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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高中的时候,除了每天上课,承湘中学还会时不时地举行演讲,请的大部分都是以前的学长,或者是知名的演讲家,当然啦,肯定不是占用上课的时间,而是体育课的。

陈小旋和张雅雅一下课就跑来占据演讲室最后一排的有利位置,天高皇帝远,前面的老师根本看不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次演讲的题目是: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最后一排一共24个位置,陈小旋占了最外面,靠近门的三个位置,她和张雅雅做两边,中间的留给李远呈。李远呈因为一下课要去找班主任,所以来得晚一些。等他到的时候,演讲刚开始,陈小旋往里面挪了个位置给李远呈坐,他刚坐下,陈小旋凑近他悄悄地说:

“坐别人坐热的凳子,可能会长痔疮的哦~”

话音刚落,张雅雅就立刻警告地叫了声“陈小旋!”陈小旋常常因为说话没边幅,被陈妈妈唾弃,陈妈妈就拜托邻居张雅雅妈妈,让张雅雅看着点陈小旋。

“我明明就说的很小声了...”陈小旋嘀咕着。

“那我还是听见了!你下次讲话到外面去说算了。”张雅雅压低声音地说道。

陈小旋朝李远呈吐吐舌。搞得李远呈坐立不安,屁股底下的板凳更热了。

这次演讲的师兄,听说不是第一次回到这里演讲了,他说,有的人想成为成绩好的学生,有的人想成为成绩可能不太好,但是很开朗正直的人,这都是可以的。但你要明白,是你想成为的人,而不是老师,朋友,亲人想让你成为的人。因为可能老师会想让你考个清华,但是你觉得旁边的师范也不错。朋友想让你慷慨大度,但你又想有点小自私。家长会想让你听话有出息,但你觉得偶尔叛逆也不可以。而当你开始思考,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的时候,你就已经正视你自己了。

但是要记住,不要让爱你的人失望。

演讲结束后,陈小璇还在兴致勃勃地讨论。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不知道各位有什么想法呢~”

“我呢,以后是想做老师!”张雅雅搭话。

“为什么?感觉做老师很辛苦,而且有可能吃力不讨好哦~”陈小璇说到。

“做老师福利好呀,假期还长。不过...”张雅雅看向陈小璇,“要是我有你这样的学生,那我可能40岁就因工负伤退休了。就是因为被你气的!”

陈小璇双手插着腰不服气,“哪有那么夸张!我可是人见人爱好吗!学习努力,为人和善,不知道有多少老师喜欢我呢!”

李远呈站在一旁看他们打闹吵架。

“不理你了!”陈小璇败下阵来,“我可是要考岳湘大学的!”

岳湘大学是一所211综合性大学,就在岳湘本市,陈小璇和张雅雅都是岳湘本地人。

陈小璇拿胳膊撞了撞李远呈的手,“李远呈,那你呢?”

“我...”李远呈想了想,他发现自己好像一直都没什么目标。

小的时候,李远呈的父母很忙,所以从初一开始,他就自己照顾自己,因为没有家人的陪伴,所以在家的时间,他都是在学习。当他发现,自己成绩稍微好一点的时候,爸爸妈妈就会高兴一点。

那以后,他更加努力地学习,他想,等他考到年纪第一,全区,全省第一,爸爸妈妈是不是就会高兴地可以快点回来。

可是他发现,并没有这样。而且,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听话,也没有那么爱学习。

高三毕业,又是一个重大的抉择。

可是他没有目标。

而陈小璇的目标,是考岳湘大学。

–––––––––––––––

李远呈披着毯子坐在沙发上,突然想起了这些事情,最近总是回忆起以前。

十二月份的岳湘,已经渐渐转凉了。现在已经下午5点了,今天周末,张雅雅和陈达修要来李远呈家打火锅。陈小旋还在的时候,就很喜欢组织大家吃火锅。

陈小旋从中午吃完饭就看到李远呈坐在那,坐了一个下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门铃响了,李远呈才挪动屁股,去开门。

看到两张熟悉的脸,提着一大堆食材,原来是张雅雅和陈达修。

火锅吃起来就是方便,准备起来又简单又快,没多久就可以吃了。

张雅雅和陈达修坐一边,李远呈坐一边,陈小旋虽然吃不了,但还是要坐在李远呈旁边凑热闹,看着他们边吃边聊。

“火锅太好吃了!”张雅雅吸吸鼻子,“这让我想到了,陈小旋那档子事。”

这让陈达修瞬间来了兴趣,“什么事,什么事。”老姐的八卦太提神了。

张雅雅喝了口可乐,娓娓道来。

高二的时候分文理科,张雅雅和陈小旋选了文科,李远呈选了理科,三个都不在同一个班里,一切都相安无事,直到有一天。

“李远呈!李远呈!”张雅雅跑来理科班,“出事了。”

“怎么了?”李远呈心想,不会是陈小旋闯祸了吧。

“陈小旋她,她背着我们谈恋爱!”

因为她们两个是邻居,所以放学都是一起回家的,不过最近陈小旋经常说有事。张雅雅一开始没想那么多,直到昨天,因为把钥匙落在学校,返回学校的张雅雅,看到陈小旋和一个骑摩托的男生,走在一起。张雅雅刚想去质问,陈小旋就上了车,她没有先和陈妈妈说,不然陈小旋的腿都要被打断。

张雅雅和李远呈商量了一下,准备今天去找陈小旋问个明白。

陈小旋一下课就被他们两个堵在走廊。

“陈小旋,昨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骑摩托的男生是谁?!”张雅雅开门见山。

“啊,你看到了那个...”

“你是不是在和他谈恋爱?”张雅雅直击要害。

“??等等你听我说。”陈小旋根本插不上话。

“陈小旋,你不是还想考岳湘大学吗?”李远呈开口道,“你这样子,要是成绩下滑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还是说,你真的很喜欢他?可以为了他,连大学都不考了?”

怎么越说越严重了?“等等!!你们听我说!”陈小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首先,谈恋爱不一定会影响成绩,其次,我没有恋爱!”

张雅雅和李远呈对视一眼,难道是我们误会了?

“你们两个!根本就没有搞清楚状况!就来指责我!还是朋友吗!”陈小璇生气急了。

张雅雅自知理亏,毕竟她没有看到什么有力的证据。

“那你为什么最近没有和张雅雅一起回家,还有为什么要坐那个男生的摩托车?”李远呈问道。

陈小璇解释,“那是我们班长的哥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说喜欢我,这几天一直偷偷跟着我,这种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的!那天是我要跟他说清楚,之后他也明白了,说最后一次送我回家,不坐白不坐嘛...”

“你们两个!污蔑我已成定局!你们要跟我道歉,不然....不然我...”陈小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行行行,算我们对不起你,那你想怎么样?”张雅雅敷衍道。

“我要你们请我吃火锅!”陈小璇提出要求。

承湘中学的旁边有一条商业街,小吃,服装,美甲,应有尽有。因为去的都是学生,所以价格也不算贵。最近新开了一家连锁的火锅店,挺出名的,很多学生都去打卡过,陈小璇馋了好久。

“可以可以。”张雅雅答应道,一顿火锅也不贵。

陈小璇这才高兴起来。

“等等。”李远呈突然发话,“这次月考,你是不是掉名次了?”

陈小璇被问的一愣,赶紧找借口,不对不对,是赶紧找措辞,“这不是,最近大家都突然努力学习了吗?所以不是我退步了,是大家进步了!”

“都是借口。你这样子别说岳湘大学了,隔壁的大专你都不一定进得去。”李远呈说道,“竟然你都有空放学和暧昧同学解释事情,那你一定有空放学留下来补习吧。”

李远呈没等陈小璇反应过来,拍拍她的肩膀,说道“我们是好朋友,当然会帮你的。”

–––––––––

火锅还在继续,张雅雅闷了口酒,接着说到,“那天我们请陈小璇吃完火锅之后,她就生病了,喉咙发炎,躺医院吊了两天针,回来上课的时候,还不能讲话,太可怜了。更可怜的时候,整整被李远呈补习补到了高三毕业,这对她这种喜欢有丰富课余生活的人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不过从那以后,陈小璇就喜欢上了吃火锅,基本每个月都要让我们陪她吃。”

陈小璇点点头,确实确实,因为家里吃的都比较清淡,可是陈小璇喜欢吃些比较重味道的东西,第一次吃上火锅后,她就欲罢不能了。

张雅雅刚说完,陈达修就撑不住趴下了,一打啤酒,基本都进了他肚子里,刚好躲过了一劫,不用收拾火锅残局。李远呈把他扶到沙发里,张雅雅收拾垃圾,李远呈洗碗。

他想起,他决定也要考岳湘大学的时候,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这样子感觉怪怪的,所以他想了个办法。

那天照常给陈小璇补习,抽查她的背书,张雅雅因为家里有事,所以先走一步。陈小璇把书盖在脸上,断断续续地背着不成调的诗词,李远呈在一旁写习题。等陈小璇背完,李远呈问道:

“你真的很想很想考岳湘大学吗?”

“当然啦!岳湘大学环境好,教学好,而且还离家近!”然后反问道,“那你呢?你想考哪里。”

“没想好考哪里,不过,我想报考经济学专业。”

金融学?陈小璇想了一想,岳湘大学好像也有一个财经学院,听说还挺出名的,嘿嘿嘿。

“那这样的话,不如你也报岳湘大学嘛~那里也有经济学,而且听说还很有名!”

“这个....”李远呈犹豫。

“报嘛~报嘛~那这样子我们又可以读大学了!”陈小璇咋了眨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行吧。”李远呈答应道。

“那就这样说好了啊!你可不许反悔!不然骗人以后没老婆!”陈小璇威胁到。

————————————

吃火锅也没几个碗,很快就洗完了。张雅雅打算等陈达修清醒点,在一起打车回家。她和李远呈一起坐在地上,靠着沙发盯着电视发呆。

张雅雅也喝了点酒,也晕乎乎的,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一句,“李远呈,你会喜欢陈小璇吗?”

这个问题惊的李远呈差点遥控器都拿不住了。

喜欢陈小璇吗?

那个时候张雅雅告诉他陈小璇谈恋爱,他确实是慌了,他不知道是害怕陈小璇不信守诺言,说好考岳湘,却谈起了恋爱,那个时候因为谈恋爱,没考上大学的事例太多了。还是单纯因为陈小璇恋爱了。

没等李远呈回答,张雅雅自顾自地说道:“你知道吗?其实陈小璇写过两个许愿飘带。”

“第二次是背着我们偷偷写的,一开始我不知道。自从我发现,她老是跟我聊起你,问我觉得你怎么样,不等我开口,她就自言自语,说你长的好看,性格也跟班里的男生不一样,不会随便开女生玩笑,也不会吹牛,很温柔。然后还问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她可能喜欢你了。不过我什么都没说,感情的事情,不是我可以随便插手的。有过了一段时间后,她突然心情很低落,我不知道该怎么问,后来我发现,她的笔盒里,有一条红色飘带,我翻出来,看了一眼。”

张雅雅换了个坐姿。

“那上面写着:希望李远呈也可以喜欢我——陈小璇。”

坐在沙发上的陈小璇表示:???!!!

张雅雅讲的这些事,让她有了基本的回忆。可是红色飘带?让她想想,红色的....飘带....?

李远呈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我喜欢她。”

而陈小璇还在想,红色的许愿飘带?!emmmm...等等!想起来了!我的天!难道,我真的,喜欢,李远呈吗?陈小璇还在不敢相信中,就听到李远呈的话。心想,这一天就给我这么大的信息,我吃不消的!

陈小璇心想,如果喜欢李远呈的话,为什么第一次见他,我没有察觉到?

看来,这个事情只能问问万事通的AJM54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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