚婉宁吼道:“滚!给朕滚出去!楚婉宁,你真是好心计啊,蛊惑君容清,让君容清为了你整日欺辱烟儿,楚婉宁,朕看见你这张脸就恶心!!!”
楚婉宁擦掉眼泪,缓缓起身:“既然皇上不愿意看见臣妾,臣妾不来便是,只是皇上记得喝药,以免病情加重,臣妾告退。”
对于君临尘口中蛊惑君容清,楚婉宁没有解释,因为她的解释,君临尘从来就不会听。
以前对于君临尘对自己的误解,她还会解释,可君临尘从来就不信,久而久之,君临尘说她的任何问题,她都不想解释了。
守在御书房外面的太监们看着楚婉宁离去,都很心疼她。
“皇上也真是的,皇后娘娘多好的人啊,对我们太监宫女都很好,也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皇上为什么要这么讨厌娘娘啊。”
“就是,我看那个容清世子的庶妃就不是什么好人,偏偏皇上认为她是个善人,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两个太监凑在一块小声议论着。
都说老天是善变的,明明方才还是晴空万里,此刻大雨便毫无预兆地来了。
楚婉宁站在雨中,看着宫墙,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阿如在凤翔宫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楚婉宁回来,正着急上火呢,一个小宫女跑进来,说看到皇后娘娘淋着雨一个人出宫了。
李雨澄和阿如顿时急了,两个人连忙带人出宫去找楚婉宁。
可是两人带着宫女太监分头找了一上午都没有找到楚婉宁,雨也没有变小或者要停的意思。
慈宁宫里,太后正准备用午膳,管事公公跑了进来:“太后娘娘,不好了,皇后娘娘失踪了。”
“什么?!!!”太后脸色骤变:“好好的怎么会失踪的?”
“娘娘听说皇上感染风寒,便熬了药去看皇上,结果又被皇上吼了一通,听伺候的太监说,皇上说娘娘好心计,蛊惑了容清世子,让容清世子整日欺辱如烟庶妃,还说他看见她的脸就觉得恶心,娘娘从御书房离开后淋着雨跑出宫去了,玉妃娘娘和阿如带着人在宫外找了一上午都没有找到娘娘。”
“桂嬷嬷,快点,快点带人去找皇后,一定要把皇后给哀家平安的带回来。”说话的时候,太后的身子都在发抖,这个雍容华贵的一辈子,南宁国最尊贵的太后,在听到楚婉宁失踪的消息时眼泪怎么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