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修斯那一刻,就明白了一切。
为何赫拉会和弥诺在一起,他们一定在密谋些什么,一定在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就是有这样的预感。
当初赫拉消失后,大家以为他被家族秘密处理了。可谁知,再次见到她时,竟是带着死亡与毁灭走向那个养育了她的城邦与家族。
她是来复仇的。
她杀了炼金术家的家主,也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从此,她背上了弑父的罪名。
她一把火烧了整个炼金术家,流放了族人,废了她亲姐姐一身的炼金术。
她完成了复仇。
提修斯早该想到,隐藏在赫拉背后的人是谁。
“埃庇米,你难道忘了吗?四年前是谁和弥诺一起,让我们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过着这猪狗不如的生活。”这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怕是再说下去,画面会血肉模糊起来。
埃庇米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他不仅知道,他还是目击者。
只是他不愿跟自己的哥哥说,因为他知道,赫拉是喜欢自己的哥哥的。
“哥,我这辈子都没有求过你,就这一次,就这一次,我求求你,不要把赫拉从我身边抢走...”
这话听着有点不对劲啊,什么叫抢走。
“哎,你这话听着叫人误会了啊,我怎么会喜欢那个蛇蝎之女,而且还是嫁过人的女人,那是开过身子的女人了,况且,你们俩还一起改造了。”
“这样的女人,别说跟你强,送给我,我都嫌恶心。”
埃庇米没想到自己的哥哥竟会当着他的面这样说赫拉,他有点难以接受,哪怕是自己的亲哥哥,也不许说他宝贝的坏话。
他不在理他哥哥了,把他从房间里赶走了。
提修斯一大男子,也不知自己的弟弟是闹什么脾气。说的明明是实话啊,开过身子的女人,就像别人咬过的苹果,咋滴,你这么想吃别人吃过的苹果啊。
都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提修斯一路想着,越想越觉得自己弟弟思想有问题,越觉着要赶紧把赫拉这个蛇蝎妇人赶走,否则,后患无穷啊。
宫殿外,显而易见的一座迷宫,已拔地而起。虽说是个雏形,但气势之浩大,工艺之精致,排布之扑朔,都让人叹为观止。
这时已接近晌午,日头正是毒的时候。
但见这些日头下,被毒害的人,光着膀子,发达的肱二头肌,隆起的胸肌,令人着迷的腹肌,啊,这些美好的古铜色肉体,正是在这样的千锤百炼下,愈发让人着迷。
其中不免有做苦工的大力士,负责炼金的炼金士以及骑着笤帚飞在天空的魔法师。至于剑术士们,全都被分配到宫殿的各个地方,负责安保工作。
“俺咋没出生在魔法师之家,恁看那轻飘飘的样子,模样好生自在。”
“你别看人家现在轻松,你看这床上的功夫,就知道人家轻不轻松了。”
“就是,你看我们,一晚上那来个十次都是嫌少的。看那小身板,一次,估计够呛。”
“哈哈哈,说的是这个道理。”
似乎支撑这些糙汉子们坚持下来的理由,便是夜晚的醉生梦死与温柔乡。
魔法师诺家的族人们也只是听着这些损人的话,并未真的动怒。
他们算是这里的谦谦君子了,长相也是一等一的好,虽没有其他三个家族身强力壮,但床上的功夫,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行不行。
当初诺家若不是遭遇了诅咒,估计现在也是人丁兴旺的一族了。
也不会在这里做下等人才干的苦力活。
若要追溯魔法师诺家遭受诅咒这一起源,恐怕还要从那次联姻开始说起。
炼金术家与希腊城的联姻,着实对其他三个家族的影响较大。原本利益相互制衡的四家,其中一家以明显的优势压制其他三家,这要搁谁,谁心里舒服才怪。
而在希腊城的女王消失之后的一段时间,希腊城几乎成了赫家的另一个盘踞场所。
于是,不甘落后的诺家,搞事情了。
那时城里对外开放,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城里最高档,最奢华的酒楼里,多出了一个头牌歌妓。
虽然有人猜测,这名歌妓与剑术士帕家收购的兵器铺脱不了干系,但他们的关系及其隐秘,就连国王的情报处也无法贸然断定。
而这名歌妓,明面上打着只为客户唱歌弹琴舞曲的招牌,暗地里却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拉里萨城虽极为开放,但不正当的做风还是被明面上禁止着。
暗地里,大家都心知肚明。男人嘛,正处于年轻力壮的年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
你要是暗令禁止人家禁欲,那人家还不得跟你对着干。
想想国家,想想江山社稷,凭啥你国王就能拥有后宫美女如云,就叫我一人清心寡欲。
国王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对于这“酒楼”,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更何况,这大名鼎鼎的头牌歌妓,任哪个男人听了,都想去一睹其容颜,拥美人入怀,喝着美人盛的佳酿,听着美人抚琴把歌欢,此乃人生一大乐事啊。
然而这头牌歌妓岂是你说想见,人家就往你怀里钻的道理。大多数都是有钱有油水的公子浪荡哥来这里败家,也有因此输光家产,搞得妻离子散,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人却是比比皆是。
而这魔法师家主,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与夫人相爱20年,从未娶过妾室。这妻子着实也是有能力,膝下有两对双胞胎。
生第一胎那年,来了个江湖术士在家中暂居了不少时间,曾断言夫人所生这一胎为双子星,怕是命里有一灾。
若不是这术士于家族有恩情,怕早被人赶出去了。
虽说说者有意,那听者却无心。夫人也权当着玩笑话听听罢了,谁知生下来果然是双子星,这让家主对那术士的话半信半疑。
夫人爱子心切,也不管什么江湖骗子之说,向那术士寻求灭灾之法。
可这命里注定的一切,岂是一个江湖术士一人之力就能挽救的。这位道长也算是有良心的,告诫夫人切勿让双子星在18岁生日那年看到金丝雀飞过,否则,将万劫不复。
夫人谨记于心,不敢怠慢。
生下双子星的第三年,夫人又怀了一胎,因为家主看着别人家的女儿,那叫个好生羡慕。
而这一胎,也是双子星,不过是公主。起名为诺利亚和诺耳刻。
家主不知有多开心,连开了三天的宴席,为自己的夫人摆宴庆祝。这时的公子们,已经年满3岁,大公子叫诺亚,二公子叫诺瑟斯。
公主出生在冬天,那时飘满了鹅毛大雪,皑皑白雪给拉里萨城穿上了一件昂贵的嫁衣,精致雕刻的六角花边镶嵌在每一寸土地上。城门口的那颗橄榄树数十年如一日的屹立在那里,像一个看门人,又像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在流浪。民众们不知它何时在这里,只知道,自打出生起,就见着那年轮画了一年又一年。
这一年,城西的养殖场里罕见的出现了一只镶着金色羽毛的麻雀,从城西飞到城东,在从城东飞到城西。
这时城西赫家的大女儿才出生不到半年,城北的家主还未生子,城南的帕家已有一子一女,大概五岁左右。
说巧不巧,城东的大公子三岁就学会了耍弹弓,见着一切都想给他一石子搞下来,那时爱逛街的金麻雀正飞的起劲,突然一个石子,打中了脑袋,昏的直冒花,径直给撞在城门口那颗长了兴许有千年的橄榄树上,当场毙命。
那大公子还乐呵呵的跟自个弟弟炫耀,今天一出手,就打中了一只鸟。那弟弟不爱说话,看着哥哥胡闹,也是安静的不行。
而此时的典雅城里,王后正在接生,身边握着她手的,是一只牛头人身的怪物。而国王,兴许在宫殿的角落里正在调戏帅气的御前侍卫,对那撕声裂肺的喊叫充耳不闻。
只道是,这侍卫的眉眼可真俊俏,这身材可真硬朗,还有这胸肌腹肌,诶呦,不行了,快快随本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