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朵朵雪花落在万千烛火之间。
每家每户的门前都高高挂着两个红彤彤的灯笼,象征着亲人之间的团圆。
此时还未入夜,太阳的余晖还映在雪地上,饭菜的香气便从这个小小的村子里冒了出来,时不时还能听到爆竹声和孩子们的打闹嬉戏的笑声。
......
入夜,户户灯火通明。
“好冷......”
某个不知名小巷子的角落里,一个蜷缩着的小小身影睁开了眼睛。
那是个看上去仅有六七岁的小男孩,小家伙很瘦,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长相如何,可一双眸子却是十分清澈,破破烂烂的衣服在他的身上显得很宽大,显然这衣服原本并不属于他。
他是饿醒的,即便忍耐着飘来的香味,可是肚子仍然不受他控制地叫出了声。无奈的揉了揉肚子,他悄悄向外探出头去,想看看有没有地方能弄点吃的,望向外面的眼睛里满是警惕。
无奈,刚探出头去便看到有个六七岁的孩子跑了过来,吓得小家伙连忙躲起来。
“娘亲~”
“囡囡别闹了,娘包了饺子,咱们回去吃饺子去。”
“嗯嗯。”
妇人和孩子的声音逐渐远去,那个不知名的角落里,一道脏兮兮的身影再一次探出了头。
“娘...娘亲...”
小家伙清澈的眸子望向那对母子,似有羡慕又似有回忆。蓦的,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从那破烂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样用破布包着的东西。
转身回到那个角落里,确定四周没人后,小家伙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块破布,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块深蓝色半透明的石头,在夜里散发着幽幽的光亮,就像是一颗星星,沉默而闪亮。
外面灯笼的光亮透进小巷子,穿过了那深幽的蓝色,隐约可以看到那石头里刻了三个字——云尘心。
“云尘心...”
这便是这个小家伙的名字,虽然从他懂事以来,一直都是孤身一人,靠着那些淳朴的村民救济,才勉强活了下来。唯一能够证明他来历的,仅仅只有这么一块特殊的石头。
“娘亲......我的娘亲在哪里?”
看着手里那块不大的石头,云尘心清澈的眸子里隐隐泛出一层水雾。
“咕噜噜......”
肚子的抗议打断了小家伙的思绪,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眼睛,他慎重的将手中的东西包了起来,不让一丝一毫的光亮从里面露出来。
随后,沿着墙角的阴影,云尘心慢慢的走着,寻找着食物。
他不敢在天亮的时候出现,每次他的出现都会引来这个村子孩子们的厌恶,什么难听的词语都能从他们稚嫩的小嘴里吐出来。甚至,还有胆子大的孩子会用石子丢他,有一次把他砸的头破血流......
这一切对云尘心不公平的待遇仅仅只是因为他的眼睛,一双异瞳——左眼金右眼蓝,对于孩子们来说,有着不一样眼睛的云尘心就是另类,更何况他还是个孤儿,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没有一个住的地方,一切的一切成了这个孩子被欺凌的原因。
可是,对于云尘心来说,这个小小村子就是他的家,这里有时不时请他吃馄饨面条的顾爷爷,有给他织衣服穿的张奶奶,有教他识字的凌先生......
“尘心?”
一道温和慈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云尘心小身子颤抖了一下,转过头去,看到了一道佝偻着身子的身影。
“顾...顾爷爷...”
老人的手中拎着二两猪肉,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孩子。
“跟爷爷走,爷爷给你包饺子吃。”
顾爷爷提了提手中的猪肉,大手抓住云尘心的手腕就走,完全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云尘心懵懵的就跟着顾爷爷回到了家。
说是家,其实就是两个房间,一个房间是卧室,另一个房间则被顾爷爷用来经营早餐铺子。
虽然是个小村子,但是靠近镇子,来来往往的人还是比较多的,顾爷爷经营的早餐铺子生意不是很好,但也足够让他吃得饱穿得暖。
很快,一碗热腾腾的饺子就摆在了云尘心的面前。小家伙咽了咽口水,看了看顾爷爷满是皱纹的脸。
“顾爷爷,我......”“咕噜噜~”
小家伙刚打算说什么,肚子却是不争气的开始抗议了。
“快吃吧,爷爷吃过了。”顾爷爷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眼角的皱纹更深了,粗糙的大手揉着云尘心的小脑袋,脸上满是宠溺之色。
“今晚就住爷爷这儿吧,大过年的,陪爷爷说说话。”
“唔...嗯...”
看着顾爷爷苍老的面容,小家伙有些心酸。
“前两年顾爷爷的皱纹还没有这么多吧......”
小家伙心里想着。
“多好看的眼睛啊...让爷爷想起了年轻的时候。”
云尘心:!!!
顾爷爷的眼睛望向窗外,雪花依旧纷飞,烛火映照在他的脸上,可以看到那眸子中充斥着追忆之色。
“那个时候啊,白衣白马,满脑子都是仗剑天涯,遇见了很多人、很多事,他们的眼睛也像你一样,清澈、梦幻...可惜了。孩子啊,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虽然你可能不太明白,等你长大了,代替爷爷出去走走看看,好吗?”
小家伙看着顾爷爷,金蓝异瞳对上了那浑浊的灰色眸子,仿佛看到了一道人影——白衣长剑,绝代风华。
......
看着已经睡着的小家伙,顾爷爷脸上笑容逐渐收起,望向窗外,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沉重。
一眨眼的功夫,床边顾爷爷的身影消失不见,云尘心胸口的口袋里,幽幽的蓝光逐渐闪耀了起来.....
......
“咳咳......”
剧烈的疼痛让云尘心从睡梦中惊醒,浓烈的烟尘和痛楚让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一丝鲜血从小家伙的嘴角溢出。
隐约间,云尘心看到空中有两道身影,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气息。
一道血色,一道蔚蓝,一道桀骜,一道锋锐。
“剑神?不过如此。”
挑衅的话语并没有得到回应,桀骜血色身影挑了挑眉。
然而,下一个呼吸,万道璀璨到极致的剑芒仿佛斩碎了天穹,极致的锋锐撕裂了前方的一切。
天剑诀,归尘。
恐怖的气浪将云尘心小小的身体卷了起来,黑暗瞬间吞没了小家伙的意识......
......
“报!”
“讲。”
“剑神陨落,疑似剑起归尘。”
“......”
“年少执剑....年暮归尘,老家伙,每次都是你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