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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如影随行的痹症

痹,即痹阻不通,痹症是指人体机表、经络因感受风、寒、湿、热等引起的肢体关节及肌肉酸痛、屈伸不利,甚至关节肿大、灼热等为主症的一类病症,包括有风湿性关节炎、类风湿性关节炎、骨性关节炎、痛风等。

这样的开头看着有些发怵吧?

我也是,自从在网上关注起这些知识后,就像失控掉进了某个黑暗的深渊,再也没有回头重来的可能;又仿佛是有个妖魅如影随形,令人惶恐不安却又无法摆脱。每天清晨醒来都会烦闷这就是现实,并不是一个梦境,必须像拥抱明媚的阳光一样,克服心中的阴霾去接受它,适应与它作长期的拉锯战,直到人仰马翻。

记得还是五六年前吧,我在幼儿园上班都喜欢拎个漂亮的包包,那个时候包包流行大号的,不知是否放的东西多太沉了还是怎么的?偶尔觉得右手肘关节会酸痛,不过,我才不管呢,不舒服时换个手拎拎不就好了,根本没有引起注意,

一直到了两年前的夏天才发觉,早晨出门下楼梯时觉得左腿有点僵,等走了一会儿才会灵活依旧,当时觉得并没有影响我什么,这个问号还是被扔在了脑后。不久后又发现腰不好,出门游玩汽车里下来后腰直不起来,硬撑了两天,莫羽菲知道后提醒会不会是腰间盘突出,我心中有种莫名的害怕,不光怕得了什么病,还怕去医院啊?最后是苏陪着我去看骨科,经过拍片被告知是骨质增生,无药?医生只吩咐平时不得久坐久站。医院里出来虽感觉有些庆幸,但是终究有些郁闷,腰不好已成事实。

苏连连安慰我,说人到中年有了慢性病很正常,他家老何有痛风、有腰间盘脱出,医生都建议开刀了,由于各种原因一直在拖着,做些理疗缓解缓解而已。

那天下午我和苏两人在外潇洒了一顿,又逛了中洲公园,心情好转后又发现了一个异常,发现我的右脚走路时不对,每走一步当右脚落地之时,我的脚掌踏平后接着会向左侧倾斜一下才能连续第二步,也就是右脚踩下需要两个动作才能踩平,多么奇怪的发现,自觉无痛感,不得其解?回家后脱下袜子才注意到脚背关节处的皮肤有些暗沉,用手捏了捏关节处有疼痛感,原来是关节红肿,这会儿我还是若无其事,肿几天不就好了,小事一桩!

从那个夏天到年前,我的右手食指也在发生着变化,食指关节肿胀无法弯起,由于不影响生活,还是没有警觉病魔已悄然来临。

年前的那两天我和老妈天天跑超市逛菜场采购年货,其实在愉快的心情下我已明显感觉不适。右脚大脚趾关节红肿疼痛明显,长时间走路会疼痛加剧,不过还能忍忍,精神也不是很好,容易觉得累,去趟菜场回来就想去床上躺一会,这么没体力我到底怎么了?不想家人为我担心,硬装作没事一般,心想等过了年一定要去医院好好查查。

新年的第一天晨雾渐散,朝霞似锦,一盆盆菊花在金灿灿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绚丽,公募上祭奠的人群车水马龙,进出的汽车络绎不绝。庆辉开车带着我们去扫墓,我爸的墓在山顶,看着长长的阶梯笔直向上,心中有说不出的担忧。因为年初一一早起来我的右脚大脚趾关节肿胀得厉害,新鞋子根本套不进去,我只能穿个棉拖鞋出门,我妈看着我一瘸一瘸的走路样子有些担心,庆辉和张也一样,建议我别上去在下面等,我想想能上还是上去吧,真心诚意让我爸保佑我平平安安。

哎,大年初一就成了个瘸子,真是郁闷呀!

结束后我们把老妈送回家,马不停蹄地开车一小时来到了我婆婆家,婆婆和庆辉姐姐住同一个小区,大过年的庆辉哥哥嫂嫂都会回来,一家子人都聚在姐姐家的大房子里显得特别热闹。

晚饭后大家围着聊天,年轻人正凑一桌打麻将,说说笑笑嗑着瓜子聊着各自的趣事,婆婆见儿孙满堂开心不已。

我的脚趾关节越来越疼痛,开始灼热又像是针扎一样,实在令我坐立不安,我跟姐姐说我先睡了,急忙回到房间躲在被窝里,双手捧着右脚适度按摩。可是随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疼痛感竟然加剧,疼得我开始忍不住呻吟。这种疼痛感可以形容为“钻心之痛”,痛得仿佛心脏都快负累不启动似的,一个小关节疼痛令我全身窝着无法动弹。这种似曾相识的疼痛感我曾经领教过,上次是右肩关节,从第一天的中午开始到第二天早上结束,来得快去得也快,痛起来右手无法使力,拿不住东西,晚上睡觉连翻身都困难,疼痛结束后又灵活如平常无异。忍忍吧?忍过了今晚也许明天就好了,我安慰着自己、鼓励着自己,万一忍不过至少大家都在,再不行就去医院,大过年的虽然扫兴但至少不用害怕。

我正被疼得满头大汗在纠结要不要去医院时,庆辉和姐姐姐夫走进来,手上拿着一盒药和水杯担心地看着我,我突然见他们进来便忍住了呻吟声。姐姐轻声地问我是不是疼得厉害?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他见我急忙摇头又提了个建议,听我说是关节痛,问要不要试试姐夫吃的痛风消炎药,如再止不住就马上去医院。我点点头愿意试试,毕竟实在太痛怕今晚忍不过,姐夫还说这药是泰国产的消炎药其副作用小,吃一颗试试应该没问题。我接过姐姐递过来的药服下,仿佛吃了颗定心丸一样。

果然,随着疼痛渐渐减轻,半小时后我睡着了,近两天来脚痛一直缠绕着我,又遇上大过年忙前忙后着实有点累,这一晚我睡得特香,醒来时已是年初二的早晨九点钟,完全不知道庆辉何时上床何时起床。在姐姐家做客睡到九点多,我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起身开始穿衣服。哈哈!我的动作十分利索,脚不痛了,连左手食指也能伸缩自如,穿好衣服起来走两步,哎呀,一切正常,我欣喜若狂走出房间去跟大家报喜,我的病被姐姐姐夫治好咯!

那个年依旧过得喜庆,一直延续到元宵节。

十六一早,庆辉陪着我来到医院,骨科门诊等候的病人特多,我见旁边的中医骨科病人少便走了进去,轮到我就诊时我流畅地诉说了病情,中医的医生性子比较温和,搭了脉看了舌苔又观察了我一番,不慌不忙地断定我不是痛风,而是风湿性关节炎。当时我好像有些不服,说痛风的药我吃了有效,这个中医师见我辩解还是笑着开了单子,说验下血常规就十分清楚了。

等到了第三天结果出来了,我坐在老中医的对面心中忐忑不安,他说:类风湿因子120,,血沉80,诊断结果就是类风湿关节炎,这个病全世界都没有根治的有效药,也不知从何而起,是人体免疫系统出了问题,只能用药控制其病情进展,晚期还有致残的可能。

没有根治的可能?终身吃药?还会致残?

我脑子里全是吃药与致残几个字,已将害怕抛之脑后,思绪凌乱不堪,这个病我在网上已了解了许多,可以将它用“不死的癌症”来形容,炎症会慢慢侵袭你每一个关节,此处应该用“吞噬”这个词,而你自身的免疫力不但不去抵抗它,还回助纣为虐,令人细思极恐。

我怎么就得了这个病了呢?我一直问自己。

我怎么就得了这个病了呢?我该怎么办?终身吃药必须花费很多的药费,吃激素不但会令人发胖,还会对心、肝、肾造成严重的伤害,致残后要不坐轮椅要不躺床上,这日子我已过成了世界末日,好像没有了希望一般。

曾经,我期待着退休的那一天,可以和挚友一起在小餐厅喝喝小酒;我期待与群里的好友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我期待去成都老街逛逛,感受一下赵雷的情怀;我期待去北京看故宫、爬长城、去全聚德吃烤鸭;我期待去拉萨布达拉宫;我期待去草原寻找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景……

我欲哭无泪?

在家人与朋友的帮助下,我开启了漫长的求医之路,先是吃了一个月的中药,说起中药我真是觉得对不起我的味蕾,我的味蕾为了我受苦了,又苦又涩的中药令其麻木不仁,可又不得不首当其冲,天天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接着是去金华中心医院看西医,由于不熟悉,前面几次都是苏和杨轮流陪我去的,真心觉得不好意思,她俩坐车都会晕车,一路上呕吐不止,看得我内疚不已。

西医主要是服用甲氨蝶呤片,每个月需抽血查一下血常规与肝、肾指标,在这一年当中我并没有控制得很好,药量不断地增加,还有护肝、健胃的。

令我苦不堪言的就是今年年初疫情期间,我的双手关节肿胀的厉害,手指伸不直也捏不起,完全影响了我家庭主妇的职责,甚至睡觉时掀被子都使不出力,刚起床时晨僵厉害,只能靠脚后跟走小碎步前行,此病的特点是晨僵和游走性,而我那几个月却是持续性,累及的关节越来越多,差不多已遍布全身。

最后没辙,唯有大着胆子去金华中心医院打了一针激素才终止关节肿胀,医生知道我心脏不好所以迟迟未用消炎药,我非常担心,担心自己会依赖上激素。

然,一针激素的作用很快就结束,随之而来的关节肿胀疼痛继续,医师让我选择最后的医治方法,要不服用激素,要不服用生物制剂,医师介绍生物制剂效果好但费用高,每月需三千左右。

我坐着发呆难以选择,既不想吃激素,也付不起如此昂贵的药费,纠结得不知如何是好?

朋友们纷纷给我出主意,让我去试试民间中医,像这样的慢性病可以去找中医碰碰运气,我信了朋友的话,既然西医已无望,就找中医试试,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就这样我找到了白龙桥镇的刘医师,那个小小个子不起眼的老头子,到现在刚好吃了两个月的中药,虽还有反反复复的游走性轻度疼痛,但已有明显好转。吃刘医师的中药方子也有讲究,首先是忌水,就像准妈妈坐月子时那样,不碰冷水全部用开水洗,对于一个家庭主妇来说这有多难?其二,忌口,相当于有一半食物是不能吃的,这些也就算了,最受罪的还是每周去刘医师那里拔火罐,我觉得这拔火罐跟抽我的筋没啥区别,第一次拔时没有心理准备,痛得我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痛得我紧皱着眉头大汗淋漓,坐也坐不住,真想躺到地上去,我想上刑也差不多是这样了吧?

希望这个“半仙”刘医师能给我带来希望,让我减轻痛苦,让我对生活重新充满期待,当然,我也必须调整好我的心态,我有那么多的好朋友一直在帮我,生活虽然现实,终将是美好的、幸福的。

鲁迅说过:使一个人的有限的生命更加有效,也即等于延长了人的生命。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完美的,首先要去接受它的不公,才能更珍惜它的美好,心灵鸡汤吃哪补哪,对我来说应该有效。

生活如此美好,我应该笑着面对,比如,九月十月我们家有两场婚礼即将举行,可以称得上喜事连连吧!比如,我家儿子靠着自己的实力,进了天健会计师事务所实习。又比如,微信群里群主发来邀请,周末到她家去聚餐,做豇豆粿吃。

群主是谁?群主姓黄,是位知书达理、落落大方的女子,群主老公姓龚,是位颇有才气的文艺工作者,他们夫妻两个特别好客,经常邀请我们去她家聚餐。由于群主家房子是跃层的面积较大,主人一个姓黄一个姓龚,群里美其名曰——我们去皇宫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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