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朝,昭和年间。
阴雨连绵的天气总是不让人开心,此时的樵薪就是,他坐在一块青灰色的石头上,喝闷酒。
这块石头足有半人高,大小可以足够一个成年人躺在上面,青灰的颜色透着一丝丝沉闷。
他那好兄弟每次来他这,都要嫌弃一遍这块石头,不过如今倒再也听不到了。
……
三年前的一次刺杀行动失败,他们俩被对手发现,受到追杀。
两个人,一个没逃过追杀,另一个却被一个女子给救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恨不得发疯嘶吼地将不满都发泄出来,像极了一只隐忍已久的野兽在泄愤,在疯狂怒吼,可还是不痛快。
樵薪心里不痛快。
刺杀失败被救的那一天,一开始天没下雨,可是阴的厉害,云低的好像要直压在人天灵盖上才罢休。
他只顾着拼命地往前逃,后面的那两个人拼命地往前追。
路上还下过了一场雨,在雨里,他边逃边与对方缠斗,三个人都被雨淋得仿佛三只落汤鸡,可追的人还是不放过他。到最后他跑不动了,又跌了一个跟斗,直接摔在了地上。
他手上沾的血也不在少数,可是武功手段还是不到家,才会狼狈到这个地步。
他和追杀的人缠绵争斗,每一招都接的很吃力,胳膊上又受了伤,使不出太大的力气,以一敌二,根本打不过对方。
早没了力气和对方缠斗,眼看着对方的剑就刺到了眼前,可自己却躲不开,他已经倒在了刚下过雨湿漉漉的地上。
心里一横,心想,他的好兄弟,留行,都死了,兄弟,你等等我,我也来陪你了。
他闭上眼睛,躲不开了,准备横心一死。
可是这一剑,却没有落下来。
他被人用力一踹,倒在了另一边,紧接着就是密集的剑与剑碰撞的声音,他睁开眼睛,一个红衣的女子与对方缠斗在一起。
红色的裙裾在刚下过雨的林子里上下翻飞,飒是好看。
然而这场打斗没有开始多久就干脆利落的结束了。
挥剑断命,顷刻间,两名杀手倒地而亡,鲜血在湿漉漉的地上四散开来,像一朵盛开在黄泉的曼珠沙华,娇艳绽放,蘸了血的剑刃上凝聚着粘稠的鲜血。
那个一身红衣的女子,惊艳,又动人的帅气。
这女子穿着红色的纱裙,乌黑的头发漂亮的少见,长长的垂在肩后,色彩浓丽,红的刺眼。
她手里秉着的剑,剑身沾着粘稠的血,慢慢汇聚到剑尖上,一滴一滴地滴向湿漉漉的地面。
解决了这场打斗,她回头看了樵薪一眼。
四目相对。冷漠对惊诧,红衣女子的冷漠,樵薪的惊诧。
他盯着那个红衣服的女子,刚刚想开口。
“你……”
一个字卡在喉咙里,就再吐不出字了,像是被鱼刺卡住了喉咙一般难受,她的一回眸,他心里一颤,被愣生生僵在原地。她的眼睛里好像盛放着星河灿烂。
一眼,千年。
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睛里的星河似乎都是来自冰川的上空,冷得要命,也淡漠得要命。
她眸子一低,回过头,便走了,他眼看着那个绯红的身影越来越远。
女子挥袖而去,只留下倒地未起的樵薪一人和两个倒在血泊雨水中的对手,久久不能回神。
被救的一刻,他脑子里突然有些空白,这一刻太过突然,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惊讶于自己被一个红衣女子所救。
二十几年的人生里,他执行的任务都是男子间的较量,或暗中较量,你死我亡,或明枪明剑,势争高低,从未有一个女子,会如此突兀地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他见过很多女子,或温婉,或娇柔,或妩媚,可他都不在乎,因为那些人与他并无关系。
但当突然出现一个人,她的一个眼神,就足以令你心神意乱,你就知道,这就是缘,哪怕只有一眼的缘。
他心里乱的不像话,这个特别的女子,太特别的女子。
多年后,你还记得那个女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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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的惊艳,衬着地面的鲜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