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下来,嘉雄一行人也都陆续醒过来。老二醒来后看楚陌离不在车厢内。起身向众人问道:“看见楚小子了没,我一觉醒来他就不见了。”众人互相看了看,都摇头不答。嘉二慌了起来,“娘的,这小子。周围这么危险,你们说他能跑去哪儿。”
“这不是在这儿那么。”
“在哪儿,老六。”嘉二听嘉六说的话,着急的问道。“着什么急,不就在这儿呢么。”
老二走过去,见楚陌离正在地上睡着。气不过来一觉就踢了上去,“啊,疼死我了。”楚陌离吃痛长口大叫。“叫什么,鬼都让你喊来了。臭小子,吓死我了。”嘉二看着楚陌离气愤地说着。“怎么了二叔?你踢我干嘛?”楚陌离躺在地上揉着眼睛说道。“踢你,我还想打你呢。你跑哪儿去了?”
“我下车,在附近转了转。那儿也没去。”
“嗷…”楚陌离正回答着,突然怀中的雪狼幼崽叫了起来。“你怀里是什么东西?”嘉二注意到楚陌离怀中的动物,疑问道。楚陌离看着怀里的雪狼,挠挠头也找不到头尾。
“二叔,我也不知道,我也才发现。”
“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嘉二又看到楚陌离衣服上的血污,厉声问道。
“二叔,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着急跟嘉二解释,楚陌离先前受的伤虽然被七尾麝香兰治愈了。但肉体上的疼痛还没有消除。楚陌离着急站起身跟嘉二解释时又疼了起来。
“你先别动,我看看。”嘉二让楚陌离将上衣脱掉,将幼崽放在一旁。借着火把的光源,嘉二看着楚陌离身上的瘀伤。“臭小子,我让你骗我。等我给你治好了,你看我不打到你跟我说实话。”嘉二一边痛骂楚陌离,一边拿出药酒给楚陌离散瘀。一旁的雪狼与楚陌离的手指玩的不亦乐乎。
“雪狼幼崽?小游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一胖的嘉雄走上前来准备查看一下楚陌离的伤处,看见雪狼幼崽也好奇的问起来。“雄叔,我也不清楚。我醒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哼,还不说实话。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嘉二说着手中的力道又大了几分。“二叔,轻点,疼死我了。”
“知道疼就对了,看你乱跑。”
“行了,老二。小游子都知道错了。小游子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刚才都给你二叔急坏了。”
“我知道了,雄叔。”说完话后几人看着一旁的雪狼幼崽。“此地危险重重,你能得到此兽是你俩的缘分。雪狼性格温顺,极通人性。你好生养着,以后必将对你忠心耿耿。”
“我知道了,雄叔。”说着楚陌离摸了摸雪狼的毛发,雪狼也极其乖巧的任由楚陌离摸着。
待嘉二给楚陌离上完药后,众人收拾好行装,继续披着夜色向前出发。
“小游子拿着,雪狼善吃肉食。咱们没带多少肉食。这个马腿你先给它吃着。它现在不大。这马腿应该够他吃几天的。”嘉二说着将手中的一条大马腿扔给了楚陌离。“谢谢二叔,以后我不会像今天这么不懂事了。”将马腿拿给雪狼,还没有马腿大的幼崽四肢抱着马腿在马腿上舔来舔去的。“这狼怎么跟狗似的,你能知道就好。以后可不能这么吓我了。”嘉二看着抱着马腿玩得不亦乐乎的雪狼说道。
“二叔?”
“恩,怎么了。”
“你们去鹿城是为了干些什么呢。”
“你问这个干嘛?”
“雄叔起初跟我说你们是驿马。可是咱们一路上也没运什么银钱珠宝,为何如此着急赶路?”
“小孩子家家的不该你问得就不要问。”
“二叔,幽州到底什么样?人们总说幽州非常危险。可是二叔,雄叔你们一行人又非常坚定的向幽州赶路像是哪里有什么宝贝一样。我有点不懂。”
“幽州啊,是我的故乡。我小时候就在那里生活,我的亲人都葬在哪里。”嘉二说着说着沉默了起来,楚陌离见嘉二此状。
“对不起,二叔。”
“哈哈,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对不起我的人是羌人。”嘉二眼里含泪笑着拍着楚陌离的后脖子说。
“二叔,疼。”
“臭小子,咱也不知道你从家里偷跑出来是为什么。编个话还漏洞百出的。不过二叔信你,你这孩子本质不坏。听二叔句话,等到哪里就随我们的车队回天禄城吧。幽州不是你这小娃娃待的地方。”
“二叔,您对我好。我知道,可是这幽州我是一定要去的。我去哪里是为了找寻我心中不解的答案。我答应您二叔只要我找到了,我马上就回去绝不回来。”
嘉二看着坚毅的楚陌离叹道:“诶,你这孩子。那你答应二叔千万不能做傻事。”摸着楚陌离的头,楚陌离感受到了来自嘉二的温暖。“我知道了,二叔。”
马车披着夜色继续行进着,向着楚陌离心中向往并陌生的远方驶去。有了这幼崽之后,楚陌离一天有事做了起来。车停下的时候就领着雪狼找地方去方便一下,一人一兽你追我赶的跑闹。时间一溜烟的就过去了,三天后一行人出了森林向鹿城前进。
“二叔,鹿城大么?”看着身后慢慢消失在视线中的森林,楚陌离自顾自的问着嘉二。
“鹿城么,很大很坚固。但是还不如幽州城大。鹿城是粮仓,幽州常年要与羌人对战。大军作战给养是第一步,为了让前线将士没有后顾之忧,夏皇特下令建造鹿城作为幽州粮食储备城。”
“那鹿城里的百姓多么?”
“没错,鹿城中人很多。从前就居住在哪里饱经战火的百姓,还有无处依存的流民大多都住在了鹿城。”
嘉二跟楚陌离你一言我一语的来往着。“就快到鹿城了,幽州城你先别想了。就算我同意,大哥也不会同意的。等你到了你打算先做点什么呢?”
“我…我也不知道。不过要先找处宅院住着。”
“恩,你能想到这点说明还不傻。”
“二叔,我手里有些银票。我想买处合适我的宅院,小一点也没关系。”楚陌离说着从包裹里将一沓银票,嘉二看到后:“啥,你这小鬼没想到还是个小财主。你要是信二叔等到那边二叔给你找几处,你挑挑。”
“恩,二叔。我听您的。”说着将银票塞回自己的包裹里。车慢慢的驶上了官道,刚才上坡的斜度让幼崽在车内滚来滚去撞醒了睡着的雪狼。醒后舔了舔早已啃干净的马腿骨头,又睡了去。
“你说好歹也是一只狼,怎么习性像狗一样。”嘉二看着雪狼无奈道。
官道从颠簸的土路变成了平缓的青石路。楚陌离将头伸向窗外看着路两旁越来越密的建筑,刚要发问。
“鹿城到了,老实的呆在车里。不要乱动。”见楚陌离听见到鹿城了正高兴地向往外面看看这鹿城到底是什么样子,这头还没伸出去就被嘉二硬生生的按坐到车厢内。“知道了,二叔。”楚陌离嘟囔着嘴看着嘉二回答道。嘉二看楚陌离这表情也是失笑道:“不是不让你看,鹿城是粮储重地。城门把守非常严,你看来看去的小心让人当做敌方细作给你抓起来。二叔可没办法救你”
“嗷,我知道了二叔。”诺诺的应着,将头缩了回来。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嘉二才对他说:“好了,咱们进来了,把头抬起来吧。”
楚陌离一听可以伸出头去看看外面了,抱着雪狼将头探出车外。“好漂亮啊。”楚陌离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呆呆的自言自语。一旁的嘉二不屑道:“你也太没见识了,这就好没法收回眼睛了。”
楚陌离听到后头也不回的说着:“二叔,我本以为这里该是重兵把守的,没想到跟平常城池没甚区别。看这感觉城内百姓的生活应该非常富足。”
“这里只是百姓生活的区域,重兵把守的地方不是我等可以进去的。”
“这里只是百姓生活的地方么?这里已经很大了。那鹿城该有多大?”听着嘉二的话,已经开始了幻想。
“鹿城么?我从远处观望过。应该有六个寻常城池大小吧。毕竟是供应前线的粮仓,大一些没什么的。”嘉二看着因为逐渐了解鹿城巨大而陷入幻想的楚陌离。“若你以后有机会见过幽州城的话,你就会觉得鹿城没什么的。”
“二叔,我总听说边关战事时常发生。但我看这里应该没收到过什么影响吧。看这里的房屋不像是总被破坏的。”嘉二听着楚陌离的话失了下神,本以为他是因为鹿城的巨大忘乎所以。没想到却是在想这个问题。
“二叔,二叔。你怎么了?”楚陌离见嘉二愣起神来。伸出小手推了推嘉二问到。
“啊,二叔没事儿。只是二叔没想到你是在想这个事儿。从前这里总受到战火的侵袭,百姓生活疾苦。但后来夏皇下令建造幽州城后,这里就再也没受到过羌人的掠夺了。放心吧,羌人若是能造出火炮的话,或许幽州城会破。但那就不知道得等到何年月了。”
摸了摸楚陌离的小脑瓜,车队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小游子,该下车了。咱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