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总是一个矛盾体,无论做一些什么事情,都是感觉到不满足,不去做不去想这些事情,又会感觉一丁点儿的失落,所以尽可能的回顾过去可能会让他们变得更轻松一些,我时常在迷茫的时候,坐在树荫下发呆,想到暑假里在地垄上放羊的场景。蓝天白云,田野小羊,那样的感觉似乎还不错,放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现在似乎真的很想回到那个年代,至少那时还没有憧憬,没有完成不了的梦。只有年少时候的激情,有过对远方,田野,诗的隽永,多年之后,我承认,只有那时才真正接近自然,心中天地宽。恐怕,那样的场景也只有在梦中才可以回望了。
年少时,家中贫困,不至于穷困潦倒,但家徒四壁,这是真事,当我记事时候起,就不曾有过打工一说,在农村长大的孩子,面对他们的只有一种出路,那就是上学,上大学。打工梦离农村有点遥远,那应该是我上初中以后的时候,才出现农村人去城市混去,大概这就是农村包围城市的格局。除了种地,往往还会养点家畜家禽,补贴一下家用,比如我家,父母是知道家里的地是不能求得温饱的,更何况还要供我姐和我两个孩子上学,这是一个难题,听邻居说,买个小羊,让孩子放放,生了小羊还可以卖钱,母亲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想法,便是从一个族院的堂叔家给我牵了一头小山羊,说是让我养大,然后山羊繁殖后代,变卖出钱,供我姐弟俩读书,这恐怕是一件好的事情,事实证明,当时牵的那一头小羊,是明确的选择,后来它繁衍的后代一直供我到了大学。山羊初来乍到我家,似乎显得羞涩,陌生,把一个麻绳栓在它的脖子里,似乎不是怎么违和,怎么牵,或者用小树枝在后面打,它就是不走,有一股倔强。我猜它就是怕生,人到一种陌生的环境中,还怕生呢,何况是一只小小的山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把它赶上了地垄,当时应该是水渠(除了井水之外,那时灌溉基本用河水,说是用河水浇的庄稼长势比较好)那时放羊的时候。河水总是干涸的,水渠两边的草却长的十分茂盛。把羊放在一边任由它吃草,而我坐在一边,听着蛐蛐叫,看着蚂蚱在草叶之间来回的蹦。那种感觉甚是欣慰。放羊一直截止到高中时候,便不去放了,我妈感觉,十六七岁的我,放些羊总会是不好,怕邻居嘲笑,毕竟在当时和我般大的孩子没有放过羊,而我是个例外,我是知道母亲是不让我放羊的具体原因,大概是因为我作为书生,在继续放着羊多多少少有些侮辱圣贤的意思,她,其实是为我考虑的。
从母亲阻止我放羊之后,我再也没去过那个水渠,那个梦可能就尘封在那时。只不过后来,我和我姐也不经常在家,羊也没空放,后来母亲就把羊卖了,羊圈也拆了,我知道,母亲是看见羊,就会想起我们姐弟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