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巨君回答到“你有着非常强大的魔导才能和聪明的才智,只要你愿意,在我所构思的新的枫城云家,你可以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戎予有些迷茫的问到:“为什么是我?你有了虚迦魔导师的帮助,他的力量远胜于我。而在枫城云家,大家都不把我当回事,也没有任何人愿意听我的,我根本帮不了你。”
巨君回到:“首先,我和虚迦大师之间是合作的关系,并不是上下从属。要想让新生的枫城云家迅速发展强大,一个魔导师还是很有用的。其次,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你和我一样,都是被那些庸俗的人所鄙夷、所抛弃,没有人愿意接近你,没有人在意你的存在,对着你人们只会转过身去,或者用冷漠的眼神和恶毒的语言驱赶你。”
戎予明白巨君的意思。以前的戎予就和发生事故后的巨君一样,在枫城云家中一直被其他人排斥,甚至一个家奴都可以对戎予指手画脚,不把戎予放在眼里。只是戎予从小就是生活在这种环境下,早已经习惯了。而巨君是从高高在上的下一代继承人身份急转直下,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所以对巨君来说受到的打击更大。
巨君话风一转,说到:“你其实应该很明白,现在那些巴结、讨好以及阿谀奉承都是虚假的,其实是你自身实力的体现。这些人里面没有值得你去同情,去保护的人。而且就算有那么一两个对你来说特别的人,等我们夺取了枫城云家之后,你也可以有更大的权利去帮他。只要你愿意帮我,我可以说服虚迦大师收你做弟子,相信那么多年的合作关系,这个忙虚迦大师应该会同意帮我。”
这句话真的让戎予原本的决心开始动摇起来。其实在戎予的内心,只有魔导力才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力量。现在的恶灵骸骨和骨兽都是白研究制作出来的,最多可以说借用了一些戎予的魔导力作为动力源而已。而戎予本身的魔导能力因为白的存在,始终没办法提高,所以如果有谁说可以帮助戎予提升魔导力,那对于戎予来说将是难以抵抗的诱惑。
“而且现在计划已经启动,不管你的选择如何,圣教的人将不会出现在枫城,本家的人则将及时到达。只要把烙艾和圣教之间联系的证据转交给他们,他们一定会亲自动手除掉所有与之相关的人,造成既成事实,让圣教不能因此发难。这时我的出现会让本家的人发现一个代替烙艾掌控枫城的绝佳人选,而我母亲那边的势力会让我的当选变得可能性更高。而在我掌权后,这个旧的枫城云家就一定会被摧毁,被消灭,属于我的云家将在废墟上重生!”
看着巨君说话时那确信无疑的样子,戎予也相信事情的发展很有可能就像巨君说的那样。而且巨君说的也确实有些道理,戎予用自身的经历已经证明了像枫城云家这样的豪族中是没有亲情可言,一切的一切无非关乎利益而已。只要对自身有利益的,只要能帮自己往权力的宝座上爬的,都要拼命去争取,去巴结。反过来说那些成为阻碍的就必须要清除,而那些无关紧要的直接忽视就可以了。
这样的豪族,这样的人,如果去除所谓的亲情的联系,戎予找不到去保护他们的原因。相比之下,那些在西城区贫民窟内挣扎的人们,那个在夕阳下妈妈带着一对兄妹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吃着食物的画面,那些在戎予记忆中一起玩耍、快乐的小伙伴们,那些才是值得珍重和保护的美好。
戎予发现,其实如果自己想要维护这些人,枫城云家的存在并没有必要,换一个豪族,或者说换一个戎予可以在里面掌握更大权力的豪族,对这些人也许更好。戎予相信只要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和资源来提升实力,就能够发展出足够抵御“兽潮”的骸骨大军。到那个时候西城区就不再会是一片废墟,那些住在那边的人也能改善自己的生活,甚至戎予可以将他们全部收为家奴,给他们提供住宿和衣食,也许这才是戎予想要做的事情。
整个枫城云家中,戎予真正在意的只有两人,一个就是自己的父亲烙艾。尤其是上次烙艾向戎予解释过他的苦衷之后,戎予已经完全原谅了烙艾之前对自己所做的一切。第二个就是二哥不群,从小到大只有二哥帮助过戎予,关心过戎予。从某种角度来说,其实二哥几乎取代了戎予心中父亲的角色。所以现在让戎予纠结的,就是巨君对二哥不群的恨意。很明显,只要巨君的计划成功,就一定会想方设法杀死不群。当然他们的父亲烙艾的名字也将出现在必死的名单上。
一边说一边走着,戎予已经推着巨君来到了内庭深处。这是一条走廊的尽头处,往左边走是向中庭的出口,往右边走是一些已经退休的,或者没有担任任何职务的族人居住的地方。
轮椅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巨君开口了:“我在城堡中有一个小房间,我现在正式邀请你去喝杯茶,怎么样?”
两人都知道,话已经说得差不多了,这里就该是戎予做出选择的时候了。跟着巨君,戎予就能轻而易举的得到以前不敢想象的地位,财富和权力,还可以成为一名真正的见地级魔导师的弟子,从此走上成为魔导师的光明大道。而所要付出的代价,就只是一些一直嘲笑自己、看不起自己、欺负自己的人的性命,也学真正会让戎予难过的,就只有父亲烙艾和二哥不群了。
在走廊尽头转弯处,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那里。那是刚才看到过的枫城七大高手中唯一的女性,摩伽。这美艳又危险的女人此时正轻轻摇摆着身躯,像一条真正的蛇一般向着戎予游走过来。随着她的走动,在走廊两边的窗户下隐约的也跟着有了一些动静,仿佛像一条巨大的蟒蛇正沿着走廊游向戎予。而摩伽就是这条蛇口中正在一探一探的信子。
戎予知道这是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了。很明显,花了那么长时间和功夫的巨君是不允许有任何泄露自己秘密的可能,能和戎予说这么多,就是在逼着戎予做出选择。
要么跟着我!要么死!
戎予闭上了眼睛。他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需要做出这么困难的决定。关于自己的生死,甚至是关于许多人的生死。
他不过是一个处世不深,喜欢宅在家搞一些研究的十六岁少年而已。
“怎么办?”
“听你的!”
这是戎予和白在脑海中的对话。
然后,戎予转身就跑了起来。
看着戎予低着头离去的身影,巨君叹了一口气,手轻轻的一挥,代表着对戎予做出的最终决定。
那些隐藏在窗户下、草丛中、花圃里的阴影动了,仿佛大海中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个个急不可耐的向着猎物扑去。
而那条可怕的美女蛇,掏出一把匕首,如同看着自己的爱人一般,眼中露出了渴望又兴奋的神情。
混乱的发生是非常突然的,原本安静沉谧的夜晚被尖叫、破裂、折断以及怒吼声所打破,而且声音是从云家内庭中发出来的,让那些家奴和女仆们惶惶不知所以。
戎予非常敬佩白的先见之明,现在那些随身携带的鼠骨兽已经成为了戎予用来保命的唯一依仗。剩下的,戎予只有把身体交给白来控制,让自己可以用最佳的路线来逃跑而已。
追杀戎予的都是枫城云家的族卫,看来大哥巨君对于整个云家的渗透远比他自己承认的要更广更深。对手是斗士的话,哪怕是在白的操纵下戎予的身体已经做出种种不可思议的动作,同时始终保持着最佳逃亡路线,但也已经是险情万分。还好戎予的那些鼠骨兽发挥了巨大作用,每当面临绝境时,就会有一只小小的白色影子从戎予身上窜到敌人的身上。这些白色的影子虽然不能对斗士造成真正的伤害,不过用来干扰、骚乱还是足够的。
只是鼠骨兽的数量是有限的,戎予带在身上的也就那么十几只而已,再多的话就很容易被别人发现了。当戎予冲过中庭时,就已经用掉了最后一只鼠骨兽了。
幸好戎予的目的也达到了,他看到书房的方向转来了一些熟悉的身影,打头的两个正是自己的父亲和二哥。
戎予一路上的大喊大叫,就是为了吸引烙艾和不群出来。在枫城云家内部来说,还是烙艾和不群具有压倒性的实力,只要让两人知道了巨君的计划,还是有很大可能制止住巨君的。
对于一般的魔导师而言,不健康的身体和极弱的近身战斗能力已经是代表性的标志。当一个没时间施展召唤术的启智级魔导师面对四、五个斗士时,是不需要对唯一的后果有任何怀疑的。所以当戎予依靠白和鼠骨兽逃到烙艾和不群这里时,相信绝对出乎巨君的意料之外。
接下来,只要赶到自己的父亲和不群面前,把巨君的计划告诉他们就好,戎予相信自己就已经获得了胜利。
这种胜利在望的感觉在那个叫做志高的族卫出现在烙艾面前时戛然而止。戎予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志高靠近了烙艾在说些什么,又拿出了一个东西在给烙艾看。虽然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楚,但看烙艾托在手中的大致形状,应该是一个很小的圆形物体。
戎予没看清楚,白看清楚了。白告诉戎予,那是一颗被用尽了的魔导石,是戎予改制过的,用来安装在骸骨身上的那种。
戎予想起来了,自己那天伏击信使时,确实在伏击点更换过魔导石。因为心情激动,几个更换下来的空魔导石并没有收起来,而是就那么丢弃在了原地,没想到现在出现在了烙艾的眼前。
看着自己的父亲和二哥对看向自己的眼神从震惊、不解逐渐转为愤怒,戎予知道,自己只剩下逃出云家这唯一的生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