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反正人已经走了。”
一脸慵懒地开口，仿佛如今这高傲，不可一世的模样，才是他的本色。
小厮收拾的速度很快，不过片刻，这大厅里便只剩下一方木桌，一张棋盘和一壶清茶。
“欢迎重回中原，贺家公子。”
目光灼灼看着眼前少年，顾殇眼里的情绪，是阿铁打未曾接触过的纷繁复杂。
“重回中原？贺家公子？你这是何意？”
听着顾殇口中突如其来的话语，阿铁打愣了愣，随即问道。
“很显然，你是中原人。”
脸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动，耸了耸肩，顾殇笑着，满脸戏谑。
依旧是那般慵懒，不置可否的模样。
“我是中原人？这怎么可能？”
阿铁打自幼生长在西境草原上，身边的师傅，朋友，亲人都是西境人。
如今顾殇说自己是中原人，这怎么可能？
阿铁打的一举一动都落在顾殇的眼里，当然包括他眼中的嘲讽。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骨架比正常的西境人小了很多，对中原话也带有与生俱来的天赋，不是吗？”
一颗黑子落在这棋盘之上，顾殇抬头，饶有兴致地说道。
神色中的疑惑丝毫未减，顾殇一手捏着白色棋子，一边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顾殇。
“那又如何？就凭这些，能说明我是中原人吗？”
闻言，顾殇笑了笑，也不再解释，只是收回目光，将视线停留在眼前的棋盘上。
看着尚未动子的阿铁打，一脸打趣地问道：
“怎的？许久没回中原，连这棋子也不知道该如何使用了吗？”
目光恍若无神地落在阿铁打身上，顾殇笑着，却像是透过阿铁打的脸在看另外一个人。
细小的白色棋子夹在指尖，微微捻动，熟悉的触感，陌生的事物。
顺着本能将棋子落在棋盘上，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神秘，残忍，却又莫名熟悉的顾殇。
“不错，去了西北这许久，还没忘本。”
没忘本？这是何意？
心中的疑惑越积越多，眼前的顾殇却依旧耐心地和自己探讨着，自己并不了解的棋艺。
终于在落下第五子的时候，阿铁打停了下来。
“你今天所说的话，究竟是何意？”
耸了耸肩，一脸泰然地将手中棋子落下。
“该你了。”
一来一回，身前的棋盘依旧还在继续。
倒不是阿铁打的棋艺有多精湛，只是每当他落错了子时，便会在顾殇略微难看的眼神中，将棋子的位置更改。
仿佛这棋局皆是由他而设，而自己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一颗会操纵全局的棋子。
“别想太多，专心下棋。”
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观察下，就连这片刻的失神，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阿铁打叹了口气，眼前的棋局渐渐呈现出诡异的局势。
黑子看似将白子包围，实则早已被白子蚕食过半。
顺着顾殇的目光望去，白子落在角落里的空隙处。
局势扭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力，黑子瞬间失去了这棋盘上的半壁江山。
“你究竟，是何意思？”
“棋盘上的意思。”
这下棋的过程早已模糊，但看着这诡异的结局，和自己手中的白子，阿铁打愣住了。
棋盘上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