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临终记忆里，根本没有小灵的身影，甚至在张伟的身边，连年纪、性格、衣着像小灵的人都没有。
李枫再次闭上眼睛，重试一次。
这次，他看到了一个名叫王红的女人的临死记忆。
王红是个陪酒女，有一天工作完回到家，刚进家门就被人从后面捅了一刀，狗带了。
李枫：……
这个王红跟小灵又有啥关系？她跟之前那个张伟貌似也没关系啊？
而且，李枫感觉脑袋有点晕乎乎……显然，主动使用能力会消耗精力。
“再试一次。”李枫不信这个邪，难不成他的能力只能随机发动？
然而再来一次，结果却让李枫很懵逼。
这次看到的是一个名叫孙强的人的临终记忆，这人也很平凡，也是突然莫名其妙地被人给杀了。
张伟，王红，孙强，三个人居住地点不同，境遇不同，跟小灵也没有什么共同之处。
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他们都莫名其妙地被人给杀了。
不，等等。
三个人都是被人给杀了，不过张伟和王红都没有看见凶手的样子，而孙强则是被一个老头子给当面捅死的。李枫还记得，那个老头子的手里拿着一样形状奇特的东西。
……那是暗夜之心。
孙强死的时间是十多年前，那时候暗夜之心还没有到鲁昊的手里，看来当时的主人就是那个老头。
可是，他到底为什么会看到这些？
李枫摇摇头，完全不明所以。
“唔！”李枫正要继续思考，突然感觉脑袋一阵剧痛，看样子使用能力带来的精神冲击比想象的还要大。
“哥哥？”小灵不安地看着他。
“没事。”李枫摇了摇头，“看来是……失败了。”
“没关系的。哥哥没事就好。”
李枫深吸了几口气，缓过神来：“那，你乖乖待在医院里，听医生的话。哥哥要出去吃饭，你想要什么，我带给你。”
“想要什么？”小灵侧头，一脸疑惑。
“想吃什么，或者有什么别的想要的东西？”李枫问道。
现在已经是晚饭的点了，虽然医院会给住院病人提供盒饭，但那盒饭味道十分寡淡，李枫觉得有必要给小灵带点零食。
小灵用指尖戳着下唇，思考了一会儿：“之前在路上看到一个小孩拿着的，一个个红色的球串在一起，那是什么？”
“你是说冰糖葫芦？”
“嗯嗯，冰糖葫芦!”
“好！”李枫应着，便转身离开。
这会儿天色已晚，得抓紧时间，不然卖冰糖葫芦的就该收摊了。
说起来，小灵的家人……
很显然，小灵是有家人的，而且她在意他们，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家人么……
李枫摇摇头，想到家人的时候，他并没有任何记忆复苏的迹象，情绪上也毫无反应。
因为天色已晚，不少街头卖东西的已经收摊，李枫一边寻找卖糖葫芦的摊位，一边回忆着之前的三段记忆。
有点尴尬……
他在梦中看到别人的过去，那可以说是不得已，但是他主动尝试去读取小灵的记忆，却看到了无关的人……好像有窥探他人隐私之嫌。
李枫有点担（qi）心（dai），如果他继续尝试的话，说不定会看到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
正想着，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大爷出现在不远处，李枫连忙走了过去。
看老头还有很多冰糖葫芦没卖出去，李枫考虑了一下，干脆直接买了一把。
老头儿高高兴兴地收摊了，李枫拿着糖葫芦，去街边摊随便吃了碗面，正打算回去医院时，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师傅，请问去圣光教堂怎么走？”
李枫：“……你至少比我大十岁，你叫我师傅？”
“……啊，抱歉，帅哥，圣光教堂怎么走？”
“顺路，我可以带你去。”李枫道，“不过现在都这么晚了……”
“没事，大哥您就带我过去，剩下的我自己想办法。”
“……叫我帅哥。”
李枫把这人带到圣光教堂门口，自个儿走进医院，找到小灵的病房。
“哥哥！”小灵看到李枫出现，立刻蹦蹦跳跳迎了上来，“哥哥，我一个人，好无聊哦。”
李枫把糖葫芦递给她一根，说道：“小灵，你认识字的吧？无聊的话，我帮你跟穆医生借点书来看。”
“我要哥哥陪我玩！”
李枫无奈道：“小灵，哥哥有工作，不能一直陪着你。”
小灵撅起嘴：“那你……那你给我讲个故事！”
“好。”李枫应了，他在那“图书馆”的几年里，也看过不少故事书。
李枫讲了个三只小猪的故事，然后又去找穆依然借了些书过来，小灵总算是心满意足了。
“那，哥哥要走了。”李枫说道，“哥哥没有生病，不能住在医院里，得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去。”
“嗯嗯。”小灵点点头，“哥哥要记得回来看我呐！”
“当然！”李枫答。
李枫去云秀的病房看了一眼，云秀还昏迷着，不过脸色好了许多。
李枫去找了穆依然，把糖葫芦交给她，让她分给手下的医生护士们。
“正好，我有事想跟你说。”穆依然毫不客气地收下了糖葫芦，“翠玉蛇你知道吧？”
李枫摇头：“不知道。”
“翠玉蛇是生活在北方草原上的蛇，迷雾森林不属于它的活动范围。”
“所以，你是说这不是意外。”
穆依然耸耸肩，没再说话，李枫却陷入了沉思。
迷雾森林本就毒物众多，如果有人要对云秀下毒，为什么偏偏挑迷雾森林没有的物种？这不是生怕人看不出来么？
而且，天下第一神医就在风城，那人为什么还要下毒？
是过度自信导致暗杀失败？还是，那人在故意彰显自己的存在？亦或是在试探穆依然的能力？
李枫眯了眯眼睛：“穆医生，你……有什么想法吗？”
“这人是用毒的高手。”穆依然说。
用毒的高手？
李枫想起了自己在兵营里听过的那些八卦。
南境毒王，莫瑶。
传说中能够制造出千万种毒药，还能操控各种毒物的女人。
莫瑶曾经是碧落阁的高级杀手，但是后来，她悄然离开了碧落阁。
据说碧落阁还曾派人抓捕过她，不过她早已隐居起来，没人能找到。
至于莫瑶为什么离开碧落阁，这事也是众说纷纭。
李枫凝眸沉思。
如果想要见到那个家伙的话……很显然，要么等她自己出现，要么，就得再次进入迷雾森林。
“有可以随身携带的解毒剂么？”李枫问道。
“有，一百银币一支，专门用来解翠玉蛇的毒。”穆依然道，“不过么，如果对方真是用毒高手，那么肯定还会用别的毒。”
“那……有没有能够解百毒的药？”
“那种东西不存在。”穆依然道，“不过有能够限制多种毒素扩散的药，一支一千银币，你要么？”
“好贵！”
“好东西总是贵的。”
“我得花点时间考虑。”李枫道，“还有一件事，就是关于小灵的失忆……”
“原因不明。”穆依然道，“那个孩子有点奇怪，她的体温很低，其他方面却似乎跟常人差不多，至少检查结果是这样。另外，我觉得她失忆的原因跟你不一样。你们并不是同类，只是恰巧遇到了对方。”
“不是同类吗……”李枫笑道，“这话说得，好像我们中有一个不是人一样。”
“说不定两个都不是呢。”穆依然挑了下眉毛，“总之小灵那孩子我还会继续观察的。”
“好，那多谢了。”李枫说罢便告辞离开。
刚走出医院，就听Duang一声巨响。
谁在搞破坏？
李枫现在已经是将军了，虽然只是个挂名将军，但感觉毕竟不大一样——他的责任感更重了。
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关注城内的治安问题。
循声望去，李枫发现制造噪音的正是刚才问路的那个大叔，此刻他正在砸圣光教堂的门。
而且，这个砸门的气势完全像是他跟这扇门有仇。
“喂，大哥。”李枫连忙走了过去，“你这是在干啥？我刚刚带你过来，可不是让你来搞破坏的哈。”
那大叔扭过头，脸色不虞：“关你什么事？”
“我是风城的将军，有责任维持城内的和平。教堂也算是公共场所，你要破坏教堂，还是关我的事的。”李枫说道。
“公职人员？那正好，你来评评理。”大叔说道，“我叫余光明，这教堂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叫棠棠的孩子？”
“你先告诉我你来干嘛的，我才能回答你的问题。”
“我是棠棠的二叔。”男人说道。
“真的假的？”李枫一边说，一边眯起眼睛，调动自己的感知能力。
他只感觉到这个男人有些烦躁，似乎还有一些轻微的攻击欲望，却察觉不到其他的东西。
他的感知能力毕竟不是读心术，无法确认对方是否在说谎。
就在此时，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响动，门开了。开门的是林默，而棠棠正站在他的侧后方。
林默右手的绷带还没有完全拆除，余光明见了，略微露出一丝惊讶，但他随即无视了林默，冲着棠棠摆上一脸笑容：“哎哟，棠棠，好久不见！二叔来看你了！”
棠棠神情淡漠地扫了这个男人一眼，低声道：“我不认识你。“
“棠棠！”余光明眼睛一瞪，“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
说着，他就伸手去抓棠棠的手臂，但是，他的手在半空中被林默给拦住了。
“她说她不认识你。”林默淡淡地说。
余光明愣了愣：“林牧师，你别不是傻了吧？我，余光明，你不也见过的？小孩子记性差，你也记性差？”
林默神情有些疲惫，他微微侧了侧身，斜靠在门边：“余光明，我记得你，但是当初我就跟你说过，拿了钱，从此之后你跟这孩子再无瓜葛。”
李枫：……
一个精彩的大瓜即将浮出水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