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邺给夏明熙摸完骨后,站在一旁审视着夏明熙。屋内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端木邺。不一会儿端木邺大笑着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夏帝儒楚陌离像是空气一样站在两旁,看着这一老一少。屋内发生的事情吓到了夏明熙,夏明熙只能怯懦的说道:“回先生,我叫夏明熙。”
“夏明熙,明月一兮。”端木邺摸摸胡须看着夏帝儒:“这一阴一阳,日月交替,万物相生之道。没想到你这小子竟然还不算丢人。”沉思了一下。转头看着夏明熙:“我与你有缘,你可愿做我的徒弟,继承我的衣钵。”
“什么?叔父,您的决定是否过于草率。”夏帝儒听到端木邺要收夏明熙为徒,不免大吃一惊。楚陌离只是觉得奇怪,这笨笨的丫头到底哪里值得这位老人家收她为徒,看爹对他尊敬的程度,这老人身份必定不一般。
“你这个榆木脑袋,我行事何来草率一说。我与这丫头有缘,这收徒一事我意已决,你休要再多嘴。”端木邺的话有噎到了夏帝儒。自己一国之君,文治武功都不弱于前人。奈何这天禄城内的老妖怪太多了。自己若是得罪了他们便同将他夏氏一族的陵寝翻了个底朝天一样大不敬。自己的千秋帝业还需要靠他们来辅佐。转念一想这心中不忿之情便烟消云散,立马对着夏明熙说:“熙儿,还不给你师傅敬茶。”夏明熙在一旁看这端木邺与夏帝儒,自己刚从端木邺的话语中清醒过来,自己的父皇马上又说了让自己迷糊的话。自己不是不愿意,而是刚见没多久的老人,就让他拜师,难免有些说不过去。但父皇有命,自己有不能不遵从。只能扭扭捏捏的向桌边走去。正当自己慢慢的准备的伸手拿起茶盏时。一句不和谐的话顿时进入夏明熙的耳中:“臭丫头,引我上当,骗我叫你姐姐。自己不知道走了什么运。白捡了个师傅。”
不知怎的,心中的不安与害怕一下就消失不见了。夏明熙偷瞄着楚陌离。一个背对着人抿嘴偷笑,另一个低着头小声自语。而端木邺与夏帝儒则是坐在椅子上微笑着看着两位小孩子。夏明熙拿起杯盏,走到端木邺面前跪下:“师傅在山,徒儿夏氏明熙见过师傅。”
端木邺微笑着看着夏明熙,拿过她手中的杯盏抿了一口杯中茶后。“徒儿起来吧,你天资聪慧。你名中自带阴阳帝业之气,本是好事,但你即已入我门下,为师给你上的第一课便是:行医者,以悬壶济世为任,切不可乱了心性,毁了这医者二字。这天下还有多少人等着我们去救。你可明白?”起身后的夏明熙静静地看着端木邺,听着教诲。待到回答时:“徒儿会谨记师傅教诲。”
“既然你明白,那为师便为你去了这名中的帝业之气。”说罢走到桌前,拿起笔,龙飞凤舞的在纸上写了起来。然后将纸拿起来冲着大家。“熙儿,若你能从这字中看出为师的打算。师傅就给你一件宝贝。”
夏明熙不敢怠慢,如今已拜了师。这天地君亲师。后三者皆在这药庐之中。看着那纸上的字,静静地看着。“师傅纸上的字,与我名中的熙乃是同音,与我明字同形。明熙,明曦。师傅莫非是想让我像初升的太阳一样,给与这世间温暖么?”
“孺子可教也,小子你命不错啊。”端木邺欣慰的看着夏明曦打趣道。“叔父莫要再打趣我了,小侄才应该谢过师傅救治我儿之恩,还收我女儿为徒。”
“呦,看样子。我不喝你这顿酒是不行了。行了,曦儿。你去书房内讲桌上的书文誊写到纸上,天黑之前做好。诶。那个小子。对就是说你。”楚陌离正觉得自己多余应该做点什么的时候。端木邺看着他“呆头呆脑的,真不叫人喜欢。你去把我柴房的柴装满,把厨房里的水缸填满水。就算是答谢我的救命之恩了,至于你怀中的东西,自己留着吧。”楚陌离听着想到刚离开了水桶,柴刀,竹篓这老三样,结果今日又捡起来了。正当愣神时。“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傻里傻气的,还慢吞吞的。”听到端木邺的话,楚陌离垂头丧气的向后面走去。楚陌离不知道的是端木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到:“你们夏氏风水真好啊,生子成龙,养女成凤啊。”夏帝儒听着端木邺的夸赞,微笑着说道:“叔父谬赞了,咱们坐下慢慢说来。”端木邺将药庐的门关上,夏帝儒将酒菜放置桌上二人慢慢的聊了起来.....
“什么,林渊这个老不羞。一把年纪了还玩这套,不过转念一想,你这儿子性子倒也是坚韧异常,如此小的年纪能有这般作为,你我皆不如他。”
“叔父说的是,我也曾去见过林叔,林叔不怎么看好他。只告诉小侄这孩子何时明悟,何时再去找他。”
“哦,林渊这人话一般少的很,如此这般看样子真孩子也是让他动心了。不够你真的忍心让这孩子去做下一个林渊么?”
“叔父,何出此言。您知道小侄刚亲政不过十年,一时间无时去打探林叔的过往。身边人对林叔也只是只知其名,不知其曾经。看叔父的样子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可否告知小侄。”
端木邺看着窗外挑水的楚陌离,随即将杯盏中的酒饮尽。“我大夏疆土辽阔,可覆华夏万里,十万里,百万里。不过你真的以为你可以坐在那方龙椅上好好享受了么。无极皇帝戎马一生,所留下的基业。不知有多少人盯着,无极皇帝驾崩后,若不是林渊匿于暗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出来反对你父亲,反对你。若者江山不稳,朝堂不定。你做什么皇帝。小子,休要说漂亮话奉承我。若想让我们这些旧臣服你。那就像你爷爷一样拿起刀来。把没做完的事情做完。再来见我。”端木邺重重的将杯子放在桌上,直视着夏帝儒。夏帝儒饮酒杯中酒后起身道:“叔父,还有众位叔伯,莫要觉得这安乐窝中出生孩子就矮人一等,不在马上摔几跤就长不出硬骨头。你们且看着,朕如何超越皇爷爷,一扫八荒,让这华夏皆为夏土。”说罢后也重重的将杯子放在桌子上,或是力道太重杯盏在发出响声后碎裂开来。夏帝儒转身离开药庐,“今日朕有些醉,改日会派人来府上赔叔父一套杯盏,告辞。”
“看不出来还有点无极皇帝的风骨。”端木邺看着夏帝儒离去的背影说道,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碎片。“诶,好好的杯子。你来了,在哪儿站了那么久。进来吧,还剩些酒菜你我再喝点。”端木邺头也不回的说着,一边说一边将酒倒满。内堂的门渐渐打开,以为看上去较为邋遢的白发翁慢慢走出来。仔细看之此人正是林渊。林渊走到端木邺的面前坐下,拿起已经斟满酒的酒杯一口饮尽,“哈,好酒。不愧是当皇帝的。喝的酒就是比咱们喝的好。”
“你就喝吧,反正也没几年活头了。喝个够本小心下去了喝不到了。”端木邺看着林渊也将杯中的酒饮尽。又将二人的酒杯斟满,“你听到我俩说的了?”
“听了少许不算太多。从你开始说我不羞哪里我进来的。”端木邺颇为无奈的看着林渊,“你这家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这还算听得不多么。”
“嗯,不算是全部。所以不多。”
“那你觉得这个皇帝如何?”
林渊听后默默不语,喝着杯中的酒。“比他爹强。”
“你现在就这么一字一句的说把,等你死了,到时你想说都没地方说去。”说完后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你还能活多久。”端木邺担心的问道。
“不知道,可能没几年了。”林渊寻着窗外的声音将头转向窗外,看着正在背柴的楚陌离。林渊笑道:“这个傻小子怎么又来这里背柴了。”
端木邺看着微笑的林渊:“机缘巧合,我收了他身边的姐姐为徒弟。”
“哦,那个丫头啊。是鬼精的很,给你当徒弟正好。”
“那你呢?”
“我怎么了”端木邺看着林渊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不要命了么?”
“人都有一死,或早或晚罢了。这些年见不到的人时间一长就渐渐忘了,没什么放在心上的了,这几年有这个孩子在尚武堂陪着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若在孩子可以...”
“你不觉得对他来说过于沉重么。你知道他才多大么。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在干什么呢。”
“看来你真是这些年不上战场已经失去了锋利了。想事情如此扭捏。”
端木邺气着喝尽了杯中的酒,板着脸不说话。林渊起身拿起另一旁箱内的药,转头看着端木邺,“你错了,我还是我。林渊也仍是这大夏的镇国元帅,如若有一天我能死在战场上,那样我应该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拎着药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端木邺望着那背影眼眶湿润了。“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