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康的目光落在了左手食指戴着的金刚指环上,灵机一动,心中想到:如果是戴着这个指环的人就能汲取到那金刚萨埵佛像上的灵力,那么我将这指环借与空意,让他去汲取佛像上的能量,不就还了他这个人情了么!
赵康此时早已将那黑玉牌子收入袖中,伸右手取下指环,递给空意,喜道:“空意大师,您老戴上这金刚指环,试试看能不能吸取那佛像上的灵力……”
空意明白赵康的心思,当下也不多言,接过指环来,也戴在了自己的左手食指上……
空意捧着小佛像坐了足有一炷香的工夫,摇了摇头,将佛像收好,又把指环递还给赵康,叹了口气,道:“看来是否能汲取灵力与这指环也毫无干系,多谢你的好意了!你这指环是从何处得来,能否见告?”
赵康心思活络,又是灵机一动,道:“我不能入金刚智派门墙正是因为晚生已经有师父了,我这指环便是我师父他老人家传给我的法宝。家师名讳……丹阳子,乃是道家一派……”
赵康还是没敢说出神宝真人的名号,当初梅瓶山的神现大王拘禁自己元神时,摆明了是冲神宝真人那牛鼻子才下的手,赵康哪敢再提这位“天地无极混元神宝真人”的大名!只得急中生智,编了个“丹阳子”的名号来敷衍一下。
“喔……”空意脸上现出失望之色,怅然道:“原来如此!丹阳子……没听说过……你是道家一脉,竟然能与这佛像有这么深厚的缘分,当真是奇哉怪也!”
“空意大师此言差矣!我佛悲智双运,最讲众生平等,佛魔一如,不可有分别心,又怎可执着于释道之分?!”
“哈哈哈……对对对!是我尘心俗念太重了,妄自念经持咒,却口说心不行了,倒让你这后生点拨警醒!真是后生可畏吾衰矣!呵呵!”
赵康见空意不再提邀自己入门拜师之事,心里顿感轻松,也“嘿嘿嘿”地陪着干笑了几声,谦逊道:“小子出言无状,空意大师不怪罪于我,晚生已铭感五内,可当不起大师夸奖……”
“你又是如何识得我空善师妹的?可否见告?”
“呃?大师何出此言?晚生除了今日才见过阁下,听闻了金刚智派,就再不认识半个金刚智派的人了,又怎么认识空善……大师?大师,晚生与令师妹绝无半点儿瓜葛!”
“我金刚智派立派以来三千余年,有四件至宝,金刚般若剑和金刚般若指环早已失传千年,只有两件法宝一直在门派中传承至今,其一是金刚萨埵佛像,再就是你袖中那须弥玉牌……”
“啊……”赵康这一惊非同小可,身子都不禁一晃。这金刚智派的四件法宝重器竟然有一半都在自己手上,这……这……我与这金刚智派是否有些渊源可还真未可知了……
空意望着吃惊不小的赵康,知其并非作伪,接着道:“先师最是疼爱我那空善师妹,却也不能将掌门之位传于修炼境界远远不够的空善师妹,于是便将须弥玉牌传给了她,这也是近千年来没有过的事情,要知道,在以前,那可都是与掌门信印一起传承的……”
赵康心道:怎么我手里有两件法宝,却都被这空意说成是金刚智派之物?不会是忽悠我吧?他先说明这两件法宝都是他门派的东西,然后再强抢豪夺那就似乎顺理成章了!我可得提防着他些!
“是婆婆传给我这黑玉……须弥玉牌的……莫非婆婆便是空善大师?”
“婆婆?”空意摇头道,“我空善师妹有修炼《天女心经》,深得其法要,早有大成,驻颜有术。莫说她现在也只有百余岁,即便是活到上千岁,看上去最多也不过就是三十余岁的妇人模样而已,甚至如果修行得力,仍会是少女形貌,决不会是个老态龙钟的婆婆……”
空意一边说,一边大摇其头。赵康也是一边听,一边大挠其头。
空意又道:“你说的这位婆婆可是你的至亲婆婆?你跟我说说她的事情!”
赵康感到空意的情绪明显变得激动起来,显然对他那位空善师妹大为关心。
心道:这空善师妹难道是这位二师兄的老相好?金刚七子,六男一女,这小师妹为了青春永驻而修炼天女神马经的,想必是自负花容月貌。其人就算不是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也必定有几分姿色,这几位师兄恐怕也不仅仅是为了掌门之位才刀兵相向的吧?恐怕这小师妹也是一大原由……看来贵派很乱啊!
空意哪猜想得到赵康此时心中的想法儿,还道是赵康在琢磨不知从何说起,遂又追问道:“你这婆婆住在何处?可是修炼之人?你可知她修炼的是何功法?”
赵康不再胡乱猜测,当下道:“这位婆婆不是我的亲婆婆。她也不是修炼之人,只是个平凡的乡村老妪,现在也已然病故了。我是个孤儿,婆婆也是只一个人独自过活,我从未听她说起过她的亲人。她住在同安府、向阳屯儿,抚养我到八岁时,把我送到了向阳屯儿的树荫凉儿学院……”
“树荫凉儿学院?这名字……丹阳子就是这学院的先生?”空意大师被师弟空念困在这金刚般若塔里六十年,赫赫有名的树荫凉儿学院他是闻所未闻。
赵康道:“……不是,丹阳子是我后来才拜的师父……树荫凉儿学院是洛迦大师开创的,有三位教授师,都是洛迦大师的亲传弟子,我师父丹阳子并非是学院先生……”
“洛迦大师……没听说过!唉……我在这塔里困了六十余年,可不知道这些后起之秀了……他是何修为?”
赵康不无骄傲地道:“有的人说洛迦大师已经达到火门高阶大圆满境的巅峰,也有的人说洛迦大师其实已经跨入了风门初阶知微境了……”
“哼!风门初阶知微境又如何?很了不起么?!”空意看着洋洋得意的赵康,似乎对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煞是嗤之以鼻。
赵康听了却不免暗暗好笑,心道:同行是冤家,都说文人相轻,原来这些老修行也是如此这般相轻。你自己还不是被别人困在塔内,也未见得修炼境界就有多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