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渐的变小,宫城内灯火通明。雨水从宫顶的檐上滴落,落在地上滴答滴答的响着。
议政殿内,只有两盏灯火,熏香在冒着烟。坐在殿内椅座上的人,闭着双目。像是在思考着事情。这静静的气氛被一侍卫打破了。“禀吾皇,司天监首楚老求见。”原来椅座上的人正是厉皇。他睁开双目开着殿门:“宣”。一会儿,刚刚那位与李牧寻说话的老者在侍从的引领下来到了殿中央。两人对视,无言。
厉皇看向侍从说道:“近前来,赐座。”侍从搬来一把太师椅,跪安走出议政殿,并将殿门关上。沉寂的大殿,又恢复了寂静。
“你不该来”厉皇看着楚老。
“可是我必须来”楚老也回答道。
“你可知你找朕的代价?”厉皇眼中杀意正浓的看着楚老。楚老双手从太师椅上扶起伸向厉无渊。“我中毒已深,行将朽木之体。陛下要杀要剐,何须借他人之手,亲自来取便好。”
厉皇收回眼中的杀意,看向别处道:“今日前来,所谓何事。朕看你时日无多,可满足你。”楚老眼中精光之逼厉无渊:“八皇子宁王厉少尘”。厉皇听后大怒道:“为了夺这江山朕杀了结义大哥,还搭上了三个亲儿子,现在江山初定,你还要朕杀了他的亲儿子么?楚无言是你的亲弟,为了这江山难道你没有后悔过么?”看着愤怒的厉皇,楚老坚定道:“若江山稳固,牺牲我一人又有何妨,这是无言走是对我说的话。陛下,先皇赐姓,功高震主。难道你当时就没有过恻隐之心么?”楚老奋起对厉皇怒道:“江山初定,朝堂不稳。外有夏、周虎视眈眈。内有宁王气候已成,军中威望已与朝中老将比肩。朝堂上百官上奏,皆言纪王之意。赵王与纪王同出明氏一脉,太子何去何从,敢问陛下是要易储么?”
厉皇听着楚老的话,脸上的怒气越发的严重。“你放肆,朕岂会不知。先皇后走的早,膝下只有乾坤一子,至于明氏。明氏一脉当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竟在朕年少时把女人送上了朕的身边,现在竟敢染指朕的江山。至于少尘,朕对不起无言难道连他的孩子我也要杀了么。”
楚老看着面色阴暗的厉皇:“陛下。为了江山稳固,老臣愿为马前卒。”
厉皇看着坚毅的楚老道。起身道:“楚氏一脉为厉国付出太多,此间事了。楚家恐也无往日荣光,你真的想好了这个后果了么?你楚氏一脉要承担的就太多太多了。”楚老抬头看着厉皇。“陛下,我是无言的兄长,岂能不若我弟焉。只要陛下重新控制朝堂,七皇子就只能在蕃地继续做他的皇子,至于纪王与赵王两位殿下,想必陛下心中早有算谋,以臣与宁王殿下做这场棋局的起点再好不过了。就是苦了这宁王双子了。”
厉皇看着一心赴死的楚老动容道:“无言死时,我不敢怨我自己只能将怨气撒于你身上。你未曾说过一句,今日,你要为了这江山稳定赴死,朕为你送行。望你与无言在那边等着朕,等朕到了下面再给你兄弟二人赔罪。”说到就又要作揖,楚老将厉皇扶起。厉皇看向殿门道。
“来人,赐酒于楚老,朕要与楚老共饮一杯。”
侍从将酒放于桌上后退了出了,厉皇将杯举起看向楚老。“前路坎坷,望君珍重。恕老臣先行一步,不能再侍奉陛下了。”楚老说完后仰头将酒一饮而下,转身看着殿门,那目光好似还想看到殿外的日月山河。“日月山河尽,魂骨守国门。愿我朝百姓安居乐业,江山永固。”...
厉皇转身,楚老走了。厉皇走向议政殿的内阁,每一步都无比的沉重。走到内阁中,坐在椅子上。写了圣旨。
命侍从叫来一直再屏风后看着一切发生的靖远王厉守业王刚要行礼,便被厉皇打断了。
“一定要走这一步么?”靖远王问道
“他始终要为了曾经的事情付出代价,而且要付出的比朕更加重,临死也不让朕安生。”厉无渊沉寂些许继续道:“靖远王接旨,八皇子宁王厉少尘欲逼宫夺位,现削其宁王封号,从宗谱中除去厉少尘一脉,命靖远王率禁军,将宁王府内一切人等全部诛杀,司天监首楚无忌,不感皇恩,助纣为虐,伙同宁王一派逼供造反,但感念前虎威王厉无言对我朝的汗马功劳,特不株连楚氏全族。但褫夺武威王封号,收回皇家赐姓,将楚氏一族。流放至厉夏边境。”靖远王单膝跪在地下听着厉皇念着圣旨。
“臣遵旨。”靖远王拿好圣旨。在接过兵符的时候厉皇眼含精光的说道:“在流放过程中不许你帮助楚氏一族。生死有命。你可听懂了?”
“皇兄,守业明白。”靖远王拿着圣旨与兵符退了出去。侍从随后近前来告知八皇子携妇觐见。厉皇看看了窗外呢喃道:“原来已经子时了。”,命侍从避开楚老的尸体将二人领入内阁来。
“儿子携妇拜见父皇,望父皇万安。”厉少尘与子清跪在地上说道。厉皇看了看说道:“起来吧”。“不知父皇深夜叫我夫妇二人来是为了何事?”厉少尘看着厉皇道。
厉皇看着他夫妇二人许久说不来话,眼中的精光看的二人心里直发慌。厉皇说道:“赐酒。”
厉皇拿着酒杯说道:“你初为人父,对孩子应有很多期望。这第一杯朕敬你与儿媳。望你二人夫妻同路,相扶慢行。”“谢父皇”说着三人喝了第一杯。侍从又奉上第二杯酒,厉皇道:“这第二杯,朕敬你如我厉朝大将军无言一样,御外敌,定边疆。保厉朝子民生活安康。”“父皇折煞儿臣了,儿臣只不过是做了臣子应作之事。”三人喝了第二杯。侍从有奉上了第三杯酒。厉皇道:“朕有一事需你帮朕做。”
厉无尘看着厉皇问道:“不知父皇需要儿子做什么?”
“朕,要你死。”厉皇眼冒精光的看向厉无尘道。
宁王夫妇二人手中的杯盏掉落在了地上,寂静的大殿中响起了清脆的碎裂声。
毒酒的毒性在夫妇二人体内蔓延开来。厉无尘抱着其子瘫坐在地上。看着厉皇止不住的喊叫:“为什么?”
厉皇转过身去离开了议政殿。一把大火随着厉皇离开在议政殿内烧起来。不一会儿随着火势蔓延议政殿倒塌,火烧尽了痕迹,雨又将灰烬清晰。就仿佛从未有人来过一样干净。
宁王府狼藉一片,重叠的尸体,血将池水染红,士兵不断的搜寻着宁王府可能还活着的人。浓烟冒起,看着不断燃烧的宁王府,靖远王不语。禁军卫队长前来告知靖远王宁王府上下已无生还人,但没找到宁王遗孤。靖远王上马,传令收兵。最终呢喃道:“能活一个是一个,诶。”
火势很快蔓延到了内院总,床下一位老嬷嬷听到脚步声消散了之后从床下钻出。屋内浓烟滚滚,火已经将房子都围了起来。老嬷嬷不知该如何带着两位世子逃生,绝望下,忽听一声:“可还有人活着。”,原来此人正是李牧寻,他受楚老临终嘱托来宁王府查看,谁知碰上了靖远王在宁王府大肆杀戮。只能躲在暗处,等到靖远王走后才能出来寻找是否还有人活着。此时老嬷嬷听到后,连忙呼喊。当李牧寻随着声音找到内院中是,火势太大,屋顶倒塌下来,瞬间将老嬷嬷掩盖,当李牧寻将盖在老嬷嬷身上的瓦片木柱清去,老嬷嬷也不知何处来的力气忍者腿被房梁压住的疼痛将护在胸口的婴孩儿交给李牧寻。说道:“老爷与夫人进宫后那些人便来屠杀我宁王府众人,想必他二人也在宫内遇害了,老身见你此时援救比必是可以托付之人,事发突然,只能在夫人的首饰盒内,寻到此对玉佩可做二子信物,望恩人照顾好世子,我与姐姐也可死而无憾了。”说着老嬷嬷对着李牧寻磕头后便去了。
李牧寻看着怀中还在睡着的孩子,将玉佩放入襁褓内,带上面纱从暗处离开了宁王府。
大雨下了一夜,街面干净的就好像新砌好的一样。除了一片废墟的宁王府和议政殿。一切都如初。今日朝堂上,厉皇勃然大怒,称宁王与楚老造反一事除外,还将跟宁王有关的将领一律连降三级以示惩戒,退朝后,厉皇命,纪王和赵王觐见。
金乾殿内,厉皇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一言不发,纪王便问道:“父皇可是要对我与五弟动手了?”厉皇看着眼前的两个儿子。继续安静的坐着。纪王见厉皇扔不说话,便看了看身前侍从托盘中的酒后,继续道:“既如此,我与五弟就多谢父皇赐酒。”说罢便与厉涯饮尽毒酒。厉皇起身看向侍从.“纪王厉昭阳,赵王厉涯德不配位,欺压百姓,扰乱朝堂。特赐毒酒。明氏一族惨遭劫难,承蒙先皇收留,但其不感皇恩,不听圣明,藐视黄泉,特命靖远王领禁军三千将明氏一族从我厉国国土中抹去,朝中一切人等若与明氏有关,可先斩后奏。“
华夏历380年,靖远王厉守业率禁军在靖安城中大肆搜捕,杀戮。百姓人心惶惶。每天被拉出街口砍头人接二连三。杀戮在靖安城中持续了六个月。直到初冬下雪才停止。百姓传言是妖星祸乱朝纲,要不然厉皇也不会封了司天监。至于三位皇子与明氏,楚氏。应该就是皇位交替的牺牲品罢了。
远离,靖安城的郊外。李牧寻驾着一辆马车,车厢内的软榻上放着两个襁褓,襁褓内的婴儿正在安静的睡着。就这样马车渐渐向远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