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玻璃在云雾中结上一层薄雾,阻隔了底下的万丈深渊。
看不清底下,众人心里反倒安稳不少。
只是玻璃上多了水雾,很容易打滑。一脚踩上去,若是没有踩实,很可能会被甩出去。
在加上时不时吹来一阵山风,致使在玻璃吊桥上行走的难度不亚于走钢丝。
攀在吊桥的钢索上,大岩桐一头冷汗。
脚下的玻璃湿滑难行,没有做防护的右手掌心传来一阵阵刺痛,那是与钢索摩擦蹭破了皮的后果。
大岩桐无比庆幸上桥前自己解下领带一端缠在左掌,一端吊在钢索上。
若不是如此,上桥后,只怕不出一分钟,自己就会因为掌心与钢索摩擦撕裂,握不住护栏而被山风甩出去。
走出去十来步,有了一点心得体验的大岩桐招呼身后的伙伴喊道:“快跟上,小心地滑,注意护住手掌别被钢索弄伤了。”
大岩桐的提醒,原本就因为身后不断坍塌的玻璃栈道而心焦不已的众人,浑沦听了个大概,便纷纷踏上了玻璃吊桥。
不过因为心急,还是有人没做好防护和心理准备,虽然更多原因是物资不足。
才上来,还没站稳,一阵山风吹过,玻璃吊桥微微晃动,不过三十多的倾斜,就令队伍中光脚的陆莲花、洋绣球、金缕梅因为湿滑的玻璃而脚底打滑,劈叉的劈叉,压胯的压胯,各个一脸酸爽,神情莫名。
倒是穿鞋的几位,因为鞋底的花纹多少起到摩擦阻力的作用,勉强能站的稳。
鹿子草隐隐听到一阵撕裂声,心里没有多想,上前拉了一把劈着叉的洋绣球,却见对方遮遮掩掩的扭着腿,不敢起身。
鹿子草眉头微皱,正想提醒对方站稳了,注意安全。
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方才听到的异响,在看对方穿的是紧绷的皮裤,瞬间明白了。
这下眼睛也不敢乱瞄了,红着脸解下腰上的外套递了过去。
洋绣球看到递过来的外套,愣了愣,伸手接过,单手系在腰上,回了对方一个感激的眼神。
大岩桐一边攀走,一边注意着风向,见此时山风不大,朝身后喊道:“加把劲,趁着现在风速小,咱们快过去。”
众人听了,咬牙攀着钢索,朝前挪去。
银白的钢索在众人的攀扶下,沾染上朵朵红梅,银红相间,妖艳异常。
芍药抿着嘴,双眼紧闭不敢睁开,深怕看到底下的万丈深渊,就失去了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闭上眼,黑暗中,触觉、听觉、嗅觉变得分外灵敏,痛觉更像是被放大了好几倍。
特别是手心磨损又磨损的那种火辣辣的疼痛,格外刺激着芍药紧绷的神经。
又一阵山风吹来,随着玻璃吊桥掀起的幅度,手掌与钢索的摩擦更剧烈了。
芍药痛呼出声,下意识睁开了眼。
当无尽的深渊映入眼帘,芍药只觉得脑海一空,意识沉入了黑暗。
洋绣球眼看着芍药的身体一软,半截身子就滑出了玻璃吊桥,悬挂再半空。
有心想要扯住对方的身子,紧握在钢索上的两只手却不敢松开。
她好怕,好怕自己因为去救人而丧命!
在洋绣球身后的鹿子草发现了芍药的异常,想要救人,却因为前边堵着个人而过不去,面色急到发白。
一直在前边走的苏溪反倒察觉不对,之前一直紧紧抓着自己肩膀都快抓出血痕的手…松开了。
心下一惊,不好。苏溪身体速度快过意识,反手抓住了一瞬滑出大半身子的芍药。
山风吹来,玻璃吊桥又开始摇摇晃晃。原本列队而行的队伍,保持了一定的平衡。
可是在芍药昏迷滑出吊桥到苏溪营救,洋绣球吓得惊声大叫,其余人心神大乱下,队形扭曲,影响了吊桥的平衡,情况瞬间变得危急。
原本左右摇晃的玻璃吊桥因为桥身上不均匀的重量而起了变化。
一会上一会下,一会S型,一会来个C,荡出了激情,荡出了花样。
众人的心情随着吊桥的晃荡而起伏,心脏因为半空中跟条腊肉似的随风摇摆的芍药而一抽一抽的,被这么一吓,众人十分怀疑自己会不会被吓出心梗。
苏溪紧紧拽住芍药的胳膊,因为用力,面色涨的通红,右手因为用力,关节发白,青筋暴起,左手更惨,因为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掌心肉已是卡进一部分钢索,钻心的痛。
鲜红的血液顺着胳膊流下,又被狂风吹得散落开来。
芍药迷迷糊糊中,只觉得脸上一片冰凉,鼻尖腥甜的气味更是久久不散。
“呃~”喉间发出微弱的呻吟声,芍药缓缓睁开了眼。
随着视线逐渐清明,恐惧重新在眼底显现。
“啊啊啊!!!”看清自己的处境,芍药精神瞬间崩溃,尖叫着,不顾一切的抓扯着身边所有能抓住的东西。
苏溪一声闷哼,原本涨红的脸上透着铁青,双眼更是因为疼痛血红一片。
“MD,不要乱动啊!要死人的!!!”
无论苏溪喊的有多凄厉,已经失去理智的芍药只是凭着求生的本能抓住身边所有能抓住的,死不松手!
苏溪曾看过一篇报道,称女人是世界上最能忍受疼痛的存在,证据便是她们都要经历的生产!
都说生孩子就像走鬼门关,除了意外与风险,女人大多都败在十级阵痛这步。
生产的疼痛划分十级,第十级阵痛相当于人体全身骨头具断!
以前,苏溪对这篇报道很认同,因为他就曾见过被活活痛死的产妇。
可是如今,苏溪觉得,十级阵痛算什么,都够不上鸡飞蛋打的痛楚!
痛到眼睛翻白,苏溪终究是松了手。
“啊啊啊!!!”随着芍药的惨叫,布料撕毁的撕拉声响起。
其余人被惨叫声惊的面色泛青,视线看过去的瞬间,女人们红了脸,视线不知道往哪放,男人们一脸古怪,纷纷拿同情的目光看向苏溪。
苏溪只觉得下身一凉,低头看去,却见自己的牛仔裤绷了扣子,滑落到脚裹,纠缠成一坨,而芍药的双手缠在裤腿里,身子挂在自己的脚下。
此时的芍药理智全无,双眼紧闭,一味哭嚎惨叫,全然没想着自救。
看着哭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混合着脸上的血迹,看着就慎人的芍药
苏溪欲哭无泪:女人,哭什么…该哭的人应该是我好吧!
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两人吸引,并没有注意到玻璃吊桥上多了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