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是血气上涌,待到休息几日倒也无妨。”
新来的太医收了床畔的银针,冲在场众人行礼,解释道。
目光淡然的看着昏睡的贺锦帝,李晨安不言不语,让人看不出神思几何。
李钟澈站在李晨安身边,一双手落在她的肩头,自然地安抚着。
季贵妃冲一旁的太医点了点头,而后让太监送他出门。
目光不善地看了一眼李晨安,而后见李钟澈回头,又急忙隐藏了下来。
留下一众宫女,太医在屋里照料,将其他人领出了这内阁。
季贵妃面色柔和,细长的金玉指甲或缓或急地落在深色的紫檀木桌上。
“宫中禁藏桃蜜,有关桃树的一切都是禁令,晨安可还记得?”
李晨安地目光冷了冷,看着桌上来尚未来得及收拾的花蜜,点了点头。
季贵妃淡淡地笑着,神情看起来似乎有些为难。
拧着眉头,犹豫地接过身后小太监手中的宫规,看向李晨安的眼神半是怜爱,半是不忍。
终究长叹了口气,极是不愿的翻开了手中的宫规,眼底的怨恨一闪而过。
“晨安,这国有国法,宫有宫规。如今你在宫中私藏禁物已是人赃俱获,且害得陛下睹物思人,气坏了龙体,如此可算是大罪。
有违圣上旨意这件事情,可等陛下醒后自行发落。但这后宫之规不可废,你既犯了错,我也不好徇私。
念你是初犯,年纪还小。我也不忍心对你责罚太重,你便先去祖庙跪着,等陛下醒了自行发落。”
这话说的轻松,看起来丝毫不损害她季贵妃贤淑的美名。
可这宫中何人不知,祖庙阴湿,如今又已近深秋。
陛下不知何时会醒,李晨安一介弱女子,若是就这样盲目跪在祖庙里。
纵使等来了陛下苏醒,也免不了一场大病。
李钟澈面色不愉,将李晨安拽到身后。
虽然这前庭后宫向来是泾渭分明,可当着自己的面这般对付晨安。这季贵妃,莫不是操之过急了?
心中莫名升起一团冷意,不过片刻,便让季贵妃弱了声势。
李晨安从一旁,拽了拽李钟澈的衣袖。
他对自己爱护有加,李晨安向来是知道的。
可这前廷后宫之界不可破。以前在这后宫当中,尚且还有皇祖母护着自己。
如今祖母已去,李钟澈虽是太子,却总不能在这后廷之中平白折了季贵妃这后宫之主的威严,护着自己。
冲李钟澈摇了摇头,而后一脸淡定地像季贵妃施了一礼,转身出了这宫殿。
“你明知她就是在故意为难你,若是父皇醒的晚了,你这身体如何受得住?”
眉目拧得很紧,李钟澈一脸关切地看着身前的李晨安,似乎还在为方才她阻止了自己而不悦。
冲李钟澈摇了摇头,脸上挂起一抹舒朗的笑。
李晨安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得意洋洋地塞到李钟澈的袖中。
“之前拿在袖子里准备给你的。若不是这般,连着最后一瓶桃蜜也给他们收了去。”
很明显是在岔开话语,但李钟澈看着李晨安如今这般坦荡,无所畏惧的模样。
心中是心疼,也是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