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季柏不是不想打这个电话，只是这次的备战无论她本人做助手，还是她会介绍的人，都是日本人，代表中国队出战，不合适。
李理，上次见过的，只是不知道他的手艺怎么样。如果顶不上来，该找谁合适呢？
方季柏手按在太阳穴上，揉了揉，眉心皱成川字。备战的事，没想到这么多波折，有些心累。
潘娜看着轻松开心地上楼休息，实则在房间里担忧。乔宇航出的这个事情，对她是有影响的。人心，真是难测，什么人都有可能某天变成另外一个样子。Tonny、师傅都对他寄予厚望，平日里练习也是手把手的指点，可谓倾囊相受，还要做出这些事情来。心里的复杂情绪，一时堵得她叹息。
还有半个月就要回日本了，现在助手少了一个，总要找人顶替，李理平常在学校练习时，技术不错，多次受到老师夸赞，希望能符合Tonny的要求。
索性睡不着，潘娜悄悄下楼去厨房，一人在那折腾，做了几种点心馅料，放进冰箱。
潘二叔半夜从书房出来，路过厨房，看着里面忙碌的潘娜，想进去叫她休息，想想摇摇头，无奈笑笑，转身回了房间。
关上门，潘二叔拿起床头柜里的酒瓶，倒了一杯。站在阳台上，小小品上一口，自言自语道：“爸，娜娜现在很有出息了。咱家的产业后继有人，您老可以安心了。大哥，我不会放弃，会继续找，不管他是死是活，我总会找到。”一仰脖，干了杯里的酒。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潘二叔开了门，门外站着方季柏。
“二叔，这么晚打扰你，不好意思。可以聊两句吗？”
“可以，请进。”
“要来一杯吗？”
“好啊。”
潘二叔倒了两杯酒，示意方季柏坐，二人在阳台上坐下，夜风习习，甚是凉爽。
“二叔，乔宇航走了。我这边缺了个助手，娜娜推荐了她同学，我还没见过他的手艺，不能确定。您这边有合适的人推荐吗？”
“你们回来时候，林姨正好在楼下，乔宇航的事情她告诉我了。助手人选，我这里有两个人可以推荐，明天可以安排你们见面。不过，我不建议你用。”
“哦？”
“这两个人是你走后店里招的学徒，他们两个人学的快，人机灵，技术也稳定，只是他们不能跟你去日本训练。他们是亲兄弟，他们的母亲身体不好，经常住院，需要有人长期照顾。这是他们的基本情况。”
“明天麻烦二叔帮忙安排，先见了面再说。”
各自回房休息，这一夜整栋房子里，除了林姨这个保姆睡的比较安稳，其他人都是彻夜未眠。
早上才有些困意的潘娜，被方季柏拎出被窝。一路上都浑浑噩噩，快到陈老家，才算清醒一点儿。想着保温箱里的馅料，忽然心有所动。
“师傅，我今天想到一个新面包，做一次给您尝尝，帮我品鉴品鉴呗？”
“你这丫头，又有什么鬼主意？不好好练习，又想搞什么？”陈老板着脸。
潘娜笑嘻嘻地跑去一边称料，打上面，手机又下了订单。
半小时后，外卖送到了。
潘娜提着快递，朝着陈老抖了抖。陈老都不想搭理她，抬头瞄她一眼，就继续指导方季柏艺术面包镂空雕刻。
潘娜先煮黑糖珍珠，再自己开始打碎红茶放入牛奶中炼煮，最后弄好爆浆的黑糖奶茶爆浆。这会儿面包也烤好了，把爆浆的汁挤进面包里。急急地递给陈老一个，又折回去给方季柏做了一个。
二人一咬，面包里的爆浆，瞬间流了出来，弄得二人流了一手的爆浆汁。
“味道很不错！还挺有意思的。”方季柏第一个赞扬道。
陈老没说话，慢慢吃完一只面包，擦擦手才道：“想法不错，不过这个酱料不好。不能保持很久，甚至注入超过十分钟，面包都会受影响。下次可以试试将奶茶冰激凌加进去。做成冰面包，保存的时间会稍长一点。”
潘娜在陈老点评的时候，就在一旁做着记录，手上端着笔记本。
方季柏吃完一只，眼睛一转，“娜娜，这个面包试试陈老的建议，我们可以把这款面包作为民族特色，选为备选方案。”
“小方这个提议不错，目前还没有这款产品，珍珠奶茶目前也是国内年轻人喜欢的单品。做备选方案不错，也可以再多选两种备案。”
“师傅，既然你们同意了，那我最近再改进改进，多试几种方式？”
“完全可以！”方季柏立刻拍板。
剩下的半个月，潘娜一直在陈老的指导下，不断地练习，不停地改良配方。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半个月就过去了。潘娜和方季柏来向陈老辞行。
“师傅，明天我们开完师哥的决赛，后天就回日本了。我要一年后才能再回来看您，你要照顾好自己。”
“你们这一个月吃我的用我的，快走吧。再不走，老头子的棺材本都要赔进去了。”
潘娜原本的伤感，被陈老一句话给破功，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脸上却笑了起来，看着表情十分搞笑。
方季柏郑重地向陈老鞠躬，感谢陈老的指点。他明白，陈老是看在潘老先生的面子，才对自己这么倾囊相授。他觉得只有更努力地练习，才能不辜负教导自己的师傅们。
吴伟的比赛就在回日本的前一天，潘娜和方季柏早早赶到现场。
刚开赛，吴伟和自己的团队率先上台，随后上场的还有三支团队，苍井熊二也在其中。此次比赛获胜的第一名和第二名，可以代表亚洲区参赛。
当苍井熊二带着团队上场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队伍里。潘娜看到台上的那个人，忽然惊呼出声，方季柏看到也不禁捏紧了拳头。台上的吴伟更是惊讶，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他！他不是准备在三年后代表中国队参赛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日本对里？
台上苍井熊二的身后，站着的人，正是那日离开的乔宇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