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坏女人！想对哥哥做什么！”小灵愤愤地竖起眉，一手指着那个女子。
女子有些惊讶地看着小灵，又看看李枫：“这就是你妹妹？”
“哥哥！”小灵拉着李枫往旁边退，一边退一边说，“那是个坏女人！”
“哦？你怎么知道我是坏女人？”
女子这么一问，小灵却答不上来：“我……反正我就是知道啦！”
“小妹妹。”女人微笑着再次开口，“毫无理由地评判别人可不好哦。”
李枫拉了拉小灵，将她拽到自己身后，目光盯着那个绿衣女子：“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觉得你确实不是好人。”
他眯起眼睛，声音更冷：“你身上的香味，具有迷惑人神志的作用吧？”
绿衣女子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又像是有些失望：“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私心，不过你也不用这么防备我。”
她用纤细的手指摸了摸下巴，顺手从边上拿过一把椅子。从她拿椅子的动作可以看出来，这女人力气也不小。
“我们好好谈谈吧。”女人说。
“我在工作。”李枫有些烦躁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背——这天才刚开始热怎么就有蚊子了，手背痒得慌。
女人思索了一下：“算了，等你有空了再来找你好了。”
“那我要是拒绝呢？”
“那，我就告诉全城的人，你李枫是个当街凌辱女性的色胚。”女人说这话的时候，自顾自地将衣领拉开一点，脸上瞬间就挂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那样子，还真跟被人欺负了一样。
李枫：“……”是个狠人。
“你好好考虑一下。”女人后退了一步，准备离开。
“神经病！”小灵从李枫身后探出头来，冲着那个女人吐了吐舌头，女人却浑然不在意，转身就走。
李枫扭头看向小灵。
“你怎么从医院跑出来了？”
“哥哥……”小灵被李枫审视的眼神看得一怔，然后垂下头，鼓起嘴，委屈巴巴的样子，“我太无聊了嘛。”
李枫无奈摇头，一直待在医院，确实是挺无聊的。但是小灵这么不谙世事，李枫老担心她会被人坑害。
“那你陪我一起坐会儿吧。”李枫道，“要喝点什么吗？”
“好耶！”小灵兴奋地看向饮品单，“我想喝巧克力！还想喝摩卡！还想吃冰淇淋！”
小灵这些天在医院看了不少书，对各种食物饮料多少都有些概念了，但却没有亲身体会过，所以一有机会，就想都尝个遍。
“这么多你可吃不掉吧？”李枫道，“我先给你点杯巧克力，如果一会儿想吃别的可以再加。”
小灵眼巴巴地看着收银台的方向，最终还是答应了。
五分钟后。
“哥哥，我喝完了！”
“……你这也太快了吧！”
还好他买的是热的不是冰的，不然这家伙准得肚子疼！
“我还想吃冰淇淋！”
“你不撑么？”
“不撑，一点都不撑！”
“冰淇淋可不能吃这么快，不然要肚子疼的。”李枫说，“你得小口小口吃，否则我以后再也不给你买。”
李枫说这话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跟带了个女儿似的。
“知道了知道了，哥哥快去买嘛！”小灵一脸不耐烦地推着他。
李枫：“……”
真是个小作精。
要不是看她长得好看，他肯定没耐心奉陪。
李枫买来了冰淇淋，小灵还算听话，果真是小口小口地吃着。
不过这冰淇淋也没多大，很快就吃完了。
“我还要吃蛋糕！”
“小灵，你这样等会儿就吃不下中饭了。”
“不会的，我要吃嘛……”
李枫犹豫了一下，想到小灵醒来之后貌似还没吃过蛋糕，到底是心软了。
“那，就吃一个啊……”
李枫买了蛋糕，小灵用勺子挖了几小口，抬头说道：“对了哥哥，最近医院里多了好多梦游症的人呢。”
“好多？”
“对啊，经常能碰到，而且好像连穆医生都没什么办法。”小灵说，“嗨呀，上次有个男的还说我是他老婆呢！”
李枫：！
“那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我一拳就把他打飞了！”小灵得意地说。
李枫：……
小灵长得太无害了，以至于他经常忘记这其实是个暴力少女。
“梦游症……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枫皱起眉，觉得情况有些不妙。
“我听护士说，那些得梦游症的人，大部分都活得挺苦的，他们生了病以后，就会把普通的生活当成美好的生活来过……吃到普通的饭菜，他们也会觉得是山珍海味，而且，他们总是对生活抱有美好的希望的样子。就算受了伤生了病，也会觉得只是小伤小病。”
“听起来倒还挺不错的。”李枫说。
小灵又吃了几口蛋糕，撇了撇嘴：“但是他们的家人都很担心的样子呢。哥哥，我觉得，那些人对自己受伤都没什么感觉，很容易会不小心受重伤死掉的。”
“那倒也是。”
对于这一点，他在当陪练的时候深有感触——那些能够敏锐感知自己的状态的人，在战斗中才能够更好地扬长避短，也能在训练中更有针对性地提升。至少对于武者来说是这样的。
感官迟钝，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哥哥，我觉得，是不是那些人觉得梦境太美好了，所以自己不愿意醒啊？”小灵问道。
“也许吧……”李枫揉了揉眉心。
他想起了林默说过的话。
——【接触到过多美梦神的神力，就会被她拖入梦境，永远也无法醒来。】
美梦神！
李枫当时对这句话的理解，是接触到过多神力的人就会死。但是后来想想，这些“梦游症”患者的表现，也完全符合这句话。
能制造出这么多的梦游者，那些信奉美梦神的人，可以纳入邪教了吧……
“等等！”李枫猛然一惊。
他能够用自己的能力看到他人的记忆！虽然说这能力还相当不可控，但是，说不定可以用这种方式读取那些梦游者的记忆，找到一些线索呢？
“怎么了？”见李枫呆愣，小灵有些茫然地问道。
“没什么，我在想些事情。”李枫道。
小灵也没追问，很快把蛋糕吃完，抬头看了看钟。
“哎呀，我都出来这么久了。”小灵噘起嘴，“再不回去，医生要骂了。”
李枫朝外面看看，教堂那边还没有动静。
高远这么久没出来，他有点担心起来。这要是教堂那边出了什么事，他总不能把小灵带着去。
李枫目送着小灵走进医院大门，扭头再次看向教堂方向。
高远这么久都没出来，是不是应该过去查看一下？
李枫起身，朝教堂方向走去，同时回忆着之前听到的关于灾难之神的信息。
神明的生命形式和凡人不同，神明死亡之后，是可以复活的。
只不过，刚复活的神明处于虚弱状态，很容易被再次杀死。
……等等。
刚才高远只说了神明是可以复活的。
神明复活后会处于虚弱状态——这是潜藏在他自己的记忆深处的知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些，李枫有种心悸的感觉。
李枫闭上眼睛，压下那种心悸感，细细思索着。
灾难之神的眼睛是红色的。
林默的右眼……是红色。而且在小薇的记忆里头，她的村子有个传言，就是红色的眼睛会带来灾难。
李枫有了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思索间，李枫已经走到了教堂门口。
教堂门口，白徕依然像门神一样站在那里。
“你不累么？”李枫问他。想到白徕在这儿杵着，他自己却在咖啡馆里，李枫有点不好意思。
“不。”白徕的回答十分简短。
“已经过去挺久了，要不要敲门看看？”李枫凑到门边听了听教堂里的声音，当然是什么都没有听见——隔音不错。
白徕不置可否。
李枫敲门。
开门的是小薇，见外面是李枫，她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怎么又是你？”
“我找高远。”李枫说。
“进来吧。”小薇转过身，“他们在里面下围棋。”
下围棋？？
李枫走进教堂。与外面的湿热不同，教堂里干燥而阴凉。
小薇指了指某个方向：“那边第二个房间。”
李枫抬起头来，望着教堂四壁的雕刻和壁画，那些壁画精美繁复，想必画的是一些与圣光有关的故事，李枫不了解这些故事，却隐隐地感觉到了其中渗出的威压，那是属于教堂的威严。
李枫向前走了几步，威圧感更甚。这一刻，几乎是本能地，他有了一种转身逃开的冲动。
说起来，还真是滑稽。
他刚来到风城的时候对宗教毫无兴趣，并且以为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走进教堂。
现在，他却是又抗拒，又好奇。
抬腿朝小薇指的方向走去，那间房间的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
李枫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忽听见高远懊恼的声音：“怎么回事，我今天都输了三万了！”
李枫定睛一看，就看见桌上的棋盘，和棋盘边上放的厚厚一沓银票。
“你们下围棋还来钱的？”
还玩得这么大？
